第七章 明明是我先看上的!
施景天像教樂意儂那樣,也攏著姜梨的手握著毛筆,前幾筆由他帶著試了下力度輕淺。
很快就松開手,由著姜梨自由創作。
姜梨的手指上有薄薄的繭,攥著筆的姿勢也略顯生澀。
她算不上好學生,他一放手她的字就寫得一塌糊涂,施景天卻從未如此暢快過。
那無辜的眼,濕漉漉的眸,無措的舉動,生動的表情,任由他帶著她筆走龍蛇,潑墨揮毫。
精神上的駕馭比身體上的快感更容易讓人沉迷,此刻施景天覺得自己有點好為人師了。
“阿興,姜梨在這院里嗎?夫人讓她過去一趟,我找半天也不見人。”
姜梨已經化作水的身體陡然一僵,瞳孔瞠大,又開始劇烈的掙扎,想要將身上的人推開。
書房的窗子是施景天故意敞開的,他如愿讓姜梨的羞恥感達到了頂峰,身體的反應也因此變得極其敏感,像一把上好的琴,任由他彈撥成曲。
外頭說話的聲音將人嚇得失了魂,明明人還在院外,姜梨卻覺得聲音仿佛近在咫尺,來人腳底一下一下踢踏石子的聲音她都聽得一清二楚。
“求少爺饒了奴吧,夫人找我,找不到會責罰的!”
施景天隨手舉起水晶杯摔了個粉碎,外邊說話的兩人應聲而停。
姜梨被施景天突然的舉動嚇得渾身僵硬不敢動,只紅著眼眶顫抖著雙眸可憐兮兮地瞧著他,大氣不敢喘。
施景天興致散了大半,深吸一口氣,雙手撣了撣前襟,又將自己的衣擺整理好。從側門離開前對姜梨說:“你去吧,將這里整理好再去。”說話的時候,手還藏在袖子里無意識地揉搓著從姜梨身上搶走的玉佩。
邁出院門的時候,在兩個交頭接耳的小廝面前停住腳步。語氣不善地問:
“干什么呢?”
兩個人恭敬垂首回話,“回少爺話,夫人讓少夫人院里伺候的姜梨過去一趟,說是小少爺喜歡她做的甜品,夫人讓姜梨過去給大廚房的師傅講講做法,省得以后再想吃了,叨擾到少夫人。”
施景天在袖管里揉捻玉佩的手頓了一下。
又是這個逆子。
書房里沒有銅鏡,姜梨憑著感覺盡可能的將自己收拾妥當,又打掃戰場。
還好剛剛的楊枝甘露只沾在了皮膚上,好懸沒有弄臟衣裳,可那股子黏膩,還是讓姜梨渾身膈應,很想找地方洗個澡。
匆匆趕到夫人的正院里,老爺還未散衙,只有夫人端坐雕花圓桌旁,身邊陪著小少爺施禛成,趁著無人注意他,朝著姜梨抿唇露出一個微笑。
這個笑容那么干凈。若不是進府之前做過全方位的調查,又在第一次見面時候就聽到了他的齷齪的心聲,姜梨恐怕也會把施禛成當做一個單純不諳世事的少年郎。
“夫人,小少爺安好,夫人您找奴婢?”
施夫人四十出頭的年紀,保養得極好,除了難以抵御的皮膚松弛,臉上皺紋幾乎沒有,皮膚仍細滑白嫩,是成年累月金銀堆砌的效果。眉梢眼角帶著精明和挑剔,只稍看上一眼,就知道這是個能主事的當家主母。全府上下,大事小情,少不得她來拿主意。
姜梨是她讓人叫來的,來了她也不正眼瞧,只略掃了一眼,隨口問了句:
“你可識字?”
姜梨屈膝福了福:
“回夫人話,奴婢識得幾個字,認的不多。”
“王廚子,還是你來寫吧。”
姜梨這才瞧見柱子旁邊還立著一人,是施府廚房的王大廚。
“是,夫人。”
雕花桌上已經擺好了紙筆,王大廚不敢落座,站著拿起毛筆,轉頭看向姜梨。
施夫人給了身邊孫嬤嬤一個眼色,孫嬤嬤點頭發話:“姜梨,你把今天你做的那個,那個叫什么來著?”
“楊枝甘露。”姜梨好心提醒。
“對,你把楊枝甘露的方子跟王大廚說說。
今天這甜品味道獨特,夫人和小少爺都說好,你是意儂房里的,也不好總讓你給全府做吃食,讓王大廚記下來做法,以后就不必次次想吃都要勞煩你了。
你還是只伺候好少夫人就好。”
話說得好聽,誰不知道廚子的配方最是寶貴,是安身立命的根本,輕易不能示人。若都讓人學去了,還有什么能拿得住主人家的?
甜品師傅的道理亦然。
施禛成年紀輕也許不懂其中關殼,施夫人卻是揣著明白裝糊涂,故意欺負她勢單力薄,人微言輕,沒人護著。
不過,會做甜品只不過是姜梨最不值一提的本領,所以她毫不設防,笑著點點頭,認真的回想,聲音綿軟的一點一點連每一步都細致地講給王大廚聽。
王大廚被喊來的時候,還頗為不屑,他一個御廚房退下來的,竟然讓他學一個小丫頭的甜品,他懷疑施家人舌頭都壞了。
可他到了夫人院里,嘗了嘗小少爺吃剩下的一點底子,瞬間迸發驚喜的神情,這的確是平生不曾嘗過的新奇口味,酸酸甜甜,意猶未盡。
當施夫人讓姜梨把方子說出來的時候,王大廚還饒有深意的朝著姜梨看了一眼。沒想到小姑娘單純又天真,毫無城府,夫人讓做什么就做什么,毫不猶豫就把方子說了出來。
施禛成倒不是真的多愛吃這玩意,他就是釣魚先打窩,故意在施夫人面前提起姜梨,意在徐徐圖之。
才不過半晌未見,這丫鬟的身上不知從哪兒染上一絲媚態,臉頰上的紅暈還未完全散去,是來的路上著急,跑過來的時候熱到了嗎?如今這時節,應該不至于。
又見她雖努力遮掩,領口衣襟比之前拉的還高,隨著她的動作,不經意間還是能看到里邊的隱隱紅痕,就和那天晚上一樣!
【可惡,老東西又碰她了!】
就那么一會子工夫,那個老東西竟然做了這種事!也太猖狂了,看來他也不把樂家放在眼里,在眼皮子底下就敢如此。
大戶人家的主子有一二三四個通房并不奇怪,只是施家對外一向自詡書香門第,正直清廉。從老爺那里就以身作則,不納妾,不收通房。
姜梨的身份本也不是通房丫鬟,只是賣的活契,類似短工。新婦剛有孕就迫不及待的做出此等行徑,若是讓人知道了,不光樂家不能樂意,更是讓全城高門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