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速之客
一盞茶后。
已瞧不出來司徒曄哭過的痕跡,她端莊的坐在一旁,嘴角銜著溫婉的笑意,柔聲問道:“夫君,為何不肯讀書?”
亓徽還是那套說辭:“讀書有什么好玩的?何況我連三字經都背不下來,那不是去當笑話嗎?”
他朝司徒曄揚眉笑了一下:“夫人,有大哥一人撐起門楣已是足夠,我便不用丟人現眼去了,反正咱們偌大個端親王府,總不至于養不起咱倆。”
“蛐蛐多好玩啊?能及時享樂,又何必去自討苦吃呢?”
他自來都吃不得苦的。
這些話一個字都不信,司徒曄意味深長地道:“哦?”
“你哦什么?”亓徽看不懂。
司徒曄微笑著歪了歪頭。
不急不急,后日便叫他自個兒要死要活去讀書。
“啊啾——”
亓徽撇了撇忽然發癢的鼻子,總覺得有人在背后罵了他,但是他沒有證據。
用過晚膳后,亓徽難得沒有跑出去,不過司徒曄也不知曉他在西廂房搗鼓些什么東西,她猜測許是換了個地兒斗蛐蛐去了。
不知是不是馮嬤嬤早前那番話不好聽惹了司徒曄不喜,總之用過晚膳之后,馮嬤嬤便被司徒曄遣下去休息了。她單獨一人一個屋子,也樂得悠閑,只是她覺得自回門后,她說不清哪里變了,夫人好似疏離了她些許。
四個丫頭皆在屋中伺候,沐浴過后,司徒曄招來四人談話。
“可有人私底下喜歡看話本子?”
這話自不是問的伶竹,伶竹成日里是不愛看話本子的,她以為話本子也太過夸張了。
看話本子?雪松看了看自己的一雙手,她更喜歡繡東西,當然她最喜歡的還是習武。
霜桐說道:“回夫人,奴婢從不看話本子,奴婢喜歡撥算盤珠子。”
荷楓上前一步道:“夫人,奴婢喜歡看話本子。各種各樣的皆愛看一些,您是想要打發時間嗎?奴婢可以搬來給您看,就在奴婢屋中。”
“好,你屋中有多少話本子?”
司徒曄想起太陽落山之際,荷楓搬回來的那一大袋包袱,比之雪松和霜桐的行李要大出許多,莫不是里頭都是話本子吧?
下一刻便聽荷楓證實了她的猜想,荷楓說道:“奴婢今兒的包袱里除了換洗衣物外,也就是些話本子了。”
司徒曄笑道:“成,你現在便去一樣挑本來給我過過眼。”
“是。”荷楓屈了屈膝。
等荷楓搬來了話本子,司徒曄接過每本翻了翻,有些失望,沒有想看的。
司徒曄吩咐荷楓:“你替我多留意一下市面上的話本子,不同類別的都給我買一本回來瞧瞧。”
“好。”荷楓應答。
雖然沒有自己想看的類別,司徒曄最終還是挑了一本寫得不錯的留下來,越看越起勁兒,但到底沒能抵擋困意來襲,約莫不到戌時便睡下了。
又是一個不知曉亓徽何時回來打地鋪的晚上。
次日一早起來,良秀閣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司徒曄才收拾好,還未邁出堂屋的門檻,便有一道語氣頗為陰陽怪氣的聲音傳入耳中——
“喲,這不是承德侯府大小姐嗎?哦~是我忘了,一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贗品罷了,哪里當得一句承德侯府大小姐?”
司徒曄抬眼,她院中站著一名二八少女,模樣如綻開的薔薇一般鮮麗。
司徒曄唇邊綻開一抹笑容:“是二妹呀。”
來人是張姨娘的女兒亓涵,住在菡萏軒那位二小姐。
對方對她抱有敵意,大概還要從三年前說起。那年她十四歲,亓涵十三歲,她們二人在上元燈節猜燈謎,一同看上了一只漂亮的蝴蝶花燈,最終她以勝出謎底得到了那盞花燈,事后亓涵開價要買她的花燈,她沒有答應。此后,亓涵便看她哪哪都不順眼,有時還會故意與她爭搶。
對于亓涵來說,敵人變嫂子,可不是接受不了。
“誰是你二妹?司徒曄你莫要亂叫!”亓涵翻了個白眼。
司徒曄嘴角的笑容不禁擴大了一些,溫和道:“你不是我夫君的二妹嗎?既是我夫君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除非你不認我夫君?”
“我二哥是我二哥……”
司徒曄打斷她的話,聲音依舊溫柔:“你該叫我一聲二嫂才是,直呼姓名實在無禮。這件事情若是傳出去,二妹以為丟臉的是誰?府里可不是二妹的一言堂,莫要叫王府蒙羞啊。”
“我?”亓涵瞠目結舌,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司徒曄:“你?”
司徒曄無視她的怒視,看向守院門的兩個婆子,眼里閃過一抹不悅。
“如婆子,王婆子。”
兩個婆子對視一眼,齊齊走到司徒曄跟前見禮:“夫人。”
司徒曄嘴角略彎:“你們二人可曾守好了院門?”
王婆子笑著答道:“回夫人,自然是守好了的。”
司徒曄:“哦?”
如婆子頓覺不妙。
“你二人守院門便是誰來都能放進來,是也不是?”
司徒曄也沒有施壓,只是含笑站在那兒,卻莫名叫人膽顫。
如婆子想說兩句,王婆子搶先道:“定然是不能夠的呀,老奴也是有眼力見的,知曉主子可以放,那些個丫頭卻是不能的。”
司徒曄淡笑道:“二小姐是良秀閣的主子?”
亓涵臉上露出一瞬陰霾:“司徒曄你什么意思?”
“二妹以為呢?”
回了亓涵一句,司徒曄對兩個婆子平靜道:“既然守個院門都不會,那便去倒夜壺吧。”
王婆子大驚:“夫人?何以至于?”
“馮嬤嬤,由你去安排好,再重新挑兩個會守門的。”司徒曄不聽狡辯之言,直接吩咐下去。
馮嬤嬤暗暗罵了兩個婆子一聲“蠢貨”,便領著人下去干倒夜壺的活計了。
“不知二妹有何事?”
司徒曄轉頭又恢復了笑瞇瞇的模樣。
亓涵卻恨得咬牙:“你是故意的?”
故意當著她的面處置了兩個婆子,這無異于挑釁她,亓涵真想上去撕爛司徒曄的臉。
“啊?我收拾兩個不懂規矩的婆子罷了,有什么不對嗎?”司徒曄疑惑道。

寒寒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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