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法醫(yī)中心的燈光在雨夜中顯得格外冷清。
林昭昭站在解剖臺前,手中的手術(shù)刀精準地劃開第四具尸體的胸腔。她的動作干凈利落,刀刃與肋骨摩擦發(fā)出細微的聲響。
“創(chuàng)口邊緣整齊,深度12.3厘米。“她的聲音冷靜得近乎機械,“兇器為單刃刀具,刃長約15厘米。“
助手小張快速記錄著,忍不住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林醫(yī)生,這已經(jīng)是這個月第四起相同手法的命案了。“
林昭昭沒有抬頭,繼續(xù)檢查著內(nèi)臟損傷:“兇手是左撇子,身高約178到183厘米?!八p輕翻轉(zhuǎn)死者的右手腕,“看這里的防御傷,受害者在死前曾激烈反抗過?!?p> 墻上的電子鐘顯示03:21。小張猶豫地遞上一個燙金信封:“林醫(yī)生,周主任明天...“
“婚禮?!傲终颜汛驍嗨?,隨手將信封扔進了垃圾桶。
走出解剖室,雨水不知何時已經(jīng)打濕了窗玻璃。林昭昭站在法醫(yī)中心門口,望著被雨水模糊的路燈。她沒有撐傘,任憑冰涼的雨水浸透白大褂下的襯衫。
手機屏幕亮起,是周明最后發(fā)來的信息:
「你的世界只有死人和案子,活人需要的是溫度。」
她冷笑一聲,將手機塞回口袋,走進滂沱大雨中。
“喵~“
微弱的聲音從巷子深處傳來。林昭昭瞇起被雨水模糊的眼睛——一只純黑的幼貓被困在迅速上漲的積水中,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閃爍。
就在她的指尖即將碰到小貓時,刺目的車燈撕裂雨幕——
“砰!“
世界天旋地轉(zhuǎn)。最后的意識里,她看見那只黑貓輕盈地躍上墻頭,回頭看了她一眼。
......
刺眼的陽光將林昭昭喚醒。她猛地坐起,全身的疼痛讓她倒吸一口冷氣。更讓她震驚的是眼前的景象——荒郊野外,自己穿著現(xiàn)代的襯衫和牛仔褲,但白大褂已經(jīng)不見了。
而就在她手邊,躺著一具已經(jīng)開始腐敗的男性尸體。一把帶血的匕首就落在她的身旁!
“人贓俱獲!“
一聲厲喝從背后傳來。林昭昭轉(zhuǎn)身,看見十余個身著古代官服的差役將她團團圍住。為首的男子一襲墨藍官袍,劍眉星目,正冷冷地盯著她。
“大膽女子,竟敢行兇殺人!“男子厲聲道,“本官大理寺卿蕭景琰,今日定要將你繩之以法!“
林昭昭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她低頭看了眼尸體,法醫(yī)的本能立刻讓她發(fā)現(xiàn)了異常:“等等!這人不是被匕首殺死的!“她指向尸體頸部,“看這里的勒痕!他是被絞死后才被插入匕首的!“
蕭景琰眉頭一皺,顯然沒料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他上前兩步,蹲下身查看尸體。
“大人小心!“旁邊的差役緊張地說,“這妖女會邪術(shù)!“
林昭昭這才意識到一個荒謬的事實——她穿越了,而且剛穿越就被當成了殺人兇手。
當冰涼的鐐銬鎖住她的手腕時,她注意到尸體指甲縫中有一絲靛藍色的絲線——與蕭景琰袖口的顏色一模一樣。
......
陰暗的牢房里,林昭昭靠著潮濕的墻壁坐下。她用從頭上取下的發(fā)簪,在墻上刻下尸檢記錄:
「死者男性,35-40歲
死亡時間:約72小時前
死因:機械性窒息(絞殺)
死后傷:胸部匕首刺傷
特殊發(fā)現(xiàn):指甲縫中有藍色纖維」
鐵門突然打開。蕭景琰獨自走了進來,手中拿著她剛才刻寫的記錄。
“你懂得《洗冤錄》?“他冷聲問道。
“我是一名法醫(yī)?!傲终颜阎币曀难劬?,“在我的時代,這是專門研究尸體、為死者發(fā)聲的職業(yè)?!?p> 蕭景琰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又恢復冷峻:“陳府三十六口滅門案,死者是陳府管家。你若能助我破案,或可免你一死?!?p> 林昭昭突然抓住關(guān)鍵:“不對!管家應(yīng)該是左撇子,但這具尸體右臂肌肉更發(fā)達!“
蕭景琰眼中精光暴漲。這個細節(jié)連卷宗都沒記載。
月光透過小窗時,林昭昭發(fā)現(xiàn)地上有一本《洗冤錄》,空白處密密麻麻寫滿批注。其中一頁被反復摩挲過——“論西域牽機毒與中原砒霜之辨“。
遠處傳來打更聲,林昭昭突然想起黑貓消失前,墻面上似乎閃過一行奇怪的文字——與現(xiàn)代法醫(yī)中心那只經(jīng)常溜進解剖室的流浪貓項圈上的西域符文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