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們一起。”明慧抬頭看著有了一絲光亮的天際，搖頭，嚴(yán)肅說道。
“還是老奴走一趟東昌府便是了。”黃媽媽頓了下，道。
“我們不去東昌府。”明慧看著三人一笑，“我們?nèi)ゾ┏恰！?p> 清官難斷家務(wù)事，沈大人能保自己一時(shí)的平安，可是沈大人走了呢？
在麗姨娘一手遮天的南州府范府，自己太被動，一年多的時(shí)間不知道還要面對多少這樣手腳被束住的事情。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回京城。
明慧回頭看向范府的方向，目光清冷，加了料的藥，麗姨娘也快要喝了吧！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明慧說道，說完轉(zhuǎn)身。
“小姐，出城在那邊。”半夏伸手拉住明慧，伸手指了指相反的方向。
明慧搖頭，“我們先去西城。從那邊出城。”
西城是老百姓聚居的地方，她那父親肯定沒有想到自己會混去西城區(qū)，那邊盤查相對松懈一些。
四人抄巷子小路往城西走去。雖天未大亮，但早已有很多的人起來勞作，很多人家的窗戶都透出一點(diǎn)點(diǎn)的光亮。
東邊透著慢慢泛白。
路上陸陸續(xù)續(xù)開始有了忙碌的身影，明慧卻頓住了腳步，轉(zhuǎn)頭看了一眼丁香和半夏。
朝四周看了一眼，進(jìn)了一旁的巷子。
黃媽媽三人對視了一眼，忙跟了上去。
明慧在墻上摸了一把，然后手往半夏白皙的臉上抹了上去。如玉一般的臉霎時(shí)變得灰撲撲的。
明慧點(diǎn)了點(diǎn)頭，再如法炮制把半夏另一邊的臉蛋也涂抹了一番。轉(zhuǎn)頭問道，“能看出來嗎？”
丁香搖頭，“認(rèn)不出，若非看著小姐抹的，奴婢真看認(rèn)不出是半夏。”
明慧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媽媽，丁香你們也給自己抹了，記得手和脖子也抹一遍。”
說完便再次在墻上摸了一把，朝自己的臉上和手上抹去。
找了個(gè)攤子吃了早飯，明慧讓黃媽媽去成衣店買了三套男裝，找了地方和丁香半夏三人一起換了男裝，然后在城西租了一輛馬車朝城門而去。
明慧四人朝著城門而去。
而范府卻人仰馬翻，亂成一片。
早上黃媽媽如往常一般，細(xì)心地給昏迷的麗姨娘喂藥，因?yàn)辂愐棠锘杳灾运幹荒苡靡稽c(diǎn)一點(diǎn)地送進(jìn)麗姨娘的口里，每回喂進(jìn)去的藥就只有少許，大都順著嘴角流到了脖頸。
于是王大夫讓每日三次的藥一日喂五六次以保證藥效。
剛喂了幾口，昏迷的麗姨娘突然眉頭緊蹙，眼睛依舊緊閉著。頭很不安地扭動著。
“夫人，夫人。”王媽媽瞧著以為是麗姨娘要醒的樣子，驚喜輕聲忽道。
麗姨娘卻沒有醒來的跡象，額頭冷汗大顆大顆冒了出來。
“夫人，夫人。”王媽媽見狀，忙把手里的碗擱置到了一旁，著急喚道。
麗姨娘確實(shí)頭更加不安地左右扭著，似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頭上的汗水冒得愈加兇。
“巧玲，巧云快請大夫來。”王媽媽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巧玲忙放下手里的活兒，疾步出門去請王大夫。
巧云則絞了熱乎的帕子給麗姨娘擦拭，王媽媽搓著麗姨娘冰涼的手，道，“這可怎么辦呢？夫人似乎更加嚴(yán)重了。”
“血，血。”巧云起身想換帕子，剛一轉(zhuǎn)身卻見著被褥角上的一縷血絲，驚恐低呼。
聞言，王媽媽掀開被子一看，只見鮮紅的血在被褥上蔓延，和麗姨娘身著的白色褻褲，觸目驚心。
“痛。”此時(shí)昏迷中的麗姨娘痛呼了一聲，驚擾幽幽睜開了眼睛，帶著迷茫虛弱地低喃了一聲，“好痛。”
麗姨娘雖然醒來了，可臉色卻青白青白的甚是滲人，王媽媽心沉了下去，焦慮地看向巧云吩咐道，“快去請老爺過來，你親自去。”
巧云忙應(yīng)了。
王媽媽握住麗姨娘的手，說道，“夫人，醒了就好，巧玲去請王大夫了，馬上就到。”
“嗯。”麗姨娘清醒了些，虛弱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咬著唇忍著小腹傳來的劇痛。
在廂房歇息的明玉聽得聲響，一臉著急地進(jìn)了房，一見麗姨娘的臉色，奔了過去，“娘親，你這是怎么了？”
突然抬頭犀利地看向王媽媽，“娘親怎么會這樣？出了什么事嗎？大夫呢？大夫怎么還沒到？”
“巧玲已經(jīng)去請大夫了，馬上就到。”王媽媽回道。
說話間巧玲和王大夫急匆匆進(jìn)了門，后面還跟著一臉著急的范言志。
好在王大夫因?yàn)辂愐棠锖兔饔竦木壒剩@幾日就住在府里就近照顧著。
王大夫一見麗姨娘的狀況，忙拿了銀針出來，一針一針，扎了幾十根銀針在麗姨娘的身上。
然后才診脈。
眉頭一皺，臉色凝重地端起旁邊的藥，聞了聞。
王媽媽心里一突，問道，“王大夫，這藥有什么問題嗎？”
“這藥多了一味半夏。”王大夫嚴(yán)肅著把手里的碗放了回去。
“半夏？”明玉抬頭，蹙眉。
王大夫點(diǎn)頭，“半夏主治燥濕化痰，降逆止嘔，消痞散結(jié)，外用能消腫止痛。可加在夫人里的確實(shí)生半夏，生半夏藥性強(qiáng)烈，夫人只怕。”
王大夫搖頭。
“什么，有人在藥里下毒？”范言志怒氣沖天地推開門走了進(jìn)來。
“有人在眼皮子底下下毒，你怎么管家的？”范言志一腳踹在王媽媽的心窩口。
“老奴死罪。”王媽媽忍住心口的劇痛，跪倒。
“奴婢該死。”巧玲巧云也跪了下去。
“父親。”明玉拉住了盛怒中的范言志說道，“爹爹，娘親的病要緊，等娘親好了再責(zé)罰他們不遲。”
“王大夫，內(nèi)人她情況如何？”范言志看向王大夫問道。
王大夫拔了麗姨娘身上的針，朝范言志搖頭，“老夫盡力了。”
“求求你救救我娘親。”明玉淚眼看向王大夫，哀求道。
“王大夫，一定要救內(nèi)人。一定救救她。”范言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