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退婚,那便退婚就是!”
伴隨著嘹亮的話語聲,會客廳內驟然沉默,所有目光都是豁然轉移到了角落中那嘴角揚起一絲弧度的少年身上。
定睛一看,陳青山不禁驚呼出聲:“帆兒,你醒了?”
陳帆微微點頭,臉上無比平靜:“是的,父親,帆兒醒了。這一年來,勞您費心了。”
見陳帆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陳青山猛然搖了搖頭,眼中的淚水情不自禁流淌而下,慌忙從凳子上起身,快步走到陳帆面前,一把將他的肩膀抓住,想要看個仔細。當看清楚陳帆那一絲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的笑容時,頓感欣慰道:“不費心,不費心,只要帆兒能夠醒來就好,醒來就好啊!”
話畢,他轉過頭,引領著陳帆來到會客廳正中央,一邊流淚,一邊介紹道:“各位,我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便是小兒陳帆了。”說完,又轉頭對陳帆說道:“帆兒,快給幾位前輩,還有安然小姐打聲招呼。”
聞言,陳帆歪了歪腦袋,嘴角的那一絲弧度咧的更大了。
通過目測,他發覺此時會客廳內除了自己的父親陳青山之外,一共坐著三個人。
其中兩個,是上了年紀的老者,從他們呼吸的頻率以及坐著的姿勢可以判斷,必定是修煉界中的高手。
而在這兩位老者身旁,端坐著的則是一個身穿綠衣紗裙的女孩。
雖然并未見面,但他卻可以判斷,這個綠衣紗裙的女孩自然就是那個云天閣的大小姐倪安然無疑。
不得不說,與普通人相比,倪安然確實頗有姿色,容貌至少有中上水準,尤其是那火爆的身材,即使包裹在綠衣紗裙之內,線條也是優美至極。
但即便如此,這樣的女人與夏雪相比,簡直就是水鴨和天鵝,根本無法相提并論。
與此同時,倪安然似乎也在注視著他。
由于兩人從小指腹為婚,在婚期未到之際,都沒有見過面,所以對于陳帆,她也只是道聽途說,并未見過真容。
如今,陳帆以如此傲然姿態站在他的面前,她越看越是喜歡,恨不得上前就和他來一個擁抱。可是,鑒于剛才的對話,她只能保持高姿態,仿若淑女般一聲不吭的端坐在那里。
事實上,此刻倪安然的心情是復雜的,甚至于有些后悔剛才提出退婚之事。
張了張嘴,她很想解釋些什么,但最終卻因為自己剛才所說的話而難以啟齒。這一刻,她只能祈禱陳帆沒有聽清楚對話的全部,也許還有挽回的希望。
“三位前輩好,你們都吃過午飯了嗎?”就在這時,陳帆突然開口說道。
話語中的意思,他并沒有將倪安然當做自己的未婚妻,也是以前輩兩字來帶過。
“噗……”陳帆話音剛落,其中一位老者剛剛喝進嘴中的開水頓時噴了出來。但迫于自己的前輩形象,還是客氣的說道:“吃過了,吃過了。”
見狀,陳青山趕忙陪笑迎了上來,邊走邊說道:“帆兒,不得無禮。剛才我不是告訴過你,這兩位是前輩,而在他們邊上這位,是云天閣的大小姐,也就是你的未婚妻倪安然。還不立刻賠禮道歉?”
聞言,陳帆點點頭,再次將目光放到倪安然的身上,觀察許久,略帶調笑道:“你是來退婚的?”
倪安然點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是……哦,不是。”
“到底是,還是不是?”
“那個……原來是,現在不是!”
“原來和現在有什么區別嗎?”
“……”
倪安然一時語結,居然無言以對。確實,她理虧在先,說出去的話便是潑出去的水,想要收回,確實是不太可能了。除非,陳帆因為看到她的容貌而忽略剛才的話,否則,結果真的很難說了。
想到這里,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能根據事態的后續發展來判斷是否還有轉機。
見倪安然不說話,陳帆微微笑了笑,淡然說道:“好吧,既然你不說話,那我來說好了。倪安然,之前你想退婚,無非覺得我在成為植物人以后,沒有任何安全感,不想再繼續等下去,毀了你那所謂的婚姻。說句刻薄的話,就憑你這樣的貨色,本少爺根本就沒有半點想法!換句話而言,即使你剛才沒有說出那番話,我也一樣對你不感興趣。因為在我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值得我用生命去守護的那個她,你和她比起來,就好比是水鴨與天鵝,根本無法相提并論。好了,我的話說完了,是去是留你們三位隨意。”
說完,陳帆再次一笑,擺出了一副請的手勢。
再觀此時云天閣三人,早已是呆若木雞般站了起來,不知所措的望著陳帆身后的陳青山。而陳青山在聽完陳帆所說的話之后,也是目瞪口呆的站立原地,不明所以的搖了搖頭。
見三人沒有反應,陳帆再次催促道:“怎么,三位不是說已經吃過飯了嗎?莫非還想留下來吃晚飯不成?”
面對陳帆如此挑釁的話語,三人再也按捺不住了。
“哼!無禮的小子。”其中一個老者怒目而視的看了陳帆一眼,而后轉身便奪門向外走去。
另一個老者走到陳青山身旁,苦笑著搖了搖頭:“青山啊,今天這件事真的非常遺憾,但我不希望因此破壞了我們云天閣與你們陳家的關系。此子如此囂張,還望嚴加管教啊。”說完,他拍了拍陳青山的肩膀,跟隨在之前那名老者身后,走了出去。
最后,會客廳內只剩下倪安然一人。
當她走到陳帆身旁時,表情復雜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張嘴說道:“陳帆,我好歹也是云天閣的大小姐,論容貌不說是傾國傾城,至少也算是花容月貌。你居然將我比作水鴨和天鵝?今天你如此羞辱于我,他日我必當讓你十倍奉還!”說完,也快步向門外走去。
“等一下,安然大小姐,你似乎忘記了一樣東西。”就在這時,陳帆的話語聲在她背后響起。
“什么東西?”倪安然不解的轉身。
與此同時,陳帆快步走到會客廳的桌子旁,將桌上的婚書拿到手中,而后又迅速將陳青山腰間的佩劍取下,猛然將自己的手指劃出一道血口。
隨即,在婚書的末端書寫了起來。
片刻之后,他將婚書收起,隨手向倪安然丟去。
“啪!”
婚書入手,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倪安然打開婚書一看,差點暈了過去。
幸虧身旁的老者反應較快,將她一把扶住,她才不至于跌倒。
出于好奇,老者將婚書從地上撿起來,定睛望去,只見婚書的末端赫然寫著一個血紅色的大字——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