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了,他就要喝下去了。”眼見形勢十萬火急,若歌立刻向那碗孟婆湯投擲暗器,“嚓”的一聲,田南手中的孟婆湯被打碎了。
“是誰?敢在此放肆!”身旁的孟婆大聲斥問。
“田南,你不準喝下這碗孟婆湯呀。你娘親還在人間,想見你一面。”霏雨趕至,氣喘吁吁地說道。
“娘親?她不是已經死了嗎?”田南十分震驚。
“具體的事,我帶你上人間再說,我們現在馬上走吧。”霏雨握著他冰冷的手。
“誰都不許走,你們這班狂妄之徒,陰間豈容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白發蒼蒼,飽經風霜的孟婆上前擋在田南身前,再次赫然而怒,“生與死皆有天命,如今田南應該輪回投胎,你們這樣做只會害了他!”
“我不管,我答應了老婦人的話,我就要去做。”霏雨嚴正聲明。
可若歌永遠都是如此泰然自若,“孟婆大人,請你網開一面,田南人間尚有情緣未了,他娘親無法釋懷,如今成為束縛靈,此生命運多舛,不過也只是希望再見她兒子一面,請你成全他們一次吧。”
孟婆不被情動,冷面寒鐵,“人世間的事已經與田南無緣,你就算把他帶上人間,也于事無補,死去的人,在他們身上的時間已經停止的了,你又何苦執著。”
“游師兄,跟這個老婆子說道理簡直就是浪費時間,我們直接硬搶吧。”
若歌望著霏雨,兩人似乎心意相通,“孟婆大人,倘若你不放行,我們只好得罪了。”
“簡直就是胡鬧,敬酒不喝喝罰酒。”孟婆發怒,白發橫飛。
若歌率先使用法術,《百花亂舞之風卷殘夢》,花卷暴風席卷而來,頓時周圍物件被這股風暴吹襲,都一一被殃及。
接著,霏雨也不甘示弱,連忙使出《百花亂舞之花舞蛇鞭》,凌厲鞭子化身花之巨蟒,無情向孟婆撕咬。
受到如此猛烈攻擊,兩人便以為她將會非死即傷,但是孟婆仍然毫發無損地站在原地,“哈哈哈,真是好笑,想打敗我,想硬搶,真是癡人說夢話,看招。”
說罷,孟婆使出《鬼靈纏》,不計其數的鬼魂如同暗黑影子一般,不斷攻擊他們兩人。
“怎么會這樣,怎么你會安好無恙,正常人都難以做到的事,你如何做到?”
“正常人?哈哈哈,或者真如你所講,正常人或多或少都會受傷,但是你應該忽略了一個重點,我不是人!若想傷我,就不能用人間的東西。哈哈,你們還是在鬼魂的纏綿中享受死前的時光吧,本不想大開殺戒,但你們的做法真的有違天理,不得不除。”孟婆隨即加強法術力量,鬼魂攻擊更為猛烈。
“額啊,真的太大意了,如今如何是好?”霏雨和若歌萬萬想不到會落到如此地步,他們兩人也已經傷痕累累,動彈不得。
突然,在霏雨的腦海中傳來一把似曾相識的女聲,說道:“釋放自己的內心。”
這與當年在迷之宮殿身陷危險時傳來的聲音是一樣的,此刻她變的不知所措,接著,腦海里的聲音不斷地重復著釋放自己的內心。
于是霏雨閉目凝神,真如所聽一樣,嘗試釋放自己的內心,“我想怎么做?我內心想如何?我要釋放自己怎樣的內心。”
一連串的問題在霏雨的內心徘徊,“我答應過老婦人,我要帶田南去見她一面。我現在還不能死,我要帶走田南。”
就在這時,霏雨睜開眼睛,全身蓄力,雙拳握緊,頓時周圍凝聚了一股不可忽視的氣壓,四處肆虐的鬼魂一下子被打散。
“我們是不會就這樣被你打敗的。”說罷,她雙拳集中,朝孟婆打去凝聚之氣。
“這怎么可能?我怎么會被傷到?”突如其來的一擊,打傷了孟婆,而對面的霏雨則十分驚訝自己的能力,“怎么回事,我怎么?我怎么會這樣。”
孟婆受傷單膝跪地,“你究竟是如何做到傷害我的?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死老太婆,你認命吧。”霏雨欲再次使用凝聚之力,可是就在此時,田南上前擋住了孟婆,“你們不要再為難孟婆大人了,是,是,是我不想再沉陷過去的一切了。”
“你,你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你娘親可是日日夜夜守候在那棵樹下,等待著與你再一次的相遇。”若歌十分不解田南的想法。
“非常感激你們能告訴我,我娘親現在還沒有投胎,還想與我想見,不過我如今也成為亡魂,在我娘親撞樹死后,我也自殺了,以此了結了自己的一生。”
“自殺?了結?沒關系的,如今還可以再見到你娘親一面,為什么不去與她相見?”霏雨問道。
“是的,其實我一直都沒有怪過我娘親,是我不懂得珍惜而已。”田南扶起了孟婆,接著說道:“我一開始也很執著地求孟婆給我一次機會去見回我娘親,或者下輩子投胎再與我娘親相見,可是她卻給了我一個很善意的規勸。”
“善意的規勸?”若歌問道。
田南望了望孟婆,會心一笑,“她跟我說人這一生,總會有愛過的人、想念的人不想忘卻。為了來生能再見今生的最愛所想,而選擇不喝孟婆湯,跳入忘川河,受盡折磨,等上千年才能投胎。但是,千年里你在河里受盡折磨,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你的所思念之人一次次過橋卻無法相見,千年之后,她已不記得你。”
他啜泣一下,接著說:“在人世間我不珍惜與我娘親共處的時光,而我娘親也沒能伴隨我到最后,選擇自殺,此情種種,難道只因為我娘親墮入風流,或者因為我錯怪娘親,都不是,是因為我們兩人都缺少了珍惜和理解。我們在今生已無法再相見,這是我和我娘親都要學會的情感,也是我和我娘親的羈絆,緣來緣去,終歸也是一場夢。”
“你怎么會變成這樣,你娘親還在上面等你呢,來,我們快走吧。”霏雨伸手去拉著田南,可是卻被他一手甩開。
“你們不必再糾纏了,我真的很想再見我娘親一面,可是這只會增加我們之間的罪孽,我相信我娘親也一定會知道我始終都沒有忘記她,始終都愛著她,我是我娘親的乖孩子。”啜泣的田南終于哭泣了。
“我不管,我就是要帶你回去,走!”正當霏雨想再次去把田南拉過來之時,若歌阻止了。
“游師兄,你在干什么?你為什么阻止我。你忘了我們下陰間的目的了嗎?”霏雨不解。
“霏雨,也許事與愿違,我們能做的事也只能這樣,不必再去強求,我相信老婦人也一定會知道的。”若歌規勸著霏雨。
“怎么連你也這樣了,真的氣死人了。”
“霏雨,你難道沒有看出田南他現在痛苦的心情嗎?他比任何人都想見到他娘親!”
她望著失聲痛哭的田南,慢慢開始接受若歌的規勸,“算啦,算啦,我不管了,到時候上去人間,你自己跟老婦人說。”
孟婆從來就不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我有一個法子可以讓他們母子相見,然后田南也可以安然投胎。”
“什么法子?”田南問道,而霏雨和若歌也驚訝起來。
“田南,若讓你本人上人間見你娘親,是不可能的了,但是你可以把你所思所想帶去人間。”
“所思所想?真有如此神奇法子。”
“嗯,你現在聽我說,你用心把你在今生的所有回憶和所有想對你母親說的話放在手里。”
“真的嗎?”田南望著自己的雙手,依照孟婆所說去做,不一會兒,從田南的手里發出紅光,他連忙打開手,突然,就從手中長出了一株鮮紅如血的彼岸花。
他們三人都為之驚呆,“孟婆,這是什么?”
“傻孩子,這就是你要帶給你娘親的禮物。”
田南看著這株彼岸花,感動的留下了眼淚,并把它交給了若歌。
“希望你能把這份所思所想交給我娘親,謝謝你們。”
之后,兩人眼看著田南喝下孟婆湯,目送他離開了。
“游師兄,我們該走了。”霏雨在前召喚手中的紙飛鶴。而就在此時,孟婆叫住了若歌,“小伙子,我尚有一事要提醒你。”
“孟婆大人,不必拘禮,請說吧。”
“剛剛那位與你在一起的女子,恐怕不是普通人。”
“什么?不是普通人?哈哈,那會是什么?”若歌幽默地笑了。
“我暫時也看不出來她究竟是什么?但是絕對不是與你一樣的凡夫俗子,還有她身上……”
還沒等孟婆說完,霏雨就打斷了他們的對話,“游師兄,還不上來,我就自己回去了哇,留你在這里當鬼魂了。”
說罷,若歌便馬上向孟婆鞠躬告辭,也并沒有太在意孟婆說的話。
孟婆望著他們倆離開的身影,嘆息地說道:“還有她身上有一股不祥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