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輕公子平日養尊處優,論力量和郭逍客相比天壤之別。自馬上摔倒街上,跌得鼻青臉腫。一旁圍觀路人哈哈大笑,年輕公子站起身來。雙臂較力想奪回馬鞭,卻被郭逍客一用力將他帶回懷里。郭逍客將他按倒在地,一腳踏住。掄起馬鞭劈頭蓋臉抽下,打得年輕公子殺豬一般嚎叫。
那三十多名騎士都是年輕公子護衛,一見主人被人踩住鞭打。最近四名騎士拔出戰刀,唐天豪劍鋒抵在年輕公子咽喉處,那些護衛投鼠忌器,無一敢上前。未央并未開口,天子威嚴不容冒犯。這時,蘇城同謝長歌帶領五十余名禁衛趕到現場,將皇帝保護在正中。路人一見這般情景,嚇得紛紛四散,無人再敢留下旁觀。皇帝身邊禁衛,皆是身經百戰之人,豈是那些民間護衛所能比擬?青年公子雖然心高氣傲,卻并非不識時務之輩。他心知今日惹到硬茬,若在一味逞強,十有八九要送命于此。
他剛要開口求饒,雜貨鋪里那名紅衣女子出來。一見街上場景,紅女女子俏臉滿是無奈之色。紅衣女子沖未央施禮說道:“公子,還請鞭下留人。奴家表兄南宮凡粗魯無知,有沖撞公子虎威之處,奴家在此代他向公子賠不是。公子寬宏大量,還請放過奴家表兄。”
美人開口相求,未央也不愿弄出人命。笑道:“小姐開尊口,末學焉有不依之理。放下那公子,隨他去吧。”未央一句話,郭逍客扔掉馬鞭,唐天豪撤去寶劍。那南宮凡臉腫如豬頭,卻不敢開口。狼狽起身,兩名護衛過來將其扶上戰馬。南宮凡勉強坐在馬上,穩穩心神。此次顏面丟盡,生不如死。南宮凡不敢停留,策馬離去。那三十余名護衛緊緊跟隨,轉眼間走個干凈。
蘇城帶領護衛自行離去,卻把謝長歌留在皇帝身邊。紅衣女子打量未央,仔細端詳才覺出未央舉手投足間極具不凡之氣。相貌雖平常,整個人卻高深莫測。紅衣女子心里奇怪,這附近方圓三百里之內,表兄南宮家乃是一霸。這年青貴公子到底從何而來?莫非是洛陽世家大族子弟出來游歷天下?
“多謝公子放人,奴家盧彩衣,敢問公子高姓大名。”紅衣女子盧彩衣輕聲問道。
“末學同小姐萍水相逢,何須這般客氣。末學尉遲晉,洛陽人氏。就此告辭,若有緣自會再相逢。”皇帝說罷,邁步離去。尉遲濤心里放下一塊大石,心道這紅衣女子生得美麗,雖比不上家姐,卻也是人間少有美人。見其對陛下似有情意,本將自是無妨。然家姐一旦知曉此事,難以善罷甘休。尉遲濤可統帥千軍萬馬,卻不愿面對姐姐尉遲蓮月。他深知,自己斗不過姐姐。盧彩衣目送未央一行離去,芳心悵然若失。
“尉遲卿,方才那一伙人定是某家豪強公子。于地方上飛揚跋扈,頗有無法無天之勢。”皇帝邊走邊對尉遲濤言道。
皇帝憑白無故被人冒犯,心中氣憤難平。“陛下,那人已受到教訓,民間萬象,不知天高地厚者頗多。”尉遲濤出言勸解,他不愿因此動殺戮。
“陛下,那里有一處酒樓,古色古香,定有好酒。”裴赫在一旁插言,意圖轉移皇帝心緒。皇帝順裴赫手指方向看去,果然一座二層酒樓在大街北側,雕梁畫棟,十分氣派。
來到近處,那酒樓門前牌坊上寫:明月樓。幾名伙計一見有貴客到來,眉開眼笑迎到面前,牽走馬匹。另有伙計陪同未央等人進入酒樓。掌柜一見進來十幾位,一看便是大戶人家,立時心花怒放。滿臉堆笑迎上前來,將未央一行人迎到二樓,親自選出三張桌子安排眾人。
皇帝、尉遲濤、裴赫、謝長歌四人坐在一處。郭逍客、唐天豪統領眾侍衛分作兩桌,這兩桌就在皇帝左右。畢竟有剛才冒犯事件,讓眾人心有余悸。若是再冒失之人沖撞皇帝,這罪過無人擔當得起。
“掌柜,我等初來乍到貴寶地。請問掌柜,這胡家坊地面可否太平?”未央開口詢問,掌柜陪笑答道:“公子,胡家坊乃是方圓百里之內一處交通要道。中原之地,人煙稠密,托皇帝洪福,本地太平,從無強盜響馬一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