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風波瞬間散去,皇帝身份也暴露無遺。佳人來到皇帝面前,俏臉生寒,開口質問:“未央公子便是當今天子,大晉之主。奴家愚鈍,言語有不敬之處請陛下處置。奴家只是不明,堂堂皇帝,卻在一弱女子面前隱瞞身份,到底為何?安國公尉遲濤大人,大人威名天下婦孺皆知。因何隱藏身份欺瞞奴家?”
沈珍媛得知面前之人是皇帝,沒有絲毫懼色。在佳人看來,貴為皇帝也不應隱瞞身份對她。皇帝被佳人當面質問,一時語塞。目光投向尉遲濤,尉遲濤裝聾作啞,轉過身去同裴赫低聲商議起來。皇帝再次感到,手下這位肱股之臣,并非那般可靠。
“沈小姐息怒,朕并非有意如此。蓋因朕身份特殊,若是亮出身份,行走世間頗有障礙。隱瞞身份實屬不得已而為之,還請小姐原諒。若小姐不棄,可隨朕到行營之中暫住。朕一路東巡,小姐可隨行,待朕返回濟北郡時,小姐可返回家中。”皇帝對這位紅粉霸王花不知不覺中竟有一絲不舍之念,故而開口邀請。
“本將并非有意在小姐面前隱瞞身份,小姐寬宏大量,無需同本將一般見識。小姐此番離家出游,不妨由本將差人為小姐送信回去報個平安。陛下此次出巡,亦有前往各處名勝游玩之意。若小姐能陪同前行,亦是一段佳話。”尉遲濤忽然過來,賠笑說道。
沈珍媛又氣又惱,瞪一眼尉遲濤,嗔道:“安國公大人,聽聞大人戰功無數,早已無官可封,為何還是這等癡迷功名?”一旁裴赫硬生生忍住,不敢笑出來。尉遲濤幾乎統帥朝廷過半兵馬,敢在他面前這般說話者,皇帝和蓮貴妃之后,也只有這位沈小姐。
“陛下,奴家可陪同皇帝一段時日。然奴家山野之人,不喜也不慣這些禮數。若陛下開恩,準奴家稱呼陛下未央公子,免去這些煩人禮節,奴家可暫時留在皇帝身邊。”佳人再次開口,提出條件。皇帝一口應允,對他而言,這有何難?
洛陽城,羽林衛大將軍王青府邸。傍晚時分,一位頭戴斗笠身穿青衫者進入府中。管家將其領到書房之中,片刻之后,王青匆匆趕到書房。來人揭去斗笠,露出真面容。
王青一見大喜,上前握住來人雙手。感慨言道:“程兄,時光荏苒,轉瞬十六年未見。這些年程兄音信全無,小弟多方差人打探,都無程兄下落。程兄京口故里,小弟也曾去過兩次,均是失望而歸。程兄請坐,好好同小弟講講,這些年經歷如何?”
來人名程戰,同王青乃是失散多年好友。兩人落座,侍女奉上香茶。程戰看看王青,笑道:“十六載光陰,賢弟風采依舊,如今晉升大將軍之位,可喜可賀。愚兄此次冒昧前來,也為賢弟帶來一點薄禮,還請賢弟笑納。”
王青聞言說道:“程兄能來,便是天大喜事。你我生死之交,何須禮物,太過見外。”這時管家領進來三名天竺舞姬,薄紗遮面,身披輕紗,玲瓏身段窈窕盡顯,姿色妖嬈,讓人迷戀。
“賢弟,這三名天竺舞姬,乃是愚兄花費重金自南海城得來。姿色尚可,舞技絕佳。賢弟身為大將軍,府中也該養幾名舞姬,以備不時之需。”
王青亦是好色之人,自從當上大將軍,家中已連納五房小妾,俱是年輕貌美之女。如今看到天竺舞姬,異國美人,別樣風情,心中十分滿意。
“哈哈!知我者程兄也。如此佳人,程兄肯割愛,小弟在此謝過。”王青客套兩句,便爽快收下。管家將三名舞姬帶下去安置,王青命人擺酒,為程戰接風洗塵。
酒席之上,王青舉杯敬酒。隨后言道:“程兄,當年你我在軍營之中,都是兵卒。那次出征剿滅山賊,若非程兄替小弟擋下那一箭,小弟早已含笑九泉。那一箭射中程兄右肩,程兄養傷四月才好。危急時刻,肯舍己救人者鳳毛麟角。程兄義行,小弟尚未來得及報答。程兄便離開軍營,舉家遷走。行事匆匆,都未同小弟打聲招呼。小弟這多年,一直蒙在鼓里,不知程兄當年為何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