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基地醫務樓,距離戰神俱樂部一公里,三層歐式建筑,每層一千平方。
一樓是診療室,二樓手術室和辦公室,三樓為醫藥房和化學制劑房,另有三個ICU房。
醫務樓在火星工人眼里,是高干樓,從不對普通工人開放,只接待八級以上的高級技工和擁有一定頭銜的干部,火星工人要看病,需要去6號醫學基地。而梁鳴每年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是在ICU房里辦公。所以,這兒的裝飾非常精美,ICU房更如地球上的總統套房。
江南在伍茲的護送下,走進醫務樓。
一樓里擠滿了重傷員,大多為槍傷、撕咬傷和燒傷。滿眼看去,哀聲一片,大多數人眼里已經沒有了被救出時的喜悅,更多的是絕望。江南的出現,沒引起病人們的關注,在他們看來,沒有醫生和藥品,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他們。
江,曾經是他們的英雄,但他們現在不需要英雄,只需要藥品,哪怕吃點營養品,做個飽死鬼也好。
在這里,幾乎每小時,都有人在嘆息聲中永遠閉上了眼睛。
醫生寥寥,而護理人員多是沒有醫務經驗的工人,在重創面前,除了幫忙整理一下創口,便是默默地抬走一具具漸冷的尸體。
二樓才是救治區,十多個手術室正緊張忙碌著。當然,都沒進行大型手術,只進行最基本的傷口處理和輸液治療。能推上二樓的,一般意味著還能支撐三五天。
一名小護士拿著血袋從三樓奔下,差點撞進了伍茲的懷中。
江南跟著這名急匆匆的護士走進第2手術室。
五十平方的手術室里,躺了11人,只有兩名醫生在診療。
姆貝基在給一個傷員處理創口,那名護士的血袋正是給這個傷員送的。這個傷員左臂被撕去了一大塊,身上還有五道深可見骨的爪印,沒傷內府。看得出,這是被金剛虎撕咬過的。如果放在地球上任何一家醫院,這種傷不算嚴重,一臺手術很快就能恢復。
“博士,他是什么情況?”江南走過去問。他有點好奇,另外10個重傷員都比此人緊急,完全可以讓其他醫生來處理,像姆貝基這樣的專家,應該救治最危重的病人才對。
姆貝基回頭看了一眼,很快低下頭繼續工作,“江,給我送藥品來了嗎?”
“一點點,這些是J超人送給你的,伍茲,把箱子給博士看看。”江南朝門口的伍茲招手。
伍茲手上提著一只大合金箱子,里面全是江南小窩里的備用藥品,涵蓋了二十多種緊急藥,另外還有五只大血袋。
姆貝基掃了一遍大箱,嘆聲搖頭,“江,就這點藥,還不夠我塞牙縫的,六百多人呀,每人發一顆都不夠。血袋留下,其它交給我的助理吧。”
“博士,我想跟你單獨談談。”江南肅然道。
“沒藥,沒營養品,談什么都是扯淡,還是省省力氣,讓我多盡一份人道吧。”姆貝基很不客氣地拒絕了江南,見死人多了,這位醫學大博士也失去了耐心和信心,能夠站在這兒,已經算最大的誠意了。他理解他的老師樸泰勇為什么要走,不是躲避,也不是怪罪江南阻擋其離開,而是不想讓死亡沖擊一名擁有精湛醫術的醫務專家最起碼的心理防線。
江南笑笑,指指壯實如牛的伍茲,“博士,你看看他,他的身體如何?”
“呵,我認識他,伍茲嘛,戰神俱樂部的拳手,我看過他的比賽,以他的身手,可以輕松打死一頭牛。這跟我有什么關系?這跟藥品和營養品有什么關系?難道你想讓咱們的重傷員去俱樂部打拳健身?”姆貝基連看都不看,譏諷之情更加濃重。
江南繼續道:“我告訴你,12小時前,他身中一百多彈,心臟差點被子彈撕開了,臉上布滿了燒傷,是J超人將他救出的,給他輸了兩袋血,來醫務樓后,也就輸了兩袋營養液。”
“你說什么?”姆貝基驚惑起身,丟下手中的器械,疾步走到伍茲身旁。
伍茲的臉上已經看不見燒灼痕跡,小護士在姆貝基的示意下撈起伍茲的白汗衫,可以看見一個個大小不一的艷紅疤痕,從疤痕的形狀看,都是槍傷,有普通子彈的,有激光燒灼的,應該新生成不久。即便如此,按照正常的醫理邏輯,這些傷口的愈合程度,沒有三五個月達不到。
“江,你開玩笑的吧?這不科學。”姆貝基仔細查看了兩遍,搖頭嗤笑道。
“博士,我真的被狂暴機器人射了79槍,之前還被科爾派來的太空戰士射了12激光槍,還爆了我一顆小手雷。醫務樓第二ICU房,還有我親手摳出的56顆彈頭。”伍茲憨笑著解釋。
“真的?”
“真的博士,我伍茲對天發誓,就算您不相信我,您也應該相信J超人吧。”
“珍妮,叫譚醫生過來。”姆貝基眼中精光閃爍,好像突然間換了一個人般。
那位還拉著白汗衫的小護士臉兒紅撲撲的,咬著小紅唇,瞥了一眼伍茲,趕忙替他拉好汗衫,還順手掐了掐他的腰肌,“好的博士,我這就過去。”
“你跟譚醫生說,這個病人非常重要,是咱醫學基地藥品生產專家,優先處理,我要求他三天內能夠開始工作。”姆貝基補充道。
“哎,還有什么吩咐博士?”小護士繼續問。
“好好工作,如果喜歡這頭牛,以后我帶你去戰神俱樂部看他打拳。”
小護士啊了一聲,臉紅如血,旋身跑出了病房。
江南和姆貝基相視一笑,而伍茲還有點摸不著頭腦,不知道為何小護士要掐他,還臉紅,難道這個小護士也愛看打拳嗎?
……
三樓第一ICU房,曾經是梁鳴的專用療養室。
江南和姆貝基坐在會客區沙發上,伍茲守在ICU門外。左側墻壁上掛了一面大型晶幕,可以通過網絡連接基地的任何一個重要區域。
姆貝基先研究了一遍五只大血袋,又研究了一遍伍茲的診療記錄,終于相信奇跡的發生。
“江,你的意思是,J超人的血液里擁有快速修復肌體的因子?”
“沒錯。如果不這么認為,伍茲的傷口無法合理解釋。當然,我沒有把握說,這些血液對每一個人都有效,但伍茲能行,一定也有部分人可以。咱們現在缺醫少藥,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希望有部分人能夠在它的幫助下,快速愈合傷口。”江南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