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許逸澤趕到醫院時,紀文翎已經被送往了加護病房。
因為還處在危險期,所以醫院也是不允許任何人進去探望。
于是,一干人等便守在病房門口,焦急的等待。
看著匆忙而來的許逸澤,葉承駿沒有任何要和他說話的意思,而紀中銘則是默默的嘆息。
“大家也都忙了大半夜了,都回去休息吧。”紀中銘說道。
“可是董事長,紀總她···”關怡想留下來等紀文翎醒來。
紀中銘一擺手,說道,“沒事的,你們都回去吧,公司就要暫時拜托你們三位了,你們紀總···”轉頭,透過病房外的玻璃,紀中銘很難受,“她可能在短時間內不能去公司了。”
想到女兒的境況,紀中銘有些哽咽出聲。
“是,我們知道了。”看得出紀中銘難過的神色,張弛應承著,對他點了點頭。
隨即便和關怡,江安桐離開了醫院。
清冷的走廊,靜默的空間,就只剩下了紀中銘,葉承駿,還有,許逸澤。
“紀伯伯,對不起,我······”葉承駿實在不知道該怎樣彌補自己的愧疚,而對不起三個字在此刻顯得太輕,太輕。
紀中銘嘆息道,“不要自責,我要感謝你才對,否則,文翎她···”
抬眼,看著許逸澤,紀中銘始終沒有說出一句話,關于今晚的事,他已經全都知道了。
這是屬于年輕人自己的事,他不會胡亂的插手,但是紀文翎的受傷,這無疑是一個壞透了的結果。
“逸澤,陪我走走吧,我們聊聊。”紀中銘對許逸澤說道。
終究,他還是不愿意紀文翎受到半點委屈。
醫院外的長廊上,紀中銘悠悠的開了口,“和莊家小姐訂婚的事是真的嗎?”
“伯父···”許逸澤感覺自己百口莫辯。
紀中銘無聲的嘆息著。
“我相信你,也希望自己相信你的心沒有被欺騙。同樣的,文翎也是。等她醒過來,好好向她解釋吧。”
“我會的,在文翎醒過來之前,我會把一切都處理好。”許逸澤保證著,他勢必要讓這件事徹底封存。
不管是爺爺還是莊家,他都不會讓訂婚這件事成為現實。
送走紀中銘,許逸澤站在長廊之上,高大的身形被漫天飄灑的月光拉得很長。
顯然,他并不覺得紀文翎遭遇的這次變故只是個意外,于是他撥通了監獄長的電話。
聽著電話,許逸澤原本就不善的臉色更加難看,果然是她。
秦諾出來了,看來自己在莊家外看見的人影的確是她。
“韓毅,幫我查一查今晚進出莊家的所有人員,包括車輛,我要全部的名單。”許逸澤對著電話交代。
“發生了什么事?”韓毅在電話那頭也是高度警覺。
“紀文翎出事了。”
“好,天亮之前給你結果。”
合上電話,許逸澤陰沉的表情讓人發怵。
病房外,葉承駿靜靜的透過玻璃看著病床上的紀文翎,明明就在眼前,卻隔著千山萬水。
他自嘲的笑著,在心愛的女人面前,自己充當了劊子手。
葉承駿自責著,愧疚著,無奈著。
走近葉承駿的身邊,許逸澤和他并排而站。
知道葉承駿不會就這樣離開,許逸澤索性也不多說什么,于是倆人便一直從凌晨守到了天亮。
而紀文翎也一直沒有要蘇醒的跡象。
早晨的例行查房,醫生告訴他們,紀文翎已經渡過了危險期,可以轉入普通病房了。
看著被推出來的紀文翎,漂亮的雙眼緊緊地閉著,看不見任何光彩,微笑的臉龐也不見往日的神采飛揚,如今了無聲息,黯然無光,許逸澤的心如同撕裂一般的疼著。
靜靜的,許逸澤握緊的拳頭在瞬間青筋暴起,心痛過后的憤怒讓他差點失控。
這邊,韓毅專程跑到了醫院,送來了許逸澤所要的人員名單。
“紀文翎沒事吧?”韓毅問道。
“已經渡過了危險期,只是還沒有醒。”
許逸澤一邊回答,一邊審視名單,排查可疑人員。
從名單上,他并沒有看出任何異樣。
“這是事發時段的監控視頻,我弄來了,應該對你有幫助。”韓毅明白許逸澤此刻的心情,在名單之外,刻意拿來了這個。
感激的看了一眼韓毅,許逸澤直接走了出去。
畫面上,一輛從后面緩緩駛過來的黑色越野在看見紀文翎沖出馬路的時候,幾乎是在瞬間加快了速度,朝著紀文翎狠狠的撞了上去,直到人被撞起,落在幾米開外的地上,這才停下。
看著這一幕,許逸澤就像是被人狠狠的剜了一刀,痛和憤怒一并燃燒。
而車中駕駛室的位置,赫然出現的正是秦諾的臉。
一拳打在桌面上,許逸澤怒不可遏。
在同監獄長通電話時,許逸澤就知道了,秦諾已經被人以取保就醫的名義接了出來。
而在許逸澤的再三追問下,監獄長這才說了保秦諾的人,竟然就是爺爺。
聯想到這一切,許逸澤不禁膽戰心驚,秦諾只不過是一顆棋子,而爺爺,才是真正想置紀文翎于死地的人。
為了許家,為了所謂的顏面,爺爺竟然可以罔顧性命,不惜用這樣的方式來逼他就范,這是他萬萬不曾想到的。
許逸澤莫名的一陣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