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不知道,如果不是你從中慫恿和推波助瀾,那秦諾能做出綁架的事嗎?還好你妹妹沒事,要不然,我絕不會饒了你。”紀中銘接著說道。
以自己對父親的了解,紀元瀚甚至不用看父親的神色,也知道他調查了紀文翎被綁架的事情。
于是說道,“如果你有辦法把秦諾從里面弄出來,我可以答應你不再對紀文翎做什么。”
其實,紀元瀚早在秦諾被捕的那一天就趕到了警察局,但是也不知道為什么,無論他怎樣托熟人疏通,警察局就是不放人,甚至連取保候審都不行。迫不得已之下,紀元瀚見父親提起這件事,便試探性的說道。
“哼,說得好聽,你答應過我的事有哪一件兌現過,我不會再幫你。”紀中銘把話說得很絕。
“是啊,您老在這個時候撒手不管,還真是夠仗義。要不然,我直接告訴我那個強悍的妹妹,就說,六年前的車禍您老也是幫兇,如何?”紀元瀚見父親態度堅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威脅的說道。
紀中銘聽到這話,氣得不輕,站起身來,顫抖著一手指著紀元瀚,說道,“你這個孽障,竟然敢威脅我?”
也不管紀中銘氣急的樣子,紀元瀚惡意的繼續說道,“還有,七年前我讓唐天成侵犯紀文翎的那晚,不也是您老幫我遮掩的嗎?我那寶貝妹妹至今都還被蒙在鼓里,如果要是讓她知道這一切,恨我倒也就罷了,反正我們一直都不對盤。但要是連著您老也恨了進去,那紀家就算真的完了。”
說完還不忘欺近父親,以顯示自己此刻占據上風的位置。
聽完這一番話,紀中銘只覺得心臟一陣絞痛。
護著胸口,紀中銘猛地倒下,在沙發上大口大口的喘氣,“逆子啊,你這是要氣死我才滿意是嗎?”
苗岑聽見吵鬧聲,也聞訊趕來,還一并找來了藥給紀中銘服下。
“二少爺還是先回房吧,老爺已經不能再受刺激了。”苗岑也是在一旁勸慰的說道。
在紀家,苗岑雖然只是管家職責,但儼然是紀中銘身邊最忠實和可信賴的人。
而對苗岑的話,紀元瀚還是多少會聽一些的。
不再看父親一眼,紀元瀚轉身離去,走出幾步之外,停下了腳步,轉身看著紀中銘說道,“為我死去的媽媽,我從不后悔之前所做過的事。即使爸爸認為是錯的,可我依然堅持。媽媽的性命不能白白丟掉。”
幾乎是痛苦的說完這話,紀元瀚狠狠的將眼淚逼回肚中,轉身決然離開,關門聲響徹整個屋子。
紀中銘捂著胸口,聽著兒子的這一番話,似乎忘記了疼痛,神情怔仲。
畫面像是定格一般,紀中銘沒有半點移動的意思。
這便是兒子對自己的恨,一輩子,哪怕自己用盡全力和極盡袒護也無法修護紀元瀚失去母親的傷痛。
不管是對紀元瀚兄弟倆還是對紀文翎,他都是遺憾和愧疚的。
今天紀元瀚把話捅破,紀中銘心痛如絞,但同時又像是一劑麻藥,麻痹著,雖痛卻忘了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