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膀?”玉露靈眉頭輕蹙,疑惑的眸子看向他,認真聽著他的下文。
“膀力不夠,毛發稀疏,應該飛得不夠高,也不夠遠。如果我沒猜錯,你這匹馬曾多次受傷,未能得到及時的治愈。”男子對著它的翅膀左右觀察著,非常細微。
“受傷?它怎么會受傷?”玉露靈驚道。
“你過來,我指給你看。”男子道,“你看這塊骨頭是凸起的,而且顏色淤青,證明已經骨折了。”
說著,男子用手指輕輕朝那地方按了按,無敵即刻痛得“嘶嘶”掙扎起來。
“再看這里,還有這里,都已經骨折了。”男子一一指給她看,看得玉露靈痛心疾首。
“還有,這些羽毛明顯被劃傷劃掉了,這些組織幾乎壞死了。所以長不出新的羽毛。你這匹神馬在傷勢未愈合之前,是不能再讓它飛了,否則,就廢了。”男子提醒道。
玉露靈愣怔,無敵一直好好的,怎么會受傷?
其實她哪里知道,無敵的苦啊!
它的傷是因為上次為救她而玩命的奔跑,一次一次極限提速才導致的,它還差點連命都沒有了。
幸好癡情相救及時,才勉強保住了它的命,只是這些傷筋斷骨的傷隱藏在濃密的羽毛下,癡情很難發現。且它又不懂人語,所以,只能苦苦承受了。再加上連日來不是遁地,就是要飛天,再者就是極限提速,它的傷,更是日益嚴重了。
男子拍拍玉露靈的肩,安慰道:“別自責了。你這馬兒是匹忠烈剛毅的好馬,再苦再痛它始終對你不離不棄,你應該盡快幫它療傷治愈。”
玉露靈點頭應著,然后撫摸著馬臉道,“無敵,對不起,讓你默默承受了這么多,以前我總是抱怨你野馬難馴,可我哪里真正關心過你?而你,每次在我需要你的時候,助我一臂之力。跟了我這樣的主人,真是委屈你了。”
男子微笑著扶著玉露靈上馬,玉露靈也絲毫不敢讓無敵加速,就這樣兩人騎馬慢悠悠地往神農城路線走去。
“謝謝你幫我指出無敵的傷勢,要不是你,我可能會繼續糊涂下去。”
“任何坐騎都是我們身邊不可缺少的朋友,它們任勞任怨,默默付出,遇到細心的主人,它們的日子就過得舒坦些,要遇到……糊涂主人……呵呵,就倒霉咯!”男子是以玩笑形式說的,卻讓玉露靈慚愧不己。
對!她就是那個糊涂主人!手上有寶,卻不知寶是什么?
它的這匹馬,論技能、智商、勇敢及速度都是名列前茅的。姐夫曾說過,跨下好馬一匹,勝過擁有十萬神兵!
她呵呵賠著笑:“你說得對,像我這樣的糊涂蛋,誰跟著我都倒霉!不過以后我決不再做糊涂蛋!”
“這可是你說的!”男子帶著笑意的眼神看著他,見她那一張真情流露的小臉,看不出一絲的做作。一對干凈利落的嫦娥眉,極具代表性的標示著她的善良、單純。
“當然,我說到做到!”玉露靈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男子的細微的眼神瞧了她許久,臉上的暖意絲毫不減,隨后便嘆了嘆氣道:“當今亂世,心靈純凈之人屈指可數!”
玉露靈不知他為何會有此一感慨,但她明白,此男子雖然衣著平平,但他的學識和本事并非等閑之輩。
“姑娘,你心中似乎還存有疑惑?”
“有,有很多!”玉露靈倒也不客氣,她知道,今日一別,日后相見恐怕有些難,索性問個清楚。
“說說看,能幫你解惑的,一定幫你。”
“那狂牛原名叫暮軒?”玉露靈疑問道。
“是吧?”男子諱莫如深道,“牛在我們九黎族人眼里是神圣的,偉大的。而他自己把自己定義成狂牛,說明他的心氣是狂傲的、膨脹的。”
“那他和暮辰楓是什么關系?”玉露靈又問道。
男子的眸子暗沉了許多,思了思,反問道:“你連這些都不清楚嗎?”
這一問,令玉露靈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答案,牛是九黎族人敬奉的神,在九黎族階層等級劃分如此清晰嚴格的制度里,有誰敢拿神物當自己的名字?
除了那個雄霸天下的暮辰楓,還有誰有這個膽子?
但這個人絕對不是暮辰楓,他和暮辰楓的關系應該是好到密不可分的地步了。
“有想法就說出來,一個人使勁想也未必想到真實答案。”男子精明的點破。
玉露靈尷尬的撓撓頭道,“呵呵,沒想法,對他不感興趣。”
男子故作點頭認可,配合道:“既然不感興趣,那就不要問他的情況了,他這個人的做事風格與暮辰楓如出一轍,陰狠、卑鄙。以后離他遠點,切勿像今日這樣,差點被抓住。”
“嗯!”玉露靈心領神會的點點頭。
漫長的一段路在兩人愉快的談吐中不知不覺就走完了。
此時,已近中午,強烈的陽光開始烘烤大地,幸好這一帶都是樹木繁茂,為他們灑下一片片陰涼之處。
男子勒住韁繩,止住馬步,嘆道:“這時間果然是在飛梭。還沒聊盡興呢,就到你們神農邊境了。我就送你到這了,剩下的路靠你自己。”
“你不去我們城里玩玩嗎?”玉露靈邀請道。
“不了,讓你族人知道我是九黎族人,估計我要死無葬身之地了。”男子幽默道。
玉露靈噗嗤一笑:“你真是個既聰明,又狡猾的大好人。”
“得到族長一評,榮幸之至!”男子謙卑地一拱手,回應道,“那我們就此別過。”
“好!再一次謝謝你。”
男子朝她揮揮手,便拉著韁繩,讓馬兒調頭。
“等等!”玉露靈又及時叫住了他,“你知道了我的名字,我的身份,可我對你一無所知。這很不公平,你得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才能走。”
“你叫我艾賓就可以了。”艾賓簡單答著。
“艾賓?艾賓哥哥!”玉露靈眉開眼笑地叫著。
聽到一聲“哥哥”,艾賓的心里莫名的涌出一股暖意。或許,這女孩天生有一種親切感,尤其是在叫“哥哥”時。又或許,她身上有種特殊的魔力,打開了他久閉的心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