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場地距離有限,兩位將軍的坐騎尚未提速,便已經面對面了。
冠軍侯占據兵器長的優勢,先一步發動攻擊,梅花槍猶如出淵靈蟒一般,從刁鉆的角度刺向大將軍。
大將軍雙手持握斬馬劍,在身體右側做向斜上方撩起的動作。
當!
斬馬劍砍在梅花槍的搶擋部位,也就是槍頭尾部和槍桿連接的地方。
冠軍侯順勢把長槍往后一扯,借著向上的力道達到一定高度之后,猛地向下斜掃,造型復雜的槍頭帶出一道殘影。
大將軍舉劍格擋,長槍砸在劍刃上,發出比剛才更響的撞擊聲。
秦墨筆直站立于書案后面,右手里握著的紫竹春秋筆控制八名防守士兵,左手里的三毫乾坤筆控制冠軍侯,他的雙目中充滿堅毅。
再看衛彥,不知道什么時候把古印交到左手,右手悄悄拿起畫筆。
使用古印的好處就在于此,幻化出大將軍之后,便不用多管了,就算是就此中斷對古印的文力輸出,也基本上不會起到壞的影響。
他見秦墨的目光緊盯著冠軍侯,便徹底放下心來,揮筆在紙上畫出一條細長線條,筆鋒一轉勾勒出三角形的箭頭,然后抬筆回到起筆的地方,畫出箭尾翎毛。
片刻之后,一支蓄勢待發的羽箭躍然紙上。
他抬起頭,確定秦墨的注意力不在這邊,深吸一口氣,羽箭從紙面上飛起,朝著對面激射而去。
“冷箭!”圍觀眾人發出喊叫聲。
秦墨眼眉一挑,位于他右側的士兵飛身撲出,用身體擋住羽箭。
噗!
羽箭命中騰空而起的士兵,二者一起消失不見。
衛彥面露失望之色,偷襲都沒能得手,對方的防御力也太強悍了吧。
當!
冠軍侯和大將軍完成第三個回合的交手,大將軍出現氣力不足的現象,冠軍侯則是越戰越勇。
第四個回合,冠軍侯使出十成力氣,將大將軍的斬馬劍挑飛,然后順勢一槍刺中大將軍的咽喉。
大將軍目光一緊,身體跟著變的虛幻起來,連帶著胯下戰馬同時消失。
冠軍侯用兩腿一夾馬腹,挺槍朝著衛彥沖過去。
衛彥大驚失色,他已經沒有機會再用畫筆或者是古印,轉身朝著后面跑去,副裁判做好施以援手的準備。
馬蹄聲越來越近,衛彥聽到梅花槍掄起時發出的“嗚嗚”聲,心中的恐懼再一次提升,他直接邁步跨越白線,跳到了場外。
秦墨將三毫乾坤筆的筆鋒微微抬起,冠軍侯操控坐騎硬生生的停在白線前方。
副裁判對著主裁判做出一個無奈的表情,意思是都用不著我出手,咱們的學生-雞賊賊著呢,當然不會留在原地等著挨揍。
這不奇怪,衛彥已經第一場和第二場連續獲勝,拿到了晉級第二輪的資格,如果在今天的比賽中受傷,將會對接下來的比賽產生嚴重影響。
所以他會選擇逃出場外,雖然這種行為會遭到觀眾們的唾棄,但在他看來,暫時丟點兒臉沒關系,在接下來的比賽中找回來就是了。
主裁判用中氣十足的聲音宣布:“本場比賽結束,書道秦墨對戰畫道衛彥,秦墨勝,書道分院加一分。”
秦墨同時放下兩只毛筆,冠軍侯和七名士兵同時消失,賽場上恢復平靜。
衛彥大口大口的喘息著,他一邊搖頭一邊走向同窗們所在的地方,顯然是不甘心輸掉比賽。
秦墨離開場地,來到書道分院的休息區。
古孟笑著說:“你表現的很好,連贏三場晉級下一輪,為咱們書道分院爭了光。”
“是您教的好。”秦墨謙虛道,一本正經的說:“我戰勝衛彥用的是‘槍’字終極寫法,所以功勞有你的一半。”
古孟更加謙虛,擺擺手說:“主要是你悟性好學的快,要是換成別人,就算是我傾囊相授,他都未必學得會,一樣無法改變被對手打敗的結果。”
就在二人說話的同時,旁邊的賽場上結束比賽,書道分院的乙號種子再次敗北,連續三場吃鴨蛋,讓他覺得無地自容,要不是看到大家鼓勵的目光,他肯定會找個地縫鉆進去。
接下來的比賽中,甲號種子被對手擊敗,丙號選手也內能逃過三場連敗的厄運。
三個人一共打了九場比賽,卻只贏了一場,為書道分院貢獻可憐巴巴的一分。
再看秦墨,一個人貢獻了三分。
果然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人人都說書道勢微,可是秦墨身為剛剛考中府試沒幾天的人,都能連贏三場,事實證明書道一點兒都不比其他三道差。
這種結果,讓老童生和試前秀才們汗顏不已,弱的不是書道,而是他們這些修煉書道的人。
院判宣布第一輪的積分情況,琴道分院以大比分優勢領跑,今天的比賽中他們有兩名選手獲勝,分別是馬仲和許承業,為己方隊伍貢獻兩分。
加上前天的三分,和昨天的三分,琴道分院一共獲得八分。
許承業揚眉吐氣,除了輸給秦墨一場之外,后面的兩場他都贏了,獲得晉級第二輪的權利。
然后是連贏三場的馬仲,以及贏兩場的李盛才,琴道分院共有三人晉級第二輪。
棋道分院獲得六分,三場全勝一人,贏兩場一人,贏一場一人,吃鴨蛋一人。
畫道分院也獲得六分,跟棋道分院的情況相同。
最慘的是書道分院,只有可憐巴巴的四分,而且秦墨一人就貢獻了三分,也只有他一個人晉級。
大家不敢想象,如果秦墨之前沒能考中府試,又或者是沒能成為代表分院出賽的選手,書道分院豈不是只獲得一分,連參加第二輪比賽的資格都沒有,那得多丟人啊。
古孟也在抹冷汗,雖然他淡泊名利,卻也丟不起這個人。
院監站起來說:“請八位晉級選手到臺前來,按照贏三場和贏兩場的戰績分兩隊排列。”
八個人從不同的位置走向臺前,贏三場的四個人站在第一排,剩下的四個站第二排。
琴道分院歡聲如雷,三名選手攜手征戰第二輪比賽,讓他們覺得臉上有光。
明眼人很快發現一個問題,四名贏兩場的選手之中,竟然有三個都是秦墨的對手。
三人是許承業、杜子秋和衛彥,分別對應秦墨的第一場、第二場和第三場比賽,三人全都敗給了他,卻在其他兩場中力克對手,獲得參加第二輪比賽的資格。
如果沒有秦墨的話,相信他們會取得更好的成績。
由此也說明了一點,秦墨在第一輪比賽中的對手全都很強。
四人中唯一沒有跟他交過手的,便是琴道分院的李盛才。
許承業先和杜子秋對視一眼,然后又跟衛彥發生目光上的接觸,三人頓生惺惺相惜之情。
特別是許承業,心中那點兒羞愧消失的無影無蹤,有這么多的難兄難弟陪著,應該不會再有人笑話自己。
院監接著說:“下面進行明天比賽的場次安排,同樣用抽簽的方式,三勝選手對應兩勝選手。”
話音落下,兩名童生抱著木箱走上高臺,恭恭敬敬的放在院監和院判面前。
院判先拿起寫有三勝選手名字的四面木牌,當眾進行展示,然后放進第一個木箱,接著把另外四面木牌放進第二個木箱。
抽簽的方法很簡單,院監和院判同時從木箱中拿出一面牌子,對應的兩名選手成為一組。
許承業突然察覺到自己心跳加速,他擔心自己再跟秦墨分到一組,那樣就真的沒有翻身機會了。
他挑起頭的發時候發現杜子秋一臉冷汗,顯然跟他有著相同的擔心。
再看衛彥,那家伙正信誓旦旦的跟人保證:“你們放心,我巴不得跟秦墨抽到一組呢,再打一場肯定是我贏!”
這番話聽起來信心十足,但仔細觀察會發現衛彥目光閃爍,這是心里沒底的表現,說明他是吹牛皮。
這時,院監和院判同時亮出第一面木牌。
院監朗聲宣布:“琴道馬仲。”
院判隨即回應:“棋道杜子秋。”
杜子秋長出一口氣,臉上露出欣喜之色,心道總算是不用擔心跟秦墨一組了。
“畫道沈云。”
“琴道許承業。”
許承業高興壞了,如果不是被幾百人看著,他肯定會高聲喊叫出來。
“書道秦墨!”
院監喊出這四個字的時候,衛彥的一顆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額頭上布滿冷汗。
“琴道李盛才。”院判喊道。
衛彥松了一口氣,狂跳的一顆心開始恢復平靜,他再次與許承業和杜子秋產生目光碰撞,惺惺相惜之情隨之升溫。
李勝才聳聳肩,小聲說:“露臉的時刻終于到來了,我一定要戰勝他進入半決賽。”
其實第四面木牌已經不用拿出來,但院監和院判兩位大佬十分敬業,還是把大家已經知道的答案公布一遍:棋道嚴殊對畫道衛彥。
鑒于第一輪比賽的精彩,眾人對明天的賽事充滿憧憬。
秦墨用眼睛余光看了一下李盛才,據說這個家伙的實力比許承業有過之而無不及,看來明天又有一場惡戰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