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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朝悲歌

第二十三章 路途(2)

皇朝悲歌 莫悲涼 2371 2016-06-01 14:56:52

  車隊在蒲城休息了一天,又開始上路了。許常也漸漸地有些疲了,他坐在車架上,透過車簾看著路邊的景色,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好奇周邊的景物。他有些思念洛京,畢竟是個半大的孩子,他從來沒有離開洛京這么久,他有些思念母后,父皇、太子哥哥以及洛京城中的那群紈绔。許常不知母后是否還在因為他的離去而傷心落淚,太子哥哥會不會擔心他的路途安危,京中的那群紈绔沒了他以后會不會還像以前那樣胡鬧。許常坐在顛簸的車廂中,猛然間才發覺自己已經離他們那么遠了,只有這群軍士和侍從陪伴在自己的身邊,要去一個陌生的地方。往日大大咧咧的他開始變得有些消沉了。

  路上的日子就這么一天天的過去了,前些日子車隊進入了蔡國,蔡侯董承聽聞了消息,便派了其子董賢于鄭、蔡兩國交接處相迎,邀請許常一行前往蔡國都城上蔡,已盡地主之誼。

  董賢的歲數不大,和許常的年紀相仿,前往上蔡的路途中皆伴隨在許常的身邊,向他介紹著蔡地的風土人情,許常在旁認真的聽著,兩人間不時談笑了起來,往日的消沉之心也漸漸地開朗了起來。

  董賢陪在許常身邊三日后,車隊便來到了上蔡城邊,蔡侯董承竟親自于城外相迎許常。許常雖胡鬧,但也知道這禮儀之重,不待蘇喻提醒,忙下了車架,讓王當和沈括在城外安置車隊士卒,自己則帶著蘇喻上了前去,向蔡侯行了禮道:“蒙蔡侯親身相迎,如此厚待,真是折煞小子了!”

  “皇室貴胄,景地之主,貴人來到敝國,豈有不迎之禮。”蔡侯回了一禮,忽而放聲大笑,握住許常的手將其拉到了自己的身邊,親切的對著許常道:“小四兒,這才半年未見,你這性子可是變了不少啊!”蔡侯年年參見大朝會,對許常也頗為熟悉,自然知道他從前是個什么樣的人。

  許常尷尬的笑了笑:“小子愚鈍,往日在洛京中胡鬧,讓蔡侯見笑了,今在路途之上,感受良多,想起往日之事,真是不堪回首啊!”生怕蔡侯說起他往日在京中的糗事,說完了話,許常忙將蘇喻拉上前來,為其引見。

  相互引見過后,蔡侯便領著許常一行,往上蔡王宮中去了,蔡侯已在宮中備好了酒宴,只待許常一到,便可開席。到了王宮,分主次坐好,蔡侯舉杯道:“景王不妨嘗嘗蔡地的佳釀,雖然比不上洛京的仙瓊,但也不會遜色多少。尤其是你這等少年人,肯定會喜歡,犬子時常背著孤偷偷地喝一些,還當孤不知曉!真是可笑!”蔡侯說到最后將話題引到了董賢的身上,見董賢略顯慌張的表情,想必是確有此事,殿中的蔡國文武盡皆哄笑了起來,許常也笑了笑,舉杯示意蔡侯,氣氛頓時活躍了起來。

  “自春朝一別,數月未見,不知陛下身體還安康嗎?”蔡侯喝著酒兒,問著許常。

  “父皇身體康健,精神喜人,多謝蔡侯掛念。”許常回道。

  “為臣子本分,不能常伴陛下身邊,實為憾事!”蔡侯感嘆了起來。

  忽而,宴席右側一蔡國大夫王鞏站起身,沉聲說道:“臣聽聞太子殿下監國許久,今上若真的是身體康健,太子殿下何必久持朝綱,弱冠之齡監巡帝國,豈有經驗造福百姓,陛下罷政久矣,天下子民都在翹首以盼太子殿下還政于陛下,如此才是帝朝之福!”

  大殿中頓時安靜了下來,聽了這話,許常就有些不高興了,什么叫太子哥哥獨占朝綱,說的像是要篡位一般。許常看著坐在主衛上的蔡侯,看他會對自己臣子的這一番大逆不道之言有什么反應,哪里想到蔡侯竟像是沒有聽見一般,旁若無人的為自己倒了杯酒,自斟自飲了起來。見蔡侯久久沒有反應,許常欲起身反駁。

  就在這時,蘇喻攔住了許常,站起身來,向王鞏行了一禮道:“王大夫的話可是有些不妥當啊。今上前些月在宮中夢見了先帝,夢醒后心中甚是想念,在太廟中枯坐一夜,緬懷先帝,哪里想到,這樣使得陛下的心中更加牽掛,由此便前往先帝在時常駐的行宮中緬懷。爾等也都知道,先帝一生中有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行宮內處理朝事。由此便讓太子監國,朝中各柱石上卿在一旁輔佐。”

  “哼,緬懷先帝需要這么些時日了嗎?如今幾個月過去了,我等也不曾聽聞陛下回宮的消息,蔡地遠離洛京,按我說這朝中肯定有些心懷鬼胎之人想獨攬大權,指不定將陛下怎么樣了?”王鞏一聲冷哼,將自己的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大膽!”許常再也忍不住了,怒指著王鞏道:“口出狂言,太子哥哥的胸襟豈是你這等小人所能揣摩。”

  蘇喻在一旁忙制止住發怒的,讓其坐了下來,然后笑著望著王鞏道:“王大夫,禍從口入你不知嗎?”

  “那你總要給我等一個解釋,我等雖在蔡國為臣,但對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鑒,太子監國許久,陛下又每日待在行宮之中,不思國事,你讓我等如何不擔心!”

  “王大夫莫急,聽我將話說完,先前說了,陛下到了行宮中待了一些時日便欲回京處理朝事,但恰逢暑期已至,又見朝事清明,有條有理,陛下便想在行宮之中避過了暑期再回京中。并讓太子殿下每隔十日就前往行宮中向他稟報朝事。若是在座的有誰不信,可以去京中打探一番。如今暑期過了,想必陛下此時恐怕已經回京了。”

  蘇喻這么一說,王鞏沒了言語。這時一直沉默的蔡侯出聲道:“太子殿下賢名遠揚,我等偏邦也略有耳聞。殿下監國了這么久,大鄭各地依舊是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上下和睦。孤曾在洛京中領略過殿下的風采,想來假以時日定是個英明的君主,此乃大鄭之福,天下子民的福分啊!為大鄭萬萬年,諸君,請盛飲此杯!”說完,站起身來,與殿中眾位暢飲了起來。

  許常心中還在生氣,但在蘇喻的暗示下,還是按耐住了,不再計較,也裝著開心的樣子暢飲了下來,一時間賓主盡歡。酒宴過后,蔡侯便令董賢領著許常去了驛館之中休息。到了驛館之中,見四下無人,許常怒道:“蘇先生,今天殿中的人三番五次抹黑太子哥哥,孤定要其好看!哼。”

  蘇喻看著許常,勸誡道:“大王,這可是在上蔡城中,不是在洛京啊,出了什么事可是難以善后啊!再說,太子殿下心胸坦蕩,何懼他人的詆毀。大王您也要有寬廣的胸懷,對這些言論一笑而過便好,氣壞了身子可是不值得啊!”說完話,見許常還是有些生氣,心中嘆息了一下,終究只是個半大的孩子啊!

  蘇喻的勸誡讓許常有些煩悶,閑不住的他,在驛館中四處走動,疏散自己的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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