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命?
陳尋眉頭一皺。
眼下有資格參加這第九次殺人游戲的數量只有六人“八命”,這還不足夠。
而他們此時之所以這么勤奮組織大量人進入參加游戲,應該是想誕生更多“八命”,以此組織一次“八命”層次的有些,開始自相殘殺尋求突破。
而其后的結果,應該是死亡了十余名“八命”,誕生一名“九命”。
而這名活下來的“九命”勝者,也應該會在廝殺中突破自身極限,修為能快速增長一段時間,甚至能以此突破到三階咒師的境界。
不瘋魔,不成活。
陳尋知道這種殘忍的階梯結構組織到底意味著什么。
每一名“八命”強者的身后,腳下踏著無數人的尸體,更何況之后還沒誕生的“九命”、“十命”層次的強者,可是對于一名毫無天賦的普通人而言,這卻是唯一成為強者的途徑。
有的時候,想成為強者所付出的代價,就是如此殘忍。
用死亡來突破自身?!凹烂臁苯o予了毫無天賦的普通人快速成為強大咒師的機會,可是與之對應的,是無比慘重的代價。
陳尋此時聽到這里,才終于明白了“祭命天”的構造與其存在的意義,也終于明白了這群自相殘殺的瘋子們,常常掛在嘴邊的那句“唯有明白死,才能了解生”的含義。
因為從某種意義上而言,資質同樣普通的陳尋與這群瘋子是同一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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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說著,也沒有停下步伐,尾隨著這一批剛剛加入的新人向外走去。
最終,陳尋發現這七十名新人被分為兩批,分別帶入兩座極為古怪的白色全封閉建筑中,轉眼間大門封閉,再沒有了聲息,而陳尋三人也只能止步于此了。
“這七十人,分別被送入‘狼人夜’與‘看守禁閉室’的殺人場地中。”
何以冥在陳尋身邊,很是貼心的介紹道?!斑@是無需修為的殺人游戲,與‘囚人甕’一樣一般用于新人,要不要在下解釋下這兩種的規則?”
“額,不用了。”
陳尋連忙搖了搖頭,然后看著消失在建筑中的人有些眉頭凝重。
他知道當這群人再出現的時候,必然要有大半成為尸體,可是這卻怪不得誰,這是他們對自己的選擇,要以普通人的資質成為強者,必然要有死亡的覺悟。
“看陳尋先生的樣子,似乎是對于我們的游戲很有想法?”
他帶著陳尋停步在建筑門口,刻意看了陳尋一眼,忽然笑了笑,“有沒有興趣參加一次,體驗一下生死邊緣的絕望顫栗?”
他說道這里,似乎對于眼前讓他看不透的陳尋有些興趣了。
開始用略微魅惑的神色說道:“不過即使你是二階高層咒師,擁有我們‘八命’層次的實力,也還請從‘一命’開始,也就是說,不管剛剛加入之人實力再強,也要和那些普通人進行第一次廝殺。”
“怎么說?”陳尋眉頭一皺。
“這是慣例,要知道我們‘祭命天’不以實力為尊,只以參加游戲的層次分高低,并且從底層開始這也是為了你們好?!蹦呛我在に坪踔狸悓@樣問,笑了笑。
“曾經,有剛剛加入我們的二階中層有名魔道強者第一次參加游戲,也死于剛剛那群新人的手中?!边@名瘦弱青年眼眸閃過蔑視。
“因為他太過大意了。”
“認為手無縛雞之力、甚至連人都沒有殺過的普通人都是待宰的羔羊,他沒有死亡的覺悟,可是全然不知我們的游戲根本不以實力為主,被封印掉實力的他,也與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p> “他也并不知道,有的時候普通人也能爆發出令人膽寒的瘋狂?!?p> 何以冥笑了笑,面容閃過悵然,仿佛是在述說自身,“絕望中誕生的狠辣、心思與算計,設伏與謀殺,如狼般狡詐,如鷹般果斷,并要有與之對應的行動力,這才是在死亡的絕境中贏的唯一條件。”
陳尋聞言心中一凜。
對于這個古怪的熱衷自相殘殺團體越發有了清晰的認知,用極端的廝殺壓力自爆發出全身的潛能,以此突破自身枷鎖,錘鍛身軀??墒沁@種做法實在太過極端,甚至近乎邪魔。
然而他卻沒有資格反駁。
因為他本身的做法卻要更加極端一些、直接一些,如果別人是游走在死亡邊緣來突破,那么他就是用無數次死亡來突破自身。
這點也無可厚非。
他也知道普通人的身體資質,讓他們突破鍛體功法的枷鎖極難,如果沒有意外,普通人就算苦修一生,只能一生停留在一階二階的鍛體層次。
而如果想擁有類似那些所謂天才的修煉速度,只能在生死中不斷尋求突破。
此時,天生已然漸漸昏暗。
由于坐立于千余年的古老街道被推平,這片空曠而巨大的場地,僅僅只有十余座古怪而巨大的白色建筑,越發有些空蕩蕩的感覺。
道路兩側開始亮起了昏暗的油燈。
這片被城墻包圍起的地盤漸漸開始有了巡邏之人,而一名名看似普通的各種年齡層次之人開始漸漸密集,偶爾從身邊路過,然后看著何以冥都連忙行禮,面色露出敬畏。
“他們都是我們的正式成員,原先或許是街頭小販、勢力商人、甚至家庭主婦,基本都是沒有修為的普通人,或是一些低階的流浪咒師,可此時都最少參加過一次殺戮游戲的勝者,也大致都擁有一階以上的修為?!?p> “別看他們看起來普通,可是都極為危險?!焙我在ひ荒樕埔獾膭窀娴溃骸八麄兪窃浽谏肋吘壍臍⒙局谢钕聛碇耍瑑刃亩甲≈鴲耗?,可他們是我們‘祭命天’的精英、未來?!?p> 何以冥不斷對著向他行禮之人點頭,然后帶著兩人向著旁邊走去。笑了笑,然后繼續說道:“當然了,即使如此他們也是人,也要吃飯,他們現在自然要趕往我們的公共食堂。”
“而兩位今天也還請作為我們的尊貴客人,在我們‘祭命天’暫住一段時間,畢竟眼下的塑山城并不平靜,幾乎已經沒有祥和之地了?!?p> 說罷,他停下了對于“祭命天”的領路與介紹,昏暗的夜色中,開始帶著陳尋兩人向著遠處一棟不斷人來人往、看起來極為熱鬧的方形白色建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