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是一名享譽中外的男高音,我的母親是一位從小就登臺表演的鋼琴演奏者,所以自我出生的那一刻就被灌輸為音樂獻身的這個思想。
因為這樣,我每天被迫在家重復哼唱著一遍又一遍耳熟能詳的曲子,用手指觸碰著那單調無味的黑白琴鍵。即便這會奪走我童年的自由與快樂,我也無所謂,因為我太愿意與他人接觸,甚至于想回避任何接近我的人。我要做的只有在夢里不斷地吟唱,直到不能。
每天上學下學,我都是一個人獨自走在路上,盡管周圍有許多人擦身而過,但我依然感覺我就像活在自己的夢里,沒有人來打擾我。
一天放學后,我走累了,倚靠在一棵大樹下休息一會。前面是學校的籃球場,每天傍晚都會有不少人留下來打球。里面雖然有些人貌似經常在這見到,但這都與我沒有關系。我腦海里想著今早練習的曲子,不禁從嘴里唱了出來。我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因為我只要活在我自己的夢里就好了。
漸漸地,我注意到那些在打籃球的男孩子一個個的停住了前進的腳步,連手里的球也不知何時滑落。他們不約而同地朝聲音的方向,也就是我這邊看來。我知道是我的歌聲吸引了他們,可我并未以此為豪,因為我要做的不是征服一些什么都不懂的小學生,而是全世界的耳朵。
就在我繼續歌唱之時,一個不協調的音符奏響了。
“你!”一個手里拿著籃球的男孩子向我這邊大步走來,毫不客氣地說道,“唱的這么難聽就不要唱啦!笨蛋!”說完那個男孩就揚長而去,而我也停止了歌唱。
這還是第一個說我唱的難聽的男孩,這也是第一個將我從夢里喚醒的少年。
就算他對我有如此的差評,我還是忍不住偷偷地觀察著他,因為我想得到他的認可。這也是我第一次主動去接觸別人。
我驚奇地發現原來他是我班上同學。說實在話,我實在記不得我班上到底有什么人,畢竟我是一個容易忽視他人的人??伤麉s從此烙刻在我的印象里。
后來據我的調查,得知了他的名字叫戚一微。他喜歡打籃球,幾乎每天都要在籃球場上打個一兩個小時,而這也是我覺得他很眼熟的緣故。另外,他喜歡讀復雜的推理小說,不僅如此,他還是班上的學霸,不,應該是所有同齡人中的佼佼者。他的智商要比普通人高出三倍不止。也正因為他是如此完美,文武雙全之人,他才更要追求完美。至少在我后面的記憶中,他是一個強到沒有朋友而走上孤傲的人。不過,這也是他深深吸引著我的地方。
從那以后,我每天放學就待坐在籃球場邊的大樹下,靜靜地看著他,輕聲哼唱著歌曲。他似乎早已察覺到我在偷偷看他,不時地朝我這邊望去,連球都忘了接,但他還是沒向我這走來。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很長時間,直到某一天。我和平常一樣坐在樹下唱起歌來,突然,他扔下了手中的球,徑直走到我的面前。我分明看見他臉通紅的,不是夕陽的照射,而是一種羞澀。他吞吞吐吐地對我說著:“唱……唱的挺……挺不錯的……”
聽完這句話后,我詫異地看了看他,而他更是難為情地將頭轉向一邊,然后又跑過去打籃球了。
接下來,我們之間的話也變多了,也不只局限于操場那了,在教室里也是有說有笑。這是第一次這么敞開心扉,也是第一次笑得這么開心。
然而好景不長,那一天,是改變我和他的命運的時刻……
黎音默默地低著頭,不知道說些什么好,她怎么也沒想到一微會忘了自己,會忘了過去那段歲月。
“你是惡魔的契約者嗎?”一微試探性地問著她。不知她是否有聽見,反正她沒有回答,只身陷入了自己的夢境――噩夢之中。
“這不是路西法嘛?!崩枰舻膼耗ЖD―****之莉莉絲從她心里出來對著一微笑著說道。
路西法也出來回應說:“莉莉絲,真沒想到你也從地獄之門出來了。”
莉莉絲甩動著飄逸的長發,左手叉腰,妖媚地說著:“我也沒想到會在這里與你想見,或許是上天注定吧,你我的契約者竟然是一對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一微驚訝道,他對于眼前的這位黑發姑娘是渾然不知的,應該是從未見過。可他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七歲以前的記憶似乎真的成了一片空白。最初的記憶也就從自己醒來后看見了父母,接著因為種種緣故不得不背井離鄉。難不成這個女孩真是我那段空白的記憶里不可缺少的重要之人。
“你好,”一微平和了下心情,友好地說著,“請問你真是……”
一微話音尚未落下,黎音就猛地抬起了頭,眼神沒了之前的清澈,變得邪惡起來,如同婉轉動聽的自然清新之曲突然變為毫無規律,亂無章法的不協調之曲。
“來和我進行罪惡決斗吧!”黎音大聲說著,準備好了架勢。
一微對這突如其來的決斗感到不知所措,如果她真是自己以前最重要的人,剛才估計就是來相認的吧,可為什么現在又突然變了一個似的,是因為我忘記了她嗎?不行,我不能和她決斗,我不要再失去任何人了,我也不愿見我消失的那份記憶繼續沉默,得快點想起來。
莉莉絲好像也挺對和路西法的決斗感興趣的,也說著:“面對這樣的負心漢,就應該用決斗把他打敗,然后徹底忘記!”
“那孤就更期待與你的較量?!甭肺鞣ㄉ糜靡晃⑸眢w開心地接下了這場決斗,而這又將是一場惡魔之間的殊死較量。
其實黎音從小因為孤獨,被迫在家里學習音樂,而漸漸地開始人格分裂。主要的人格還是那個唱歌甜美,善解人意,笑起來很燦爛的黎音,而另一個人格則是積蓄了她所有的負面情緒所形成的冷血無情的黎音。本在遇見一微之前,她的負面人格就開始在心里慢慢發酵,企圖用夢鎖住表面人格,自己出來主宰她的身體。然而這一切的圖謀被一微所打破了。自打黎音認識一微以來心里似乎已有了歸宿,再也不用依托虛夢來抑制自己。
但如今,被遺忘了傷痛在夢里不斷膨脹壯大,表面的人格已經經不住夢魘的吞噬了,被牢牢地困在虛夢的幻境之中而無法自拔。內在的人格終于得以爆發,而她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罪惡決斗打敗這個玷污自己過去的人,打敗這個忘恩負義之人!
決斗正式打響,路西法召喚出了自己的分身――邪眼黑龍,屬性暗,攻擊力500,生命值3000,黎音和莉莉絲派出的則是噩夢音女,屬性暗,攻擊力450,生命值2600。
“路西法,你怎么能沒經過我的同意,就隨便答應了決斗。”一微在心里對外面實際操縱身體的路西法說著。
“孤的決定無須他人許可,再說,孤是不會逃避向孤挑戰的決斗邀請的。”路西法痛快地回答道,隨后又突轉畫風地對一微小聲說著,“這場決斗是避無可避的,不如在此做個了斷,另外,放心吧,對于莉莉絲和那個可能是你曾經的朋友孤也不會取走她們的靈魂的?!?p> 一微忽然間感到路西法真的變了很多,盡管嘴上說的不留情面,可心里卻還是為他人著想,說真的,現在的他感覺完全就不像是一個惡魔,而是值得信賴的伙伴。
“先攻就歸孤了!”路西法一如既往地鎮定地喊著,“說實話,這還是與莉莉絲你的第一次決斗啊?!?p> “是啊,想我們認識這么久,連各自的招數都不清楚?!?p> “那孤就讓你好好見識一下孤的靈魂的力量吧!”路西法說著,“孤去除所有魔力值發動【邪眼黑龍】的技能【罪惡深瞳】,本回合內攻擊力上升去除魔力值數乘300的數值。(攻擊力變為800)”
“這就是你的力量嗎?”莉莉絲不屑地說著,“不過是單純的加攻擊力罷了?!?p> “孤要的就是力量,壓倒一切生命值的攻擊力!”路西法自高地說著,“攻擊吧!”
黎音面對這次攻擊靈活地使用了手牌中的閃避卡想去回避他,可是卻被路西法反將一軍。
“孤從手牌中使用即時法術卡【強命一擊】,使你的攻擊無效。接下這一擊吧,莉莉絲!”路西法大聲說著。(噩夢音女生命值還剩1800)
然而就算攻擊沒能避開,黎音同莉莉絲卻顯得格外鎮靜,吃下這次重擊之后,反倒笑了出來。這笑聲有如鬼夢的哭泣之聲,令人頭皮發麻。
“早知你有此一招,”莉莉絲翹著嘴角得意地說著,“我的目的可不在回避你的攻擊,而是要確確實實地接下你的攻擊?!?p> “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盤,”路西法回復說,“但故意吃下這么多傷害簡直是愚蠢至極。”
“你還沒察覺到嗎?”
“?”
“你的靈魂身邊正有一個孤獨的夢魘徘徊在他的周邊,隨時準備吞噬著他。”
“什么?”路西法朝上方望去,一團白色的煙霧如幽靈般在邪眼黑龍身邊游蕩著,不時發生奸媚的笑聲。
“就在你攻擊我的英雄造成傷害的那一刻我就發動了技能【噩夢纏繞】,”莉莉絲解釋說,“這是當你英雄對我的英雄造成戰斗傷害后觸發的被動技能,這會在你英雄身上放置一個【夢】標記?!?p> 標記類的招式嗎?雖然不知道這夢標記有什么用,可總感覺這很危險,而且當夢疊加的話,恐怕會有更慘的后果。可是孤絕對不能在此退縮。(路西法回合結束,手牌剩3)
夢是虛無縹緲的,是誰也無法觸摸到的,被困在里面的表面人格黎音將永遠逃出去,任由夢境將她擺弄。
恐怖的噩夢現在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