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殺戮結束了,尸體東倒西歪,橫挺豎臥,自是慘絕人寰、目不忍睹也。
因上山采藥而避過這場劫難的郭子成在酉時之初,下山回道院來了。一路小跑進得山門的他,正準備向師父風夢之回報自己一天的采藥收獲時,當猛然看到院內房倒屋塌、狼跡一片的景向時,剛剛十五、六歲的郭子成那里見過這種血淋淋的場面,嚇得自是大驚失色、面如土色也。自不敢相信這一切會是真的,怎么僅僅一天,就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吶,他愣愣地看著這一切,好一陣子才從困惑中回過神來,剎時,丟掉手中的藥籃,便失魂落魄地狂叫著“師父,師父,”向里面跑去。
郭子成進得寺院,當一眼看到大殿門前的臺階上,主持師父風夢之正艱難地移動著身子,掙扎著往身邊的圓柱上挪靠時,急忙便撲上前,幫其靠在了圓柱上,并隨著便關切地問詢起來,“師父,你身子怎么像棉花似的,一點筋骨都沒有啊,這是怎么回事呀?”
滿臉痛苦的風夢之坐穩了身子,回身看清攙扶的乃自己半年前出外布道時,在路途中遇到孤兒并將其收為徒弟郭子成時,長長出了一口氣,有氣無力、無精打采道:“子成啊,這一切皆那狗賊屠笑天所為也。”
郭子成詫異問道:“師父,他屠笑天是誰,他為什么要殺害師兄你們呀?”
風夢之唉聲嘆氣、長話短說道:“子成啊,這個說來話長,二十年前我在天盤山望仙觀修行學道時,有一個師弟姓屠名笑天,是一個喜歡投機取巧、見機行事之人,在學道修行中因為不行善事,我們告訴了師傅,師傅多次警告無果后,一怒之下被我們師父趕出了師門,其不僅不自找責任,反而全賴我們,并發誓要制我們師兄弟幾個于死地,這十多年沒見,我還當其已經忘記,不想,今日里竟突然尋上門來,其現在修行得不僅功夫高強,而且法術也厲害無比,施鬼用妖自是從容自如。我們自是不敵,他不僅殺了你的師兄們,而且為了羞辱于我,便用分筋骨錯骨的手法打斷了我全身的經脈,現在我雖然暫時還沒有死,但由于渾身上下疼痛難忍,要不了多久,我也會因疼痛不過而死的,我死后,子成啊,你可一定要為我報仇啊。”
郭子成擔心道:“原來是這樣啊,師父,那你的傷怎么醫治啊?”
風夢之道:“子成,我這傷,就是神仙下凡,也醫治不好了,你就不要想著醫治了。”
郭子成道:“師父,你讓我為你報仇,可我剛進門修道才有半年,你除了傳授我一點草藥知識及以些外家功夫外,別的如驅鬼捉妖,降龍伏虎什么的,都沒有傳授給我,屠笑天又那么厲害,你讓我怎么給你報仇啊?”
風夢之忍著渾身無名的巨痛,咬牙交待道:“子成啊,這個我都想過了,在我床腳的下面,掀開那塊磚,就會有一個洞口出現的,里面有一個小木合子并一把古劍,你將它的拿了過來,我在告訴你怎么用它們。”
“行,師父,那你坐好,我過去了。”郭子成答應著,起身便飛快地往后面主持室而去,且不多一時,便懷抱著一把寶劍,手拿著一個小匣子,急沖沖從后面跑了回來。
風夢之見之,不能動手的他立刻便指揮其打開了那個小匣子。
郭子成立刻便打開了那個小匣子,解開里面的小包裹后,當見除了有六粒藥丸外,還有一本書時,自不知有什么用也。
風夢之咬牙道:“子成,里面那六粒藥丸,是我這幾年經心苦練成的丹藥,你吃下后,不僅身強體壯,六神全開,行走如飛,而且還能讓你目讀十行,過目不忘,到時你只要看了那本書,記住了上面的所有咒語,不僅可以驅鬼捉妖,而且還施鬼用妖自也可以。”
郭子成道:“師父,這我明白了,可那功夫你準備怎么傳授給我呀?”
風夢之痛苦地咬牙道:“子成,我現在渾身疼痛難忍,功夫我已沒法再教你了,現在你只有帶上這把青鋒劍找我師弟,也就是你師叔風云之去學了。”
郭子成不明地問道:“師父,那我到那里找他呀?”
風夢之交待道:“他呀,現在中條山東面的天盤山望仙觀那里學道修行,距此大概有幾百里地吧,當初我們學藝下山時,已有話在先,你只要找到風云之等我的師兄弟們,他們看到這把青鋒劍,就什么都明白的,一定會盡己所能,傳授你功夫道術的。不僅會將他全部的絕世功夫傳授給你的,而且還會傳授你修道成仙之術的,到時,你就會打敗屠笑天的。”
郭子成答應道:“這行,那中條山在什么方向啊?”
風夢之道:“站在咱們這個地方來說,在西北那個方向,你只要一路問著就會找到的。”
郭子成保證道:“我明白了,師父,你放心,我只要學會了武功,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滿頭大汗風夢之安排好一切后,壓抑心頓時松懈了下來,那萬箭鉆心的疼痛,自使在也堅持不住了,說了句,“子成,你多保重,師父要走了。”便痛苦地抽起搐來,隨著一陣翻騰打滾,便在郭子成撕心裂肺的叫喊聲中,撒手人倫,魂歸西天了。
郭子成面對著師傅死去,自是悲痛萬分,一陣大哭后,深知自己即便哭死,也于事無補的,剎時,便擦干眼淚,將丹藥、經書、寶劍收放到一個穩脫的地方后,回身進入后院,拿了把鐵鍬,便上到半山腰,挖坑安葬師傅及師兄他們尸體去。
且說郭子成按照師傅的吩咐,將丹藥以早晚分三天服下后,自白天挖坑,晚上學習經書,經過八九天的忙碌,一個人將師傅及師兄們的尸體在半山腰一個向陽背陰的地方安葬,并用心將經書上面的五雷大法及驅鬼捉妖的咒語并秘訣牢記在心后,趁著黑夜,在夜空中又演練了幾回,確定已牢牢記住后,這才找了個不易被人發現的地方,將經書藏好,隨機便收拾了自己衣服,于次日,便身背著那把青鋒寶劍一步一回頭,下山前往天盤山望仙觀那個不知如何的地方,找師叔風云之學武去。
且說郭子成下山離開了自己修行的寺院后,一路上自免不得饑餐渴飲,夜住曉行。這一日巳時時分,便行到了一個名叫望城的集鎮上了。這望城鎮雖然只是個村鎮,但由于其遠離城鎮,又處在可以行船的河道邊上,街道上自是人煙輳集,車水馬龍,各行買賣,應有盡有,其熱鬧不比縣城差也。由于此時正值夏季,天氣炎熱難耐,行走半天的郭子成自是汗流浹背也,當他看到街邊的集市上有一個頭戴草帽的中年人正大聲吆喝著叫賣西瓜時,自不由自主便停下了前往的腳步,禁不住便向瓜攤看了過去。
那賣西瓜的手拿扇子一邊哄打著圍繞在瓜瓤邊亂飛的蚊蠅,一邊大聲叫賣著,“過路的客官,又甜又香的沙瓤大西瓜,三十文錢一斤,先嘗后買,即解渴,又消暑,不甜不要錢啊,錯過這個村,可沒這個店啦,快來買呀。”
郭子成面對著貸攤上那些又大又圓的西瓜,自讓他有些垂涎三尺,禁不住抬步便走了過去,彈拍著西瓜,正準備開口問價,要買一個解渴時,一聲叫喊搶先一步傳進了他耳內,“賣瓜的,你那西瓜怎么賣的呀?”他不由得轉身尋聲便看了過去。
只見一個二十多歲,六尺多高,穿著花里胡哨的青年人,手拿一把折扇,在十多個歪瓜裂棗的教習逐擁下,從前面不遠的十字街口那里,專橫跋扈、為所欲為,一搖三擺地向瓜攤這里走來。所經之地,對路上女子亂摸亂拉,鬧得自是墻倒房歪,一片狼籍也。
路上的行人見之,皆為了避免產生麻煩,自不由自主,紛紛退避三舍,遠而避之也。
郭子成見之,自是不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