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奇聽完了身邊的那個慌張害怕的混混的話,似乎已經想到了些什么,面色慘淡的目光呆滯的看著一起的齊傲天警官,癱軟的坐到了地上。
“這下壞了……”艾奇輕輕的嘟囔了一句。沒等齊傲天反應過來,艾奇便猛的站起身來,匆匆的拍了拍身上的土。
“你們老大去的那個地方在哪?”艾奇又拽過來那個混混大聲的問道。
“不不,不知道啊,好像往西走了。”混混也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了,畢竟現在自己和這幫兄弟也無路可走了。要是放在平時,有人敢這樣和自己說話,早就叫上一幫人打死他了。
“犯了罪還敢裝?還想打死我?”艾奇好像知道他心里想了什么一樣,悄悄的在他的耳邊說道。
“這……”混混心里嚇了一跳,這男人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啊,明明自己表面上什么都沒顯露才對的。
艾奇把手里的混混扔到一邊,自己可沒時間和這種垃圾糾纏不休了。起身便朝著營地的西邊獨自走去,自己不能再指望這些警察了,這些人終究只是想從這個案子里撈功的,哪里會真正用心幫你找人呢?
“喂,你要去哪?”齊傲天看到艾奇一言不發的獨自離開了,奇怪的問道。確實艾奇想的沒錯,齊傲天現在想的只是早點兒回去把這些抓到的嫌疑人處理了,再回頭尋找被綁架的人質,就算是人質最后死了,責任也是在這些綁架犯身上。誰讓錢肖琦他爸開始不愿意和警方合作呢?而且這次他兒子被綁架竟然還不給我們點兒好處,明明上次他女兒被綁架時還給了那么多錢的。
“……”艾奇并沒有回答齊傲天的話,只是回過頭,冷笑著的看了他一眼,便扭頭繼續向西走去。確實艾奇現在連話都不想和他齊傲天說一句,當年剛認識他的時候還覺得這個警官還不錯,沒想到終究還是變成了這種被利益所束縛的人。或許許多人都覺得有好處不占你傻了啊,但艾奇心里仍然認為生活中還是有許多東西值得我們放棄自己的利益的,被現代人所唾棄的信念,責任,理想和氣節。當我們為了自身利益而拋棄社會準則和個人氣節的時候,我們和百年前的那些賣國求榮的人有什么區別。他們出賣了國家,而我們出賣了自己罷了。
而在此時此刻,廉泉跳下的那座山崖,寒風呼嘯著吹過,冰冷的空氣充斥著這里,吳羽身后的打手們安靜的站著,臉上沒有一絲的多余的表情。錢肖琦看了看廉泉跳下的崖底,樹叢和枯葉填滿了整個崖底。
“他該不會還活著吧……”錢肖琦呆呆的看著崖底,自言自語的說道。
“別瞎想了,這種高度怎么可能活的了嘛。”吳羽蹦蹦跳跳的跑到了錢肖琦身邊,摟著他的胳膊,探出頭小心的看了下面一眼,調皮的說道。“要不我派些人下去看看?”
但就在這時,一個身后的打手看了看自己手表,輕輕的走到了吳羽的耳邊輕聲細語的說了幾句話,便轉身離開了。
“額(⊙o⊙)…”吳羽裝作苦惱的嘆了口氣。“好像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肖琦同學。咱們還是先把正事兒辦了吧?”
“正事兒?”
“錢肖琦,別忘了你加入組織可是有條件的哦!”吳羽萌萌的辦了個鬼臉,然后指了指自己身邊的那個廉泉挖下的陷阱,粗魯男還在里面盡力的咆哮著,但明顯他已經開始體力不支了。“這個家伙有些太吵了哦……”
錢肖琦深吸了一口氣,撓了撓頭。“放心好了,我可是說話算數的。”
說罷,便一臉冷酷的走到了那個陷阱旁邊。心里想著:自己選的路,就不要去回頭!
艾奇在糾結的內心和迷惘中尋找錢肖琦和廉泉的下落,但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能找到他們,自己也只是憑著自己的判斷來做的。最起碼比那些只說不做的廢物來的更好罷了,只不過現在的人好像更喜歡那些披著光鮮的外表,卻從頭到腳都透露著無知和強行裝作自己很辛苦的人,卻忘了真正值得尊重的人,是哪些沉默著,孤獨努力的實干家啊。沒有抱怨自己的孤獨,沒有為自己的弱小找借口,不喜歡拉著朋友喋喋不休的訴說著自己的痛苦,不喜歡讓自己麻痹在酒精之中,真實的感受著社會對自己的不公和歧視。所謂男人,注定要承擔痛苦和孤獨,以強大的內心和崇高的思想來征服別人,從不以暴力和言語來攻擊和壓迫別人,平等的對待每一個人。終究,報團取暖只是弱者為了生存而無腦組成的外表強大的脆弱的邦聯。艾奇看著四周開始落葉的禿禿的樹干,以及滿地的落葉,伴著吹過的陣陣寒風。竟不住的感覺這略顯悲傷的氣氛。這種鬼地方,廉泉這種路癡怎么可能能找到路嘛。等等……
艾奇想到這里,突然看到自己周圍的樹干上都有這奇奇怪怪的劃痕。
“這個是……”艾奇看著劃痕,周圍的許多樹都有這種記號,有人故意留下的,都朝著西邊的一個方向指著,莫非是廉泉留下的?錢肖琦是不會做這種記號的,記號的痕跡是最近留下的,那個消失的混混和混混頭目也是認識路的,怎么會去留這種痕跡呢?廉泉,肯定是廉泉。艾奇心里自信的想到。沒有一絲的猶豫和顧忌,艾奇馬上沿著記號的指向向西邊著急的跑去。現在可能找到廉泉,就能解釋所有現在的情況了,沒錯,就算現在找不到錢肖琦,廉泉也是解決問題的鑰匙之一啊,沒有時間再浪費了!
看著艾奇逐漸遠去的背影,一個我們熟悉的身影從艾奇的身后站了出來。“這,怎么會……”
墜落的山崖之下,落滿了枯黃的樹葉,深秋的每一天都有著質的變化。廉泉的身體安靜的躺在落葉之上,陽光的照耀不再能灑在深淵之中。悲傷的寒風讓人覺得異常畏懼。
艾奇站在廉泉的身體前,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廉泉的早已事情了心跳,冰冷的身體證明了廉泉早已失去了一切生命體征,而艾奇眼前的這具尸體也毫無疑問就是廉泉本人。一條胳膊不規則的扭曲在一邊,前額巨大的傷痕也證明著這就是廉泉的致命傷,滲出的血液已經開始凝固,破爛的衣服證明了廉泉是從崖上墜落下來的。血液濺射得到處都是,而廉泉布滿血痕的臉上卻依然露著自信的笑容。
“你,這家伙,怎么會……”艾奇支支吾吾的小聲嘟囔道,跟著那些記號來到了這個地方,非但沒有尋找到真相,卻看到了自己好友的尸體。
“你,為什么……”艾奇此時竟然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錢肖琦和自己逐漸疏遠之后,自己的好友就只剩下廉泉一人而已了,成績優秀,不喜言語,還有個漂亮的女朋友的艾奇從一開始就沒有多少朋友,在加入偵探社后才找到了與自己一樣孤獨寂寞的朋友,但在后來所經歷的種種事件當中,內心細膩艾奇逐步感覺到了錢肖琦內心的變化,急功近利,沉迷于那無聊的學校的權利和其所帶來的利益之中。真是物是人非,過去那個易怒耿直的錢肖琦已經不在了,現在的錢肖琦,除了滿身的銅臭味兒和利益熏心的假言虛語。
艾奇踉踉蹌蹌的走到了廉泉身邊,這怎么可能,這個前幾天還在和自己說說笑笑的男人,現在他的尸體卻無比真實的躺在自己面前,臉上甚至還帶著自己標志性的不羈自信的笑容。
“他早就死透了,我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的了。”艾奇身后那道熟悉的身影走了出來,語氣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你是誰!?”艾奇猛的回過頭,眼中飽含淚水的看著自己身后的那個年輕男人。
“他相信了自己最不應該相信的人,雖然我也一樣……”年輕男人低下頭,后半句話模模糊糊的說道。
“什么意思,和我解釋清楚!”艾奇站起身來,白大褂上沾了一些廉泉的血跡顯得格外刺眼。
“就算告訴你了,你又能怎么樣?”年輕男人徹底的從陰影中走了出來,就是那個同樣受老錢委托尋找錢肖琦的王琮。“你和那里躺著的那個人一樣,聰明絕頂卻在人情世故上傻的可愛。”
“你既然知道了真相,來這里就是為炫耀一下自己嗎?”艾奇完全沒有陷入到王琮的節奏中去,反而向他大聲質問道。知道一切,為什么不去阻止廉泉!“對我的朋友見死不救,別覺得我會輕易放過你!”
“他的命關我什么……”沒等王琮把話說完,艾奇的拳頭就已經飛了過來,結結實實的打在了王琮的臉上,可王琮畢竟行伍出身,挨了一拳卻沒有絲毫反應。
“你這個混蛋,看著別人這么去死就這么高興嗎!”艾奇已經開始有些情緒失控了。他不理解為什么眼前這個男人對一個死在自己面前的人這么無動于衷。
“哼……”王琮并沒有還手,而是從懷里掏出了一個手機。“這是那個人手里攥著的手機,算是他的遺物了吧。”說完便把手機扔給了艾奇。
“你連遺物都要偷……”
“我只是保管一下罷了,以免落到那些麻煩的人手里罷了。”王琮并沒有打算和艾奇多做糾纏,沒等艾奇說完就直接轉身朝著樹林里離開了。
而艾奇也沒有追過去,而是回過頭看了一眼廉泉扭曲的尸體和自己手里的那部廉泉的手機,內心深處里埋下了一個復仇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