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進入年輕樓,凌舒月被驚艷了一番。
念晴樓占地面積十分廣,清新雅致,如繁華鬧市中展開的一副清幽的山水畫,她本以為,這是一個九樓,卻不料,這是一座度假山莊,綿延百里,凈是依山而建,只不過是附近的一座小山。
這是多大的財力?
走在路上,琴聲不絕于耳,處處焚香,令人清醒無比。
凌舒月今天是跟著凌舒歌,凌舒云過來的,一進門便感覺到了凌舒歌超高的人氣,來往之人,或是江湖豪客,或是翩翩公子,或是官員商人,無不是一身的瀟灑,滿身的清雋。
但是一道道火熱的目光都不自覺的飄向淩舒歌,或許已經習慣了成為焦點,淩舒歌絲毫動容,但也不倨傲,每碰到一道目光,她或是嘴角含笑,或是眼眸溫柔,惹人遐想。
凌舒云冷哼一聲,冷眼瞧著自己的大姐,又是嫉妒又是羨慕。
只有凌舒月邊走邊感嘆,簡直是人間仙境,而且,似乎太契合自己的胃口了,如果不是現在還清醒著,她簡直以為這是自己建給自己的。
自己年少時候的夢想,居然就這么被建了出來,她好想問一下楚顏,這念晴樓要不要賣,她可以拿手頭上所有的鋪子換它。
“快走了,舒月,別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凌舒云抓著她就往前走,“今天有賽詩會,趕緊過去,不然就趕不上了!”
“賽詩會?”凌舒月頓時不動了,“那我就不要去了,我去丟人嗎?”搞喜了,她可是廢物凌舒月,羽翼還未豐滿之時,可不想被人弄死了,那凌舒歌一看就不是善茬子。
“沒出息!”凌舒云低聲責備,“又沒要你參加,在旁邊看著就是了,要知道今天的彩頭可不一般,就連大姐都沒什么把握!”
“哦?”據說這淩舒歌才華橫溢,一點都不輸男兒,她竟然都沒把握?
“妹妹有所不知,今天這彩頭實在是非同一般,是這公孫越拿出了一只金釵,這只金釵可不是一般的金釵,是歷史上曾經顛覆三個王朝的絕代美女西子的頭飾,而那頭飾據說是她心愛人所贈,所以這男子想得了送給自己喜歡的人,而女子得了,也有與西子一較高低的意思,所以今天可是高手云集,我是真一點把握都沒!”
“要我說大姐不用急,若是你贏了自然是你的,若是被哪個男人贏了,說不定又是送到了你手里!”
“月城人送我第一才女稱呼,可是這天下男子,優秀者多如牛毛,而這金釵又是西子的定情之物,送人意義太過重大,我怎敢隨便接!”
雖然是帶著遺憾嘆氣,但是聽口氣,倒是絲毫沒懷疑,若是男人得了,必定會送給她一般。
這金釵,真有那么好嗎?凌數月在看到金釵的第一瞬間,忽然就就覺得身子一震,它真的是美的難以形容,恍如神妃仙子的頭飾,珠光點點,美麗卻不逼人,但是越看越是耐看。
眾人都為這只金釵稱奇,就連凌舒歌見了,眼神里也是一片火熱。
“雖然很美,但再美也不過是一只釵子而已,恐怕這世人追求的,是它所代表的意義吧!”凌數月不禁說出了這番話,實際上自己也頗為心動,但是不像眾人般難以把控自己的心智。
公孫越本在釵子旁邊瞇著眼睛睡覺,聽到凌數月的話,眼睛睜開,緊緊的盯著她,“女人覺得戴著它便是第一美女的象征,男人覺得,送給自己的女人,自己便是第一美女所愛之人,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像舒月姑娘這般清醒,要知道人心這東西,不因物而變。”
“不變的——是一顆心!”公孫越慵懶的說著這番話,在場的人大多都知道公孫越的性子,是一直喜歡跟人唱反調的,所有人趨之若鶩的釵子,他卻如廢鐵一般,隨手放在桌子中央。
“公孫越!”忽然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門口楚顏一襲白衫飄然而進,但是眾人都聽得出。他語氣里克制的憤怒。
“這只釵子,你居然敢——”楚顏俊朗的容顏,因憤怒而微微有些發紅,“立刻收起來!”
“笑話了,我的釵子我愿意拿來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楚大少爺是太閑了怎么著,居然在這邊指手畫腳”公孫越白了他一眼,可是捏著杯子的手,力道越來越狠。
“你就那么不珍惜它?”
“我怎么珍惜,用的著你管嗎?天底下最沒資格管的,就是你楚顏!”
“公孫越!”楚顏雙眸忽然一寒,“這只釵子,你真的想看到它戴到別人頭上嗎?”
“那又如何?”公孫越猛翻白眼,“以前,它有多少個主人,以后也不會再也沒主人,一直釵子而已,我何必那么較真!”
“那是她的,不是你的!”
“她死了,臨死前送給我了!”公孫越忽然拍案而起,“她臨死前說,這只釵子不想再讓它跟著入地府,所以由我隨意處置,她既然說了隨意處置,那我當然要如她的愿了!楚大少爺,別以為開了個破樓子,就真的以為過去的罪贖清楚了!”
“她—竟這般說?”楚顏身子忽然輕輕一震,仿佛全身的力氣被抽空一般。
公孫越嘴角含著一抹嘲諷又冷酷的笑容,“不然呢!今天誰的詩第一,我便把這只簪子做彩頭,本侯爺說一不二,楚大少爺沒別的事情,還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