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小歌默默思索了一陣。
往后弟弟比她厲害,不但沒辦法管束,說不定還被這小子反制。
自己又不擅長陰謀詭計,也未必能時時提防,哪天中招了,萬一真搞出個狗血的“收房”戲碼......
想到這里,她淡淡講道:“功法上的穴位經脈認全了嗎?回去將穴位經脈的圖冊,給我畫一百遍。走錯經脈,往后瘸了一條腿可沒有人背你。”
要達到“通脈期”,就得打通全身八條主要經脈。這一步極其危險,只要走竄了線,瘸腿瘸胳膊都是有可能的。
說不定生活不能自理,口斜眼歪,吃飯還得旁人用勺子喂。
這點穆乘風已經充分說明了,不但寫在基礎功法上,還口頭強調了兩三遍。
長貴稍微想了想,“經脈穴位圖早認全了,看一遍就記得了。我還多看了兩遍,就怕弄錯。”
她心中又是一驚,天才兒童啊。這小混蛋不僅狡猾多端,竟然過目不忘。
絕對不能讓長貴超過自己的進度。
衛小歌虎著一張臉道:“誰知道你是不是說大話!叫你去畫便去畫,記牢點。回頭拿給我檢查!”
長貴寫字的速度極慢,她相信這一百遍畫下來,怎么也要個十來天。如此就能將他拋在后面。
起步已經比穆乘風這種“三有人氏”晚了,并且怕長貴修煉速度太快,衛小歌便將主意打到人參精上。
偷偷吃了那么薄薄的一小片。
身體強健了不少,體內生機勃勃,連力氣都大了不少。衛小歌暗道,古人誠不欺我,窮文富武,價值百兩黃金的一小片人果真有用,
她很快便能夠引氣入體。
隨著時間的推移,打通了兩條腳上的經脈。之所以將重點放在這兩條經脈,當然是為了盡快學萬人屠給的那個輕身提縱的《縱云梯》。
進度快得乍舌。
透著十二分的蹊蹺。
按說穆乘風的說法,她修煉速度不應該如此之快速。可不知為何,體內似乎有一股輕靈之氣,與吸收入體的天地元氣互相呼應。
琢磨了一陣,衛小歌很快知道原因。
她體內必定帶著一股先天真氣,因此便輕易的打通了兩條經脈。想來,雖然已經十幾歲了,即使撈來的是個二手的身體,其實也算是剛投胎沒多久。
勉強算是個新生兒。
兩份功法,她只將穆乘風的基礎修煉功法,讓長貴慢騰騰地抄錄了一份。
萬人屠給的縱云梯卻被她記牢后,早燒了。這等輕身功法,如果叫長貴學去了,保不定馬上會翻墻去做賊。
她實在對長貴的人品基本沒半點信任。這孩子根子上都歪了,簡直不知道是怎么長出來的。
縱云梯果然好用,居家旅行必備。
體內真氣雖然少得可憐,卻不是什么大問題,只要使用得當就行。
上房揭瓦再也不需要梯子了,只要腳尖點在墻上一些突起的磚上,幾步就能嗖搜竄到屋頂。
不過,這門輕身功法最大的用處,并不在于能夠翻墻逃命,而是最大限度地提高她打斗的速度。
衛小歌琢磨了一番,她畢竟修為尚淺,又身為女子力氣不夠,因此就只能追求速度和靈活度。
手里有一柄削鐵如泥的匕首,在對方迫不及防的情況下,一招捅到要害,便是神仙也難救。
她心中對萬人屠厭惡得緊,卻一點都不嫌棄他給的功法。雖然還沒修煉到十足,卻感覺這門輕身功法,妙用無窮,得慢慢體會。
穿著男裝足不出戶,衛小歌要么打坐修煉,要么在后院攀高爬地,鍛煉體能。閑了逗一逗長富,呵斥下長貴,小日子過得十分愜意。
時間晃眼即過,轉眼差不多就快兩個月了。
這天下午她正在房中騰挪打拳,將剛學了點皮毛的縱云梯慢慢融會貫通,不料房門給捶得“嘭,嘭”作響。
衛小歌拉開門,見長貴滿臉驚慌地站在門口。
“出什么事了?”她心中有些不祥的預感。
長貴并不是個遇到小事會驚慌的人。
“長富......長富他給人搶走了。”
“不是吩咐你這些日子不要出門么?給我說清楚!”她那一顆心頓時跌到谷底。
長貴跺了跺腳,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他急忙地說道:“姐,我原是在家里,外間有吹糖人的叫賣聲,長富聽到個‘糖’字,就不依不饒地要買來吃。因此便帶著他出去,只打算買了糖人就回來。
那曉得忽然竄出三個和尚,將我一把推倒在地,搶了長富就跑。我本要追上去,結果被賣糖人的老頭給扯住了,等再看,已經不見長富的蹤影......”
賣糖人的莫非是與和尚有勾連?
衛小歌心緒亂成一團麻,急急忙忙又問了幾句。
長貴將先前聽到的事快速地說了一遍。
因為國師無月禪師,在王廷地位十分尊崇,國主對他言聽計從,因此僧人在烏金國的地位十分高。連打死了人都用不著償命。
這幾年來,不知為何僧人時常劫擄幼兒,據說是拿到佛前供奉。至于幼兒到底去了哪里,壓根沒有人知道。
此事在邑縣已經屢見不鮮了。
倘若家人追上前討要,運氣好則被打個重傷,更有不少人白白送了性命。因此邑縣的老百姓們,向來都將自家幼兒藏得死死的,從來不會帶上街,生怕被僧人搶了。
便是這樣,還有惡僧經常上門強行“化緣”,帶走小娃娃,只留下哀泣的爹娘老祖父祖母等人。
那賣糖人的老頭倒是一番好心,生怕長貴一個小孩子不曉得事,跟上去反遭毒打,到時候說不定又多一條人命。
當時幾個街坊上的三姑六婆也出來了,七嘴八舌地,勸長貴千萬別與那些和尚們作對。
“姐,我看那三個和尚不是會武的,咱們殺上門,將他們給滅了。”長貴殺氣騰騰,大聲說道。
瞪了長貴一眼,衛小歌沒搭理他的叫囂。
雖然一聲不吭,不過心中的怒火同出一轍,手指捏得作響。
前有九幽鬼嬰,穆乘風被設計,這會兒又是惡僧搶奪幼兒。處處都是無月妖僧的影子。
最怕就是搶奪幼兒與煉制什么鬼嬰有關。
竟然是女扮男裝的最后一天,衛小歌忍不住抓狂。如果穿著男裝,出門卻被人說是女子,根本就來不及重新做“女扮男裝兩個月”的主線任務。
明明是個女子,再怎么裝也是女的,難道全世界的人都瞎了眼看不出來么。
眼下只剩下四十一個光環功德點,也就是說,只有一個多月的壽命。
長富怎么辦,肯定又驚又怕?讓他在惡人的手里多待一天,她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或許她還沒將心思難測的長貴當個真弟弟,可是長富卻是如假包換,十分善良可喜。
一想到經常笑得憨傻,舉著個勺子給她喂飯的長富,衛小歌心急如焚。
佛前供奉這種含糊其辭的說法,什么事都有可能發生。
別給折騰成九幽鬼嬰,到時哭都沒地方哭。
污血滿地,尸臭彌漫,稻花村山洞里那副令人作嘔的恐怖景象,如刻在腦中似的,她再也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