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府里向來不缺新人，也向來都是舊人多。

自古新人換舊人，她早便是認了那個命了。

“娘，”江靜秋握了握齊衛如的手，“你還有我與飛哥兒，程哥兒呢，不管歲月如何的變， 哪怕是地老天荒，我們依然是你的孩子，哪怕這世上所有人都不要娘了，也有我們姐弟三人始終都是站在娘這里的。”

“你這孩子，”齊衛如笑了笑，她扭過了臉，卻是無法忍住，眼底突來的酸澀感。

她的秋姐兒果然的長大了，懂事了，

“你放心，”她將手放在女兒的小臉上，“娘給你存的嫁妝，自然只是給你一個人的，那些別人生的孩子別想得到一絲一毫。”

這樣啊，江靜秋知道古代的若是過繼了子女之后， 這個子女等于是親生的，家業要多分一份，只是她真的沒有想到，就連主母的嫁妝也要是分去一部分。自古這嫁妝就是屬于女人私人東西，也是女人一生安生立命的根本，保全地位重要的一項。

向來女人的陪嫁都是歸于自己管，哪怕是丈夫都沒有權利用的一絲，除了女人愿意， 否則這些嫁妝都將貼上女人的名子，使用也是隨她的意，而這些嫁妝大部分的，都是母親留給兒女的， 她也知道，她娘自是她生出來時，就已經幫她在存著嫁妝了。

只是，現在莫名的， 她的嫁嫁要分出去一部分，還是給一個姨娘生出來的孩子，這分明就是在打齊衛如的臉，說的再深一些，也是在打齊家人的臉，老夫人這樣的決定，也真是的夠狠了心了，哪怕是舍了齊家這個姻親，也要江靜園過繼到齊衛如的名下，讓她當嫡女。

對不起，娘，江靜秋將自己的臉貼在齊衛如的肩膀上。

“都是女兒沒用，沒能給娘爭氣，”她現在都在懷疑，自己從小到大不爭不搶的是不是做錯了。

“傻孩子……”齊衛如輕柔的笑了一聲，依舊柔嫩的手指輕梳理著女兒的發絲。

“你這樣娘就很欣慰了，莫要做什么才女， 何必與人去急搶那些沒有用的東西，娘又不愿你嫁入那些皇權之家，還要受那些閑氣，一般的人家都已經是這樣讓人難以招架了，再是那些權貴之家，高門大戶的， 卻不知道如何的水深，娘是怕你無法適應那些風風雨雨，如若可能，娘其實是愿你嫁入尋常百姓家的，有著娘給你的嫁妝，保你終生無優，夫家斷也是不會欺負于你。”

“只是現在……”齊衛如輕輕蹙了一下秀眉，最不舒服的，怕也是就是她給女兒存的嫁妝要莫名的分給別人，尤其還是一個姨娘的女兒，她自認為自己并沒有那般大度，可以將自己夫君的與別的女人生的孩子當成自己的，她有兒有女，斷不可能去疼別人生的。

“娘，”江靜秋想了想，才是開口問道，“祖母那邊知道娘有多少嫁妝嗎？”

“這個……”齊衛如想了想，搖頭，“她大概是知的，不過到是有多少，你祖母到不會去查，必竟你祖母那樣的性子，也不可能去翻自己媳婦的嫁妝，江家本就是殷實這之家，老夫人也是出身于書香門弟 ，向來都是不缺錢財，而且性子也都是高傲的，這樣的事，想來，她也是不屑去做的，所以，齊衛如的那些嫁妝，就算是老夫人心中有些底，卻也不知道那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