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會這么想呢?我們是夫妻,我想把我的喜悅分享給你,這樣也錯了嗎?當初和你在一起是因為我愛你,現在和你在一起也是因為我愛你,我對你的愛從來沒有變過,是你一直在懷疑罷了。”李主任的臉上表現著真切的情感,華蕊似乎還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晶瑩的東西。
那是錯覺嗎?華蕊在心里問著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現在說的這番感人肺腑的話真的是他發自內心而言的嗎?
理智最終戰勝了她,華蕊輕輕的嘆息了一聲,她覺得有些疲倦了,這樣的問題不需要再去多想了,就當那些話自己從來沒聽過好了。以后的日子里,她會繼續扮演好妻子的角色。
“你不必再說了,我明白,我心里都明白。”華蕊阻止了李主任的告白,她的話聽不出波瀾,李主任也不知道華蕊此刻還相不相信自己,但是他不能就這么輕易的承認了自己對華蕊只是利用而沒有愛一事,如果一旦承認,只怕自己會傾刻間變得一無所有。這其中的利害關系,他比任何人都明白。
“好,我看你也有些乏了,先休息一下吧,等張阿姨把晚飯做好了我再叫你。”李主任走到了華蕊的身邊,扶她躺下后又給她蓋上了被子。
華蕊閉上了眼睛,李主任這才離開臥室。當聽到門被關上的那一刻,華蕊又睜開了眼睛,她從床上下來,走到了窗戶邊,雙手互相抱著,眼睛冷峻地看著窗外。
已經長到了樓頂的樹枝正彎曲的攀爬在別墅的房檐上,每當夜晚,這些樹枝的影子就會被投射到墻壁上,沒有風的時候,在墻上看到的就是一幅美麗的剪影畫。
她的目光越過那些樹枝,落到了別墅的那片荒園里,那里曾經是一片繁花盛開的花園,如今只剩下光禿禿的一片。
華蕊之所以這么做,是不想再看到藍狐在夜里穿行在那片花園里,因為它們的存在就像是時刻在提醒著她自己的父母是如何死亡的。它們在花園里的出現就是對自己無止境的詛咒,看到藍狐她的腦海里就會被勾起年幼時弒母的那一幕。
手已經在不斷的摩挲著自己的胳膊了,她的汗毛已經豎了起來,回憶起十幾年前的那些事,歷歷在目,如今還能情緒波動。
她轉身背對著窗戶靠在窗邊,不想再繼續盯著那片會動蕩她的內心的荒園,在那片泥土下,有著不能被挖掘的詛咒。
客廳里有了動靜,張阿姨已經購物回來了,李主任躺在沙發上小憩,張阿姨踮起腳尖,小心翼翼的朝著廚房走去。就在這時,華蕊從臥室里走了出來,她看到了張阿姨后就皺眉問道:“你干嘛這副樣子?”
張阿姨馬上立直了身子,尷尬一笑道:“看到李主任在沙發上休息,我怕打擾了他。”
華蕊把目光轉向沙發,李主任正睡得香,還能聽到輕微的鼾聲,華蕊又看了一眼張阿姨,只見購物袋里還有一瓶紅酒,她一眼便看出了那瓶紅酒的來歷,“1982年的拉菲?”
張阿姨點頭道:“是的,李主任說他晚上想喝紅酒。”
“哼,可真是可喜可賀啊。”華蕊一邊說一邊就交叉起了胳膊,語氣中飽含諷刺。
“那……我就先去準備晚飯了。”張阿姨趁機離開。
華蕊走到了沙發邊,看著還在睡覺的李主任,冷冷道:“你的紅酒已經買回來了,不趕緊先去喝一杯嗎?”
李主任惺忪著雙眼從沙發上坐起,他揉著眼睛,看著站在一旁的華蕊,呢喃道:“你醒了?”
華蕊根本沒有休息,她也沒有心思休息,倒是李主任,他已經安然接受了升職一事,而對華蕊的心情卻漠不關心。
華蕊坐到了李主任的對面,她又恢復了原來的那個她,理性、堅強、鎮定,對李主任不再抱絲毫的幻想,但現在她也不急于去捅破彼此間一直在維系著的那層窗戶紙。
她靜靜的看著桌面上的茶壺,想著劉叔在離開別墅時的狀態,他顯然是從自己這里得到了對他有用的信息,只可惜自己想不出來劉叔在意的信息。
劉叔的下一個舉動又會是什么呢?她變得不安起來。
李主任完全睜開了眼睛,看著正在思忖的華蕊,他打了一個哈欠后淡然問道:“可以吃晚飯了嗎?”他以為華蕊是來叫自己去吃晚飯的,哪里知道她不過是在譏刺自己。
華蕊緊緊抿著的嘴唇終于松開,她扭頭看向了廚房的方向,接著目光又回到了李主任的身上,漠然道:“那得問問張阿姨。”
李主任起身離開,一邊走向廚房一邊嘀咕道:“看樣子還沒有做好。”語畢,他還用鼻子嗅了嗅空氣,像是在聞有沒有菜香味。
華蕊只能漠視眼前的一切,她告訴自己要繼續回到昨天以前的狀態中,對李主任保持著不冷不熱的態度,只有這樣,她才能專心致志的去思考自己的事情。
T公寓里,整個下午筱萊都躺在宿舍的床上,她的手枕在腦袋下,雙腿隨意的交疊在一起,目光看著上鋪的床板,但她看到的是比那更遠的地方。
從華家別墅的后山回來之后,百無聊賴的她開始用電腦上網瀏覽新聞和奇聞異事欄目,之后就一直躺在床上,水米未進。她回想著自己剛剛在網上看到的那些離奇事件,那是關于西班牙4000士兵神秘消失的事件。此事件主要講述的是在1711年,有4000名西班牙士兵駐扎在派連民山上等待救援,但第二天援軍到來時卻發現整個駐扎地一片沉寂,據說此事件還被記錄進了西班牙官方文獻權威的軍事史上。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么多未解之謎嗎?她感到好奇。
她把手伸到了眼前,看著自己手掌上的掌紋,它和別人的會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嗎?到目前為止,四肢健全的她也沒有覺得自己的身體和別人的身體有多么的不一樣,可為什么劉叔一直堅信她是一個不祥之人?
筱萊懊惱一直找不出關于自己身世的更多更有用的信息。在這個世界上,她仿佛是憑空而生的不知道是人類還是其它物種的地球新生物。如丘主任所言,她是一個新物種?就這樣不明不白地在這個世界上生活了二十八年。
自己的根到底在哪里?
每一個活于這個世界上的人都自有出處,唯獨她沒有。她只知道自己是被拋棄在郊區那所孤兒院門口的一個棄嬰,是被院長收留后在孤兒院里如小草般長大的人,除此之外,再沒有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
此前她被人調查背景與身世,那時候筱萊就開始懷疑自己的出處,可是孤兒院的院長已經入土為安,最了解她身世的人已經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一想到這些,她就不由自主的傷心,似乎在心里的某個地方會感覺到隱隱的刺痛。她嘆了一口氣,又把手枕到了腦袋下,繼續盯著床板發呆。
419的宿舍里非常安靜,因為只有她一個人在,黃制蓮不可能在現在這個時候回來,孤獨的筱萊翻了一個身,側身躺在床上,而就在這時候,她看到宿舍里不知道何時已經被窗戶外的風刮得凌亂的場景。
從陽臺邊的窗戶外襲擊進來的那股風陰冷而霸道,把宿舍里堆放著的個人用品都吹倒在地,隨著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她立刻從床上躍起。
陽臺上晾曬著的衣物已經全數被吹到了地上,幸虧它們都被防盜網給網在了里面,不然黃制蓮和阿雅姐的衣物恐怕一件都不會剩下。筱萊不在乎自己的衣物被風吹走,因為那不過是幾件廉價的衣服罷了,可阿雅姐的衣服就另當別論了,她的一件襯衫都可能是筱萊半個月的薪水。
在那家專科醫院里員工與員工之間的待遇就是如此不公平,成為管理者的人哪怕只是基層管理者,在薪資待遇上都會比普通員工翻幾倍,這一點筱萊一直心知肚明,但她從未在乎過職場中的名利和地位。很多時候,她也反問自己,這樣什么都不在乎真的是活著的最好方式嗎?不過她沒有得到答案,因為她給不了自己答案。在生命的長河里,每一個人都是用自己的一生在嘗試,誰也不知道自己選擇的生活方式是不是最好的。
她站在房間里呆呆的看著風停,直到周圍的空氣不再陰冷,風不再肆無忌憚地灌進來時,她才開始收拾著房間。
而就在她把吹到地上的雜亂的東西都一一歸位時,有一張陌生人的照片出現在她的眼前,她蹲在地板上,看著手里的那張照片,照片上的是一個略顯豐腴的女子,身上穿著的是運動衫,上半身看起來適合穿M碼的衣服,可是下半身卻過于肥胖,明顯得穿L碼或者XL碼的褲子。長期伏案工作的人很難有均勻的身材,這一點筱萊很有體會,因為她見識過太多像照片上的女子一樣身材的上班族了。
女子的臉蛋并不秀氣,就如她的下半身那樣。她有著一頭長發,不過頭發是被盤起來的,讓她看上去很顯成熟,估計已經接近三十歲了吧!
“這是誰?”筱萊自言自語著嘀咕了一聲。
她把照片翻過背面看了看,上面什么字跡也沒有留下,筱萊習慣性的認為一般人都會在照片上留下些字,譬如何時拍攝于何地之類的字眼,可是這張照片沒有她所希望看到的字。她把照片放到了電視機旁邊的桌面上,然后繼續收拾著房間里被風肆虐之后的殘局。
宿舍里的光線已經變得越來越暗,她去玄關的位置將開關打開了,白熾燈照射著房間里的一切,她把房間都收拾干凈整齊后就準備去浴室洗澡了。
一整天都沒有進食的她一點也沒有感覺到饑餓,她甚至已經忘記了自己沒有定時吃飯這件事情,是什么樣的身體可以在一天之內不吃任何東西的情況下還感覺不到饑餓?
浴室里的筱萊在蓮蓬頭下享受著溫熱的水柱從頭頂灑下來的感覺,水流從她的每一寸肌膚上流過,她的手從脖頸間滑到了身上,開始擦拭著身體的時候那種粗糙的感覺又出現了。
她在驚嚇中睜開了雙眼,有些惶恐的盯著自己的手和胸前,可是定睛一看,并沒有發現異常,但剛才的那種感覺,明明就是以前有過的像是在撫摸男人的身體那樣的感覺。為什么它又出現了?
筱萊咽了一口唾沫,她微微的喘著氣,心跳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加快,她的腦子里最不愿意想的那個問題又浮現了出來:你的身體里住著一個男人。
“不!不可能的!”她搖著頭,不愿意相信這樣的假設。假設本來就不需要去相信,但她冥冥之中覺得自己的每一個假設都十有八九會成立,因為她不能用自己的感覺去欺騙自己,那種可以感知的能力從出現到現在都沒有失誤過。
“為什么會這樣?”她忍不住低下了頭,臉上是百般的不情愿,明明自己就是女兒身,為何要承受身體里存在異性的感覺?
她慢慢的蹲到了地板上,蜷縮著身體在水流的沖洗中閉上了雙眼,希望讓水流沖刷干凈自己身體里的異體。在氤氳的熱氣中,她什么都不想去想,只希望一切回到原點。
不知道在蓮蓬頭下蹲了多久,從門外傳來了黃制蓮的聲音:“誰在里面洗澡啊?”
筱萊那混亂的大腦還沒有捋清楚,沒想到黃制蓮已經回來了,“是我。”筱萊應了一聲。
黃制蓮開始在房間里游走,一邊扔下自己海購的商品一邊喋喋不休道:“我今天又‘大出血’了,買了好多東西,不過是男朋友出的錢。”她說話的聲音很大,筱萊在浴室里也能聽得一清二楚,其實她就是在和筱萊說話。
筱萊沒有作聲,繼續洗澡,但舍友已經回來了她就不能無限制地霸占著浴室,她把睡衣穿上后就走了出來。
“啊!”黃制蓮突然尖叫了一聲。
筱萊看著她,只見她的手里拿著一張照片,那正是筱萊收拾房間的時候放到桌子上的。此時的黃制蓮瞪大了雙眼,盯著照片一臉的驚詫,她把照片亮在筱萊的面前,疑惑道:“從哪里找到的?”
“被風吹……我也不知道,晚上刮了一陣奇怪的大風,把房間里的東西吹得亂七八糟的,我整理物品的時候發現它的。”筱萊坐到了自己的床鋪上,神態顯得有些疲倦。她無法在黃制蓮的面前說出這張照片是被那陣詭異的陰風吹出來的。
黃制蓮開始在筱萊的面前踱步,她的神情變得緊張起來,“你知道這是誰嗎?”
筱萊漠不關心的搖了搖頭,“不知道。”她淡淡的回答,視線卻沒有看著黃制蓮。筱萊整理著自己的床單,在這張床上躺了一下午,被子床單都被她折騰得凌亂。
“她就是你的上一任,文案黃陳煜啊!”黃制蓮捏著那張照片的一只角,在筱萊的面前左右晃動著,臉上是一副要公布不為人知的秘密的模樣。
筱萊整理著床單的手剎那間停了下來,她坐正身子,面對著黃制蓮,把她手里的照片搶了過來,認認真真的盯著上面的那名女子看了起來。
“怎么可能?”筱萊呢喃了一聲。當認真看著這張照片時筱萊才恍然大悟,自己曾經見過這張臉,就是在那個可怕的夢境里:她一個人走在黑漆漆的路上,兩邊都是尸骸,而前方有兩個人影像是在對她招手,當她走近時才知道那是兩具冰凍得僵硬的尸體,其中一個是黎黏黏,而另一個當時她一直不知道那是誰,現在明白了,原來另一個正是黃陳煜!
“什么?我說的話你不相信?”聽到了筱萊的呢喃聲后的黃制蓮抱起了胳膊,滿心疑慮的瞟著筱萊不悅地問道。
筱萊沒有說話,黃制蓮按捺不住又把照片搶了回來,“她就是黃陳煜,曾經和我住在一個宿舍里的人我還能認錯?雖然這張照片我從來沒有見過,看起來也不像是她不辭而別的那段時間里照的,不過,照片上的人分明就是她嘛。”
“最近還是沒有她的消息?”筱萊問道。
“是啊,人家不都已經傍上大款了嗎?哪里還會記得我這個窮酸的舍友。”說著黃制蓮就離開了筱萊的身邊。
筱萊的眼神里覆上了一層陰郁,她的眉頭緊緊的蹙到了一起,沒想到那陣風刮得如此之巧,她從未見過黃陳煜的面容,卻因為一陣陰風而得以見到她的真容。不知為何,筱萊的汗毛已經豎了起來。
“你們之間……關系怎么樣?”
“你這話問得……你什么意思啊?”黃制蓮變得激動起來,她看著筱萊,嚴肅道:“你的言外之意是我和阿雅姐把她逼走的?讓她在這里待不下去,所以人家到現在也沒有給我們發過一條信息或者打過一個電話?”
“我不是這個意思。”筱萊看著黃制蓮的眼睛鄭重的說道,“我只是突然想知道她是一個怎么樣的人,如果你們之間的關系不錯,那你一定很了解她,所以我才這么問的。”
黃制蓮半信半疑地瞥了筱萊一眼,但最終還是接受了筱萊的說辭,她撇嘴道:“我和她之間的關系說不上很好,其實不過就是都住在一個屋檐下罷了。她是一個話不多的人,和你一樣,但你比她好多了。”
“哦?”筱萊納悶起來,有些聽不懂黃制蓮的話。
黃制蓮繼續解釋道:“她就是屬于那種有心機城府的人,不輕易相信別人,遇上什么事情了寧愿憋在心里也不會輕易說出來,就像你的上司唐月青一樣,但她沒有唐月青那么八面玲瓏,所以,她給人的感覺就是性格孤僻,高傲冷清這種類型的。”
“那她怎么會傍上大款呢?”
“拜托我的姐姐,現在都什么年代了?誰說傍大款的人就不能有點個性了?”黃制蓮在筱萊的面前擺開雙手道,一副了解世事的狀態。
筱萊只好吐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接著黃制蓮又說道:“都說她傍上了大款就不辭而別了,可我總覺得這其中另有隱情。”
黃制蓮的這句話引起了筱萊的興趣,她馬上問道:“什么隱情?”
“據我觀察,黃陳煜是一個內心非常強勢的人,她雖然不善交際,性格也不柔軟,可要說她傍大款……還真有點牽強。”
“牽強?”筱萊狐疑地看著黃制蓮,黃制蓮知道筱萊不會相信沒有依據的推斷,于是成竹在胸地在筱萊的面前清了清嗓子,道:“因為那時候的她每天下班回來都拼命學習,她還買了許多考公務員的書,看樣子是想考公務員,除了這些之外,她還會看其它類型的書,譬如小說、散文、法律、雞湯文集等。”
這倒有說服力了,筱萊終于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這么說來,她是一個追求上進、不甘于現狀的人。”
“應該是的吧,這一點我倒挺佩服她的。總之我離開了象牙塔之后可就沒有再拿過書本了,更別說考公務員或者自學法律了。”黃制蓮撇了撇嘴,一副看不到希望的模樣。
如此有理想有抱負的女子,很難將她和傍大款一事聯系到一起,當然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因為生活本來就很殘酷,在實現理想的過程中往往有許多的人會選擇半途而廢而去走捷徑,黃陳煜也有可能是其中之一啊。筱萊知道這種可能性不是很大,因為從她看到那張照片開始,她就覺得照片里的女子不是一個輕易會向命運低頭的人。
“你吃晚飯了嗎?”黃制蓮的問話打斷了筱萊的思緒,她“啊”了一聲,迷茫的看著黃制蓮。
黃制蓮開始搗騰著她的那些剛從外面提回來的袋子,從里面翻出了一只盒子遞到了筱萊的面前,“吃吧!”
“這是?”筱萊看著眼前的那只盒子,只見上面的圖案是榴蓮。
“這是榴蓮干,泰國特產,給你嘗嘗。”她熱情的對筱萊說道。
筱萊接過了那只盒子,微笑著不知道如何是好,她并不排斥榴蓮,自然也不會拒絕榴蓮干,只是黃制蓮對她的好勾起了她的回憶,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凌美緹,也不知道凌美緹今天的周末是如何度過的。
“快吃呀!”急性子的黃制蓮忍不住催促道。
筱萊還沒有打開盒子,她就搶過去粗魯的掀開了蓋子,一陣濃郁的榴蓮味道撲鼻而來。她見筱萊動作遲緩,只好又自作主張地拿起了一塊榴蓮干塞進了筱萊的嘴巴里,“哎呀,看你這樣我都替你著急,這是多好吃的東西呀,你見到美食都不心動,真不知道這二十幾年來是怎么生活的。”
筱萊一邊咀嚼著嘴里的零食一邊笑著,無法再回答黃制蓮的話。
黃制蓮也給自己拿了一塊,塞進了嘴巴里后還依然像連珠炮似的滔滔不絕著,筱萊只是在一旁靜靜的聽著,卻不記得黃制蓮都講了些什么,因為她的腦子里一直在想著凌美緹今天到底是和別人出去吃美食逛街了還是一個人待在407的宿舍里。如果她是一個人待在宿舍里度過了這一整天的,筱萊會替她感到難過,因為她知道孤獨是什么滋味。
“好吃嗎?”黃制蓮問道。
筱萊又微笑著點了點頭。
“好吃就多吃點。”黃制蓮大方的把盒子塞到了筱萊的手里,“都給你吧,我還有一盒呢!”說著她就轉身去翻騰那些鼓鼓囊囊的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