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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靈異

七生七死

第096章 記憶殘片

七生七死 藍曉蘭 7140 2016-12-22 22:55:29

  回到了南國旅館外面的那條路上時,筱萊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站在南國旅館的外圍,望著那棟樓,它和過去并沒有什么兩樣,只是少了一個人,絕對影響不到它的運轉(zhuǎn)。阿虔就這樣把它賣出去了,以后,筱萊都不能再輕易進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她站在原地躊躇了幾分鐘后才朝著T公寓的方向走去,拖著沉重的步子艱難地爬上四樓,轉(zhuǎn)角的第一間房間就是419宿舍,不用大腦思考,這樣的習(xí)慣性行為已經(jīng)讓她自動停在419宿舍的門口。從口袋里掏出鑰匙,插進鎖孔之后再轉(zhuǎn)動鑰匙,一系列不需要智商的動作讓她覺得這樣的日子不知道何時是個頭。

  以前從來沒有過如此彷徨的感覺,現(xiàn)在卻變得焦慮不已,心頭像是有無數(shù)只螞蟻在爬,完全亂了她的心智。

  進了房間之后,她就徑直地走到屬于自己的床鋪上然后坐了下去,眼睛無神的望了一眼這個房間,黃制蓮正拿著手機在看著什么,見筱萊回來便主動“匯報”:“我正在看電影《希te勒的名單》,你也來跟我一起看吧!”說著她就要過來拉著筱萊與她一同觀看這部電影,但是疲倦的筱萊馬上就拒絕了她,她呶了呶嘴巴,回到了自己的床上,繼續(xù)拿著手機全神貫注的盯著屏幕。

  “這是一部好電影,沒有之一。”她不知道是在對筱萊說話還是只是在自言自語,筱萊看著她,她的眼睛一直盯著手機屏幕,并不像對自己說話,想來她也只是在自說自話罷了,筱萊只能這么認為。

  “你應(yīng)該去看看。”黃制蓮又說道,但眼睛還是盯著手機屏幕。這句話倒是對筱萊說的,不過黃制蓮頭也沒抬。

  筱萊沒有說話,她轉(zhuǎn)眼看了一下阿雅姐的床鋪,阿雅姐還沒有回來,作為護士長的她經(jīng)常加班加點,所以在這間宿舍里顯得清閑的人也就變成了她和黃制蓮。

  “消失的黃陳煜有消息了嗎?”筱萊放下包后突然問道。

  黃制蓮沒有回答她,像是沒有聽見筱萊在說什么,筱萊只好嘆息了一聲就倒在床上,雙手枕在頭下,看著空氣發(fā)呆。

  黃陳煜真的死亡了嗎?和黎黏黏一樣,都死亡了嗎?一直沒有見到尸體只會讓人心存幻想,但筱萊又懼怕看到她們的尸體,那樣一來,自己只會絕望。

  拋開這件事情不想,她開始回想著在咖啡廳里聽到葉醫(yī)生對自己說的那些話,雖然是回想,可她還是變得緊張不安起來,但是就算心中忐忑,她也沒有可以改變現(xiàn)狀的方法。難道要讓自己血管里的血液都流干嗎?來一次大換血就可以讓自己變成正常人了嗎?這樣的想法太天真了,天真到像是活在童年里。

  童年,這樣一個充滿回憶的詞出現(xiàn)在了她的腦海里,記憶被拉回到了過去,她感覺到腦子里有一部分記憶被喚醒,伴隨著隱隱之痛,她開始咬緊了牙關(guān)。

  那部分被塵封的記憶像是數(shù)年未被開啟過,如今遇到了可以開啟它的時機,所以它才漸漸蘇醒。

  腦海里朦朧的記憶中開始出現(xiàn)一些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畫面……

  在一個風(fēng)雨交加的夜晚,她覺得自己的身體被雨水淋得快要失去最后一絲溫度了,臉頰上不斷有水往下流,渾身濕漉漉的她蹣跚地走在一條陌生的路上,路上沒有一個行人,也許夜已經(jīng)很深了。她漫無目的地朝前走著,想找到一個落腳點,腳踩著泥濘的道路前行,已經(jīng)完全濕透的頭發(fā)貼在頭皮上,雨水順著發(fā)絲流進了她的身體里,借著雷電的光亮,使出最后一點力氣邁著步子的她終于看到了希望——在自己面前出現(xiàn)了一扇鐵門。

  這意味著她找到了有人家的地方。

  鐵門緊緊的關(guān)閉著,她不知道自己應(yīng)不應(yīng)該朝著里面吶喊,看著鐵門里的那棟房子,它看起來很大,大到足以容納幾百號人,再多看一眼,房子的最頂端寫著幾個明顯的大字,這讓她明白這只是一棟收留孤兒的房子。筱萊的手扶在鐵門上,看著里面,可是一直沒有動靜,也許里面的人都已經(jīng)睡了。

  她站在那里許久許久,直到感覺身體被掏空,靈魂被抽離,她的手才松開了鐵門上的鐵條,身體發(fā)軟地倒在了地上。之后很長一段時間里,她失去了記憶,當(dāng)她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正裝在一個籃子里,最可怕的是她的嗓子似乎出現(xiàn)了問題,從嘴巴里再也說不出完整的話來,只有“咿呀咿呀”的嬰兒叫聲。

  筱來掙扎著想從籃子里站起來,可是這時候她看到了自己那正在空中亂蹬的手腳,她嚇得大驚失色,倒吸了一口氣之后腦子里才開始變得理智,為什么手腳變得這么短了?它們看起來像是嬰兒的手腳!

  她要站起來,但是再也站不起來了,不知道為什么,就算她再用力身體還是躺在籃子里,難道自己癱瘓了嗎?她急得眼睛里流出了淚水,而就在這個時候,她清晰的聽到了旁邊鐵門被打開的聲音。

  走到她身邊的是一個女人,她正用雙眼盯著筱萊,那雙眼睛很快就變得溫暖起來,女人的嘴巴里還說著:“小可憐,怎么就被人放到這里了呢?”接著那個女人就把筱萊抱了起來,然后像母親哄小孩似的讓筱萊依偎在她的臂彎里。

  天吶!我的身體……筱萊嚇得只想嚎啕大哭,可是不管她如何努力,那個女人都沒有放開她,而她還是站不起來。筱萊想不明白,明明自己是一米六的身高,為什么一覺醒來之后卻變成了一個還要吃奶的嬰兒……

  作為嬰兒的她努力的想著這是怎么回事,但她的腦子像是受到了重創(chuàng),記憶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她漸漸的失去了自己一米六個子以前的記憶,如秋風(fēng)掃落葉般迅速,取而代之的就是一無所知的嬰兒的世界。

  筱萊馬上從床上坐了起來,“啊!”她的兩只手掌抵在太陽穴的位置,痛苦的臉上早已經(jīng)扭曲成了一團,她的呻吟聲打擾到了正在看電影的黃制蓮。

  黃制蓮把手機上正在播放的電影按下了暫停鍵,然后瞥了筱萊一眼,淡淡的問了一聲:“你又怎么了?痙攣?”

  筱萊的手一直按著腦袋兩側(cè),從腦子里被激發(fā)出來的那些記憶讓她的思維開始出現(xiàn)錯亂,她的思維空間里的每一個細胞都被緊張地調(diào)動了起來,筱萊著急的想把記憶拼齊,但越是在這種時候大腦就越容易出錯,劇烈的疼痛感毫不留情地由此產(chǎn)生。

  黃制蓮不好意思繼續(xù)無動于衷,于是從床上下來,走到了筱萊的床邊,看著她掙扎著的樣子卻也拿不出個主意來。

  “我給你倒杯熱水吧,還是……”她攤開了雙手,一時間無所適從。

  筱萊搖著腦袋,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不……不必了。”

  “那你是?頭痛?”黃制蓮又問道。

  “是……”筱萊的從嘴巴里吐出這個字的時候有些用力。

  黃制蓮茫然的看向阿雅姐的床鋪上方,在阿雅姐的上鋪堆放著許多的物品,如果要在里面找出藥來,估計會把阿雅姐的東西翻得亂七八糟。但是看著筱萊痛苦不堪的樣子,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一只腳踩在阿雅姐的床鋪上,一只手則勾住了上鋪的邊沿,另一只手開始在上鋪翻找,從各種各樣的袋子里要找到藥品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聽著筱萊呻吟的聲音越來越大,心急如焚的黃制蓮動作便變得更加粗魯了,有幾袋東西掉到了地上,發(fā)出“叭”的一聲響。

  “哎呀,到底在哪里啊?”她抱怨起來,雖然不是在幽怨筱萊頭痛發(fā)作,但是筱萊還是聽到了黃制蓮的說話聲,能聽出來黃制蓮的聲音里帶著焦急和無奈。當(dāng)她把所有的東西都翻了一遍之后,才發(fā)現(xiàn)并沒有止痛藥。

  “怎么辦?阿雅姐的止痛藥沒有了。”黃制蓮看著筱萊失望的說出了這個事實,接著她又看了一眼陽臺外面,外面早已經(jīng)漆黑一片,這種時候她自然不愿意再外出給筱萊買藥,但就這樣眼睜睜看著筱萊繼續(xù)頭痛下去她又于心不忍,就在她左右為難的時候筱萊抬起了頭,對著她擠出了一個笑容,“我沒事了。”

  “啊!”黃制蓮難以置信的從阿雅姐的床上跳了下來,她看了看筱萊,只見筱萊的額頭上滲出了汗珠,“你這頭痛癥來得莫名其妙去得也如此迅速啊?”

  “呵。”筱萊又勉強地笑了一聲。

  黃制蓮給筱萊拿了一張紙巾,筱萊伸手接過去后就擦了擦自己的額頭,看著已經(jīng)濕潤的紙巾,她的臉色變得異常的難看起來。

  黃制蓮見筱萊已經(jīng)沒事,于是把掉落在地上的那幾只袋子放回到了阿雅姐的上鋪,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床上繼續(xù)看著沒看完的電影了。對于筱萊的這種情況,她已經(jīng)見怪不怪,自然不會再像第一次那樣大驚小怪了。

  已經(jīng)緩了一口氣之后的筱萊拿著手機離開了房間,出了門之后左拐便是樓道口的位置,她站在那里,打開了手機里的撥號盤,從0-9如九宮格排列的數(shù)字映入了眼簾。她的腦子里清晰的記得一串號碼,那是郊區(qū)孤兒院的座機,手機屏幕的右上方顯示著時間,22:38,這時候孤兒院里的人差不多都準備睡覺了吧。筱萊從小在那里長大,記得晚上十一點之前是必須關(guān)燈睡覺的規(guī)定,這樣的規(guī)定讓她養(yǎng)成了一種習(xí)慣,于是到現(xiàn)在她還是會在晚上十一點強迫自己入睡。

  她在手機上輸入了一串號碼,號碼在屏幕上顯示著,只要再點擊一下?lián)芴栨I,電話就可以打出去了,但這時她卻猶豫了起來。

  孤兒院的副院長會記得自己小時候的事情嗎?她可一點也不喜歡自己,可是唯一關(guān)照自己的院長已經(jīng)去世了,看著自己長大的老人如今就只剩下副院長了,如果不打電話給她,還能給誰打呢?

  也許小時候她還是很喜歡自己的。筱萊這樣自欺欺人著,她想著的“小時候”是指在自己從嬰兒到還未記事之前的那段時光,估計不會超過三歲。

  她的嘴唇緊緊的閉著,快成了“一”字,這個電話要不要打讓她變得糾結(jié)起來,可是她想到自己剛才腦子里殘存的記憶片段,就覺得自己過去的人生還有未知的領(lǐng)域,非常可怕!她不認為那是幻覺,因為被喚起的記憶是那樣的真切,讓她覺得是因為某種不明原因而導(dǎo)致自己曾經(jīng)有過的記憶被深深的隱藏了。

  終于,她做了一個深呼吸的動作,肩膀聳動了一下之后就毅然地按下了撥號鍵,雙眼看著手機屏幕里顯示著的“正在呼叫”四個字,她竟然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聽著電話里“嘟”了兩聲后就傳來了一聲“嘶嘶”的聲音,那是電話已經(jīng)被接通后的聲音,很快對方就先開口問道:“喂,你好。”

  是副院長的聲音,雖然聽起來蒼老了許多,但那就是她的聲音。筱萊咽了咽口水,努力讓自己內(nèi)心平靜,然后才說道:“你好,是我,我是筱萊。”

  對方沉默了許久,仿佛在思考,也許她的頭腦已經(jīng)一片空白了。這么多年了,除了上一次筱萊去了孤兒院問及是否有人來查自己的身世一事之外,她可從來沒有給孤兒院打過電話。

  “哦……”副院長應(yīng)了一聲,聲音聽起來沒有任何的感情色彩,這是筱萊意料之中的,不過令筱萊感到意外的是,副院長的聲音聽起來似乎不再那么冷漠了,也許是人老了,心就變得軟了。

  “不好意思,這么晚還打擾你。”筱萊客氣的對她說道,語氣一樣聽不出波瀾。

  副院長又停頓了很長的時間才問道:“有事嗎?”

  對于這個電話,副院長一定是感到非常意外,筱萊從來不愿意搭理她,而她曾經(jīng)也一樣,對筱萊置之不理,其實說到底,她也不知道為何討厭筱萊,就是看到筱萊的那張臉之后她就變得沒來由的討厭她。

  此時筱萊的那張臉又浮現(xiàn)在了副院長的腦子里,不過現(xiàn)在她最關(guān)心的是筱萊打電話所為何事。

  “沒關(guān)系,我們也還沒有入睡。”副院長嘴里所說的“我們”是指她和那些被收養(yǎng)的孩子們。

  筱萊在電話里聽到了稚嫩孩子的疑問聲,他們也許正在問是誰這么晚打電話來之類的問題,筱萊的胸中涌現(xiàn)了一股暖流,雖然聽不清楚那些孩子在說什么,但是清脆的童聲會讓大人們的世界瞬間變得干凈和安寧。

  她挑了挑眉毛,讓自己回歸到主題上來,“我其實……是想問問你,還記不記得我小時候的事情,無論什么事都可以,我想知道。”筱萊盡可能讓自己的說話聲和剛才一樣,沒有任何的波瀾。

  副院長皺起了眉頭,這種事情來問她讓她覺得有些不合適,因為她從來沒有關(guān)心過筱萊,而筱萊卻對她提出這樣的要求。

  “你小時候的事情?”她故意用這種反問的口吻問著筱萊,其實言外之意是想告訴筱萊:你不應(yīng)該來找我,我對你一無所知。

  “對,不管是什么樣的事情都行,能記得一些嗎?譬如說我在會說話的時候有沒有說過一些讓人聽起來非常莫名其妙的話?”筱萊還是在盡自己的努力給著副院長提醒,希望她能對自己說出些什么來。

  副院長沉吟了一聲,她想了很久,終于還是搖了搖頭對筱萊說道:“不記得了,時間太長了,而且那時候照顧你的人一直是院長,可如今她已經(jīng)……”

  “哦,沒關(guān)系。”筱萊雖是如此說,心里卻感到極其的失望,目前副院長是唯一經(jīng)歷過自己從嬰兒到長成成人過程的人,如果她都說不知道不記得的話,那筱萊就更沒有希望能解開自己的身世之謎了。單憑腦海里那些殘存的記憶片斷被偶然間喚醒這樣的隨機事件來說,要把過去的人生完完整整的記起來估計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或許這輩子都記不起來了,那樣一來,她就會變成一個人生不完整的人。

  “如果沒有其它事情了的話……”聽筒里又傳來了副院長的聲音。

  筱萊馬上說道:“好的,那就不打擾了,如果你記起了一些關(guān)于我小時候的事情,可以打電話給我,這個就是我的號碼。”她希望副院長能在座機上的來電顯示里記下自己的手機號碼,但愿副院長會這么做。

  “嗯。”副院長只是簡單的回應(yīng)了一個字就已經(jīng)掛斷了電話。

  筱萊看著自己的手機又陷入了一陣沉思之中。站在走廊上,她把雙臂壓在磚泥砌成的欄桿上,看著僅隔著一條馬路的對面,那也是鱗次櫛比的居民住宅區(qū)。

  從外表上看,它們要比T公寓更現(xiàn)代化一些,淺藍色的玻璃窗和用毛玻璃制成的推拉門都是現(xiàn)代房屋建造中才會經(jīng)常使用的圍護結(jié)構(gòu)系統(tǒng),看上去那些住宅區(qū)的屋齡估計不超過三十年;而自己所在的這棟T公寓像是從民國時期遺留下來的建筑物,滄桑、衰敗。

  不僅如此,住在T公寓里的人總是早出晚歸,白天完全難以看到這棟樓里有人出入,讓人感覺不到人氣,于是,這棟樓就變得更加凄清了。破舊的墻體在重新粉刷之后又開始剝落,周而復(fù)始,墻角上到處可見的蜘蛛網(wǎng)和電線增加著這棟樓的孤寂,一個個老式的窗口和通風(fēng)口從遠處看上去像極了黑洞洞的眼窩,完全沒有美感的它與周圍的建筑物格格不入,這樣的地方,會讓人覺得它看起來就是一座鬼樓。

  筱萊轉(zhuǎn)身背靠在欄桿上,看著419這扇門,進了里面,就如進了一條時光隧道,只要通過這扇門,她就會經(jīng)歷著完全與這扇門外截然不同的生活,盡管排斥進入這間房間,可她還是選擇每天都回到這里。因為只有回到這里,她才能有新的發(fā)現(xiàn)。

  門被打開了,從門后面露出了黃制蓮的臉,她的嘴巴里正在咀嚼著什么東西,她探出腦袋看著筱萊,皺眉疑惑的問道:“你站在這里做什么?我還以為你又出去了呢!”

  走廊里的光線雖然不足,但這個時候還不算太晚,黃制蓮也沒有因為房間里筱萊的突然消失而感到害怕。

  筱萊走了進去,黃制蓮把門關(guān)上后就跟在她的身后,一邊走一邊說:“我把電影看完了,意猶未盡啊!”

  “嗯。”筱萊心不在焉地回應(yīng)了一聲,接著就聞到了一股香辣味。

  黃制蓮快步超過筱萊走到電視機旁邊的桌面前,她拿起放在上面的幾包小零食對著筱萊問道:“要不要來一包?”

  筱萊瞥了一眼她手里的零食,看起來像是加工過的小魚仔,包裝上面赫然印著“變態(tài)辣”三個字,筱萊搖了搖頭,黃制蓮隨即把手里的其中一包零食撕開,倒進嘴巴里后就唏噓著吞咽道:“真辣呀!辣得我都不知道天南地北了。”

  這樣的自我折磨她樂在其中,一邊享受一邊自虐,筱萊想不出這是怎樣的一種心理。

  無意欣賞黃制蓮吃辣食的表演,筱萊拿著睡衣進了浴室,這個時間點了她必須加快速度洗澡。剛進浴室阿雅姐就開門進來了,黃制蓮像問筱萊一樣問著阿雅姐是否需要品嘗一下她下班后買回來的零食,阿雅姐看著黃制蓮手里的包裝就難忍地咧開了嘴巴,她咂了一聲后就避開了黃制蓮。

  雖然阿雅姐沒有理會她,但黃制蓮吃得津津有味,即使臉已經(jīng)被辣得通紅,她還是收不住嘴巴。

  “筱萊呢?才洗澡?”阿雅姐一邊換衣服一邊問道。

  黃制蓮結(jié)結(jié)巴巴道:“在……浴室,剛進去。”

  “那我得等了。”

  “她洗澡……向來很快速。”黃制蓮一邊用巴掌當(dāng)扇子扇著嘴巴,一邊感慨起來,“媽呀,真的是辣死我了……”她開始走到電熱水壺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之后還是不停的感嘆著零食的辣味太霸道。

  阿雅姐卻再也沒有理睬她,她換好了睡衣后就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不一會兒她就感覺出了異樣,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自己的床鋪四周,問道:“是不是有人動過我的床?”

  黃制蓮尷尬一笑,“是我,我本來想找止痛藥的,但是沒找著,不過我都把你上鋪的東西復(fù)原了。”她快速的說出最后一句話,并用強調(diào)的語氣,生怕阿雅姐會指責(zé)她。

  “止痛藥?你要吃?”阿雅姐看著黃制蓮前幾秒鐘還在吃那辣味可怕的零食,現(xiàn)在又提及止痛藥一事就覺得黃制蓮不可救藥,她認為黃制蓮是因為吃了太辣的零食而導(dǎo)致胃疼。

  “不是我,是筱萊,不過她現(xiàn)在沒事了。”黃制蓮滿不在乎道。

  阿雅姐點了點頭,又重新躺回到了自己的床上,然后才說道:“止痛藥用完了,下次我再去醫(yī)院拿點,備用。”

  黃制蓮沒有吱聲,她心想,這種藥估計也就筱萊才會用得上,她才不需要呢!她抽了一下鼻子,吃了太辣的零食已經(jīng)讓她流出了鼻涕,不得已只能去拿紙巾。

  筱萊很快就從浴室里出來了,她對阿雅姐說了一聲:“阿雅姐,你可以去洗澡了。”

  阿雅姐應(yīng)了一聲“好”之后就進了浴室,筱萊把剛洗好的衣服拿到陽臺上晾了起來,看著外面一片漆黑的地方,只有幾盞微弱的燈在黑暗里喘息,它們的光亮不足以照亮眼前的那片黑暗,已經(jīng)被吞噬掉一半的光通過遠距離的發(fā)射之后,再進入到筱萊的視網(wǎng)膜里早已經(jīng)變得所剩無幾。

  衣服晾完了之后她并沒有急著進去,而是站在陽臺上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那片黑暗,說實話,到這里居住了半年之余,她從來沒有在陽臺上待過超過十分鐘時間的時候,現(xiàn)在卻想好好的看看陽臺外面的世界。

  沒有風(fēng),沉悶的空氣里彌漫著壓抑的分子,她感覺不到生長在陽臺外面的那棵樹的存在,現(xiàn)在也聽不到任何小動物的鳴叫聲,在這座城市里想要聽到蟲鳥的叫聲談何容易,她知道自己在奢望,如果能聽到那些聲音,她的心情會好許多,至少那是有生機的體現(xiàn)。

  死氣沉沉的黑夜籠罩著這座城市,而T公寓這個地方總是無比的安靜,完全不像是住滿了人的景象。耳畔聽不到生活中該出現(xiàn)的瑣碎的聲音,沒有人氣,整棟樓靜得令人發(fā)怵,就像一座空蕩蕩的房子飄浮在一個不屬于這座房子該立足的環(huán)境里,它永遠是孤獨的,在它的空間里永遠是死一般的沉寂。

  筱萊現(xiàn)在終于完完全全的感知到這一切……

  “睡覺了睡覺了!”從身后傳來了阿雅姐催促的聲音。

  筱萊這才驚覺自己在陽臺上站了許久,她轉(zhuǎn)身回到了房間里,把燈關(guān)閉之后就躺到了床上。現(xiàn)在房間里和陽臺外一樣了,變成了死一般的沉寂,了無生氣的黑夜失去了所有的聲音。她多么希望此刻另外兩張床上躺著的人能發(fā)出一點聲音來,但是她們?nèi)缢朗闾芍粍硬粍樱纫酝魏螘r候都來得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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