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接吧。他將手機放在我耳邊。

“你治療結束了嗎？我來接你吧。”

我道：“不要，過會兒還要治，今晚回不去了。”

“不行，”他道：“再晚也要回家或醫院，在那兒，我不放心。”

你來了會更不放心，我心道。

“乖，好好回去休息掙錢，過兩天姐姐給你買糖吃。”我道。

天遙實在忍不住，站起來跑到遠處去笑。

“少來這套，”他道：“我正在過來的路上，你讓那些看門的放行。”

“他們是九伯的護院，不聽我的。”

“鬼扯！你蒙人是不是？行，那你別管，我就不信我自己進不來！”電話一掛收線了。

我忙叫天遙過來，告訴他去讓內侍放行林賽的車。

他存心逗我：“你不是要給他買糖吃嗎？怎么沒哄住？”

我白眼他。要不是不能動，我就打他了。

他打電話讓內侍看到林賽的車子后放行。

林賽見到我濕淋淋躺那兒的樣子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天遙在一旁詭詭地笑。

我無奈看著他。他碰到我才發現我是木乃伊。

“這怎么回事？”他看看我又看看天遙，充滿了懷疑。

“這個，”天遙有些尷尬：“可能是能量轉換不當，現在還不知道原因，過了今晚再看看。其實她不能動更好，你正可為所欲為。”

我瞪大了眼，這是他說出來的話？

連林賽都臉紅，冷哼一聲道：“謝謝提醒了。那種事還是能動比較刺激。”

“林賽！”我吼，他有病啊，這種事也能這么拿出來說？！

林賽閉上了嘴，臉更紅了。

天遙道：“抱歉我不能給你們私人時間，阿蘿這樣子不知道是好是壞，我得讓她在我視線里，不過我可以裝什么都沒看見。”

他背轉了身。

林賽吻我，低低問：“你怎么樣？”還能怎么樣，不能動唄。

“想不想吃點什么喝點什么？”

沒胃口沒心情。

“那我推你出去走走？”他問。

不想。

“你想點什么有趣的事，我給你去辦。”

沒有。

他沒招了。看著我很無奈。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問：“如果我一直都這樣了，怎么辦？”

他撓撓頭：“沒想過，如果真這樣了，那我可以再娶一個老婆嗎？”天遙噗嗤笑了。

“不行，”我板著臉，道：“老婆只能有一個，這是死規矩！”

“那就養個情人吧，”他笑：“不是老婆就行，是這意思吧？”

我閉眼，轉頭，目前為止，我能控制的身體也就這兩項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他道：“你會沒事的。我還是給你去弄點吃的，也許你吃完后就有力氣了。”

他轉過頭，問天遙：“奇怪，她的精神好象不錯。”

天遙微嘆一聲：“靈石就在里面的池子里，這樣的距離，正常的倪氏幾天幾夜不睡都不會覺得有絲毫乏累。你要是帶她出去，沒多會兒，她就支持不住了。”

原來如此，我也是剛知道。難怪每次在老大跟前我都覺得神采奕奕的，想必也是因為他自小佩在身上的那塊小靈石有關。

林賽的神情自然是很不相信，他道：“我帶她出去走走吧，這樣子悶也悶出病來了。”

天遙知道他不信，笑道：“好，那我跟在你后面你不介意吧？我也是受人之托，再說，她好歹也是我妹妹。”

林賽遲疑一下道：“你跟我們一輛車吧。”

天遙笑笑。

林賽抱起我，往外走。天遙忙命人去拿干衣服給我蓋上。

林賽將我放進他車里，然后他進來，跟著是天遙。

去哪兒？我看林賽，天遙也同樣的疑惑。

林賽道：“帶你去挑套首飾吧。”

我立即反對：“不要，我平時從不帶那個，給了也是白擱著。”

他道：“你現在不能試衣服，弄幾套首飾將來配衣服，見我爺爺時也不會給我丟臉，是不？”

“他帥嗎？不帥不見。”

“他有錢，”林賽笑：“你哄他高興了，百八十萬的零花錢他不成問題。”

“我不會哄人，也不想哄他。”

“他喜歡美女，你只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行。”

“色魔恕不接待。”

天遙轉過頭去笑。我可笑不出來，我覺得有點累了。

“你怎么連他也罵？一點也不尊重人。”

“你不是說他是老混蛋嗎？”

“該記的不記，不該記的你倒記得清楚。”他氣：“你故意的是嗎？”

“真想送送點別的吧。”

“你要什么呢？”他道：“喂，你怎么了？”

“沒什么。”我道：“就是有點累，林賽，我睡會兒，到了你再叫醒我。”

“別，”他忙將我摟緊，拍拍我的面頰道：“別睡，阿蘿，跟我說話。阿蘿，你說過你有個戰友的弟弟在外上學的，還記得嗎？”

我努力讓自己清醒，道：“是，他學習很好，現在在牛津上學……”

“我能幫他或是幫你做些什么嗎？喂，阿蘿——”

他的聲音漸漸遙遠。我知道我不應該睡著，可是我真的太累太困了，我只睡一會兒，一小會兒……

我再度醒來時已回到了離開的那間屋子，天遙還是站在二十步開外的地方。林賽仍在半跪在榻前。要不是他臉上那層憂慮，我幾乎以為我真的僅只是做了一個夢而已。而他的憂慮真實地提醒我那不是夢：我出去過，但又被送了回來，那證明天遙說的是實話。

內侍送了餐進來，挺豐盛，林賽要喂我吃幾口，我搖搖頭，他就跟天遙面對面地坐下來享用，看上居然很融洽。

他們剛吃完，天渭就出人意料地來了，還帶來了老婆孩子，當然，還有營養液等等藥品，他一邊親自給我扎針輸液，一邊道：“今天查房的時候發現少了個病人，問了護士說是咱們老大接走了，我自忖不敢跟老大搶人，只好灰溜溜地帶了所有藥品過來伺候病人了。有道是客大就欺店哪。”那兩個男孩子不會有半刻消停的，早一溜煙地跑進里間，我就聽見里面的水聲跟笑鬧聲，猜想他們是不屑理會我們這些無聊的大人的。他老婆在一旁帶著微笑和欣賞的目光看著他。

天遙跟他簡單說了經過，他沉吟良久道：“也許不一定是壞事，可能阿蘿前期身體太弱，所以一下子消化不了那么多能量，等兩天也許就好了。起碼，她神智清醒就不是壞事。明天我帶點檢查儀器過來，幫她檢查一下，如果器臟沒有繼續衰竭惡化的趨勢那就說明是有效的。生病這件事不能著急。”

我點頭。急也沒用。

天渭笑了：“你當然不急了，高興了拉人說幾句話，不高興了閉眼裝暈，天塌了也落不到你頭上，你哪知道身邊人的心情？沒良心的東西，就你最不地道，我要是你男友，早把你踢一邊兒去了，誰還來睬你？我反正橫看豎看就看不出你哪點兒討喜的。”

我又用不著討他的喜。

她老婆捂著嘴笑，道：“你們兄弟啊，總喜歡口不應心，在家里成天跟我嘮嘮十六妹，擔心得覺都睡不著，見了面又說這話，干嘛跟自己過不去呢？我看，林賽就比你們好，有什么說什么，多坦誠。”

林賽沖她一笑。

天渭不悅：“別忘了你是倪氏的媳婦兒，別總幫著外人說話。那小子不過是倪氏案板上的肉，倪氏想幾時切就幾時切，有什么好？”

林賽一揚眉，我忙叫：“林賽。”

林賽重重哼了一聲，道：“阿蘿，記著你欠我的。我可從來沒受過這種氣。”

“行行，”我道：“你過來幫我倒杯水，我渴了。”

他不情不愿地走過來，倒了杯水，扶起我給我喝水。

我趁他不注意，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他嚇了一跳，隨即又笑了。

“我想跟你一起上戰場。”我在他耳邊低低道。

他輕輕搖頭道：“不同意，有你在我一準分心。”

我笑。

“不準笑，這里色狼多。”他板起臉。

“我看不下去了，”天渭喃喃道：“公開偷情，無法無天，小婷，帶孩子走，以免中毒。”

就他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