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興也沒有再勸，就像山崎說的，等待時機。

　　只要別無選擇，大將軍就算不想，也只能做。

　　而如今糧食不多，無法進行長期作戰，相信不會等太久。

　　結果，不到三天就宣布了允許搶劫的命令。

　　全軍嘩然，不過士氣陡然暴漲，

　　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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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開打，新兵的戰斗力立刻變了很多，奮勇殺敵，把敵人的裝備變成自己的裝備，把別人口袋里的錢裝進自己口袋。

　　仗打瘋了，軍官都不敢管，擔心士兵半夜偷襲，把他們殺了。

　　所謂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沒有錢也就算了，有大錢的時候，誰管你是什么官，一切用拳頭說了算。

　　而士兵根本不用指揮，什么陣勢都是假的，打到最后都是短兵相接。

　　狹路相逢，勇者勝。

　　沒什么比滿腦子都是要發財的人，更可怕了。

　　于是軍官們在后面，士兵在前自發的一路推進，推平了敵方打營，搶光了敵方的糧食，然后在城外休整。

　　基本上都是虎視眈眈，完全是餓狼的氣勢。

　　到夜里就攻城了，一窩蜂的進攻。

　　會武功的，用碎石為暗器進行開路。

　　用輕功越過城墻，殺散了城上的守軍。

　　輕功不行的，則把刀插在墻縫里，一次次借力往上躥。

　　實在沒辦法的，就花錢找人幫忙，讓人垂下繩子，或者一起扛梯子上。

　　等軍中精銳打開城門，大家都沖了進去。

　　城里到處都是殺人搶劫，亂得根本無法指揮，也不用指揮。

　　反正就算殺，搶，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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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崎跟著大部隊行動，從城門處進了城，一路往前走，找了個還沒有被破門的小院子。

　　是個平民院子，想也知道沒什么油水，所以還沒有顧的上。

　　山崎踹開門進去了，里面有三間磚木屋，三個棚子。

　　正堂，臥室，廂房，柴棚，灶棚，茅廁，還有三分菜地。

　　大水缸半滿，柴棚有許多雜草，想來是不富裕，用不起柴。

　　米缸在正堂里，只有個底子，還全是粗糧。

　　架子上是各種野菜蔬菜，有個小石磨，上面有粗糧的殘漬。

　　想來是磨成粉，然后混在菜里面，弄成菜餅。

　　無論怎么樣，還能吃的飽，這就算殷實了。

　　山崎從正堂出來，看到有人在外面張望，立刻揮刀。

　　“滾！”

　　刀氣劃過地面，留下道痕跡，外面的人立刻都跑了。

　　山崎聽到了突然變重的呼吸聲，好笑的循著聲音走進了臥室。

　　呼吸聲來自柜子，有三個人。

　　“我能聽到你們的呼吸與心跳，自己出來。”

　　柜子打開，出來三個哆嗦的女人。

　　都把臉涂黑了，看不清樣貌。

　　不過會這樣做的，顯然自認長的不錯。

　　而看身段，一個四十出頭，一個三十不到，一個十來歲，看起來是三代。

　　“求求您，饒了我們吧，家里就這點銀子。”

　　“我像缺銀子的嗎？都去床上。”

　　“不要，孩子還小，求求您，饒了我們吧。”

　　“穿著鞋上去，把簾子放下來，別讓人看見，做戲得做足，才不會有更多麻煩。”

　　“做戲？”

　　“去床上待著，否則再有人來，你們自己想。”

　　“是是，謝大人，謝大人。”

　　三個女人連忙上床，然后放下簾子。

　　山崎把桌子放在門口，從儲物戒指里面拿出茶點食物，坐下慢慢吃。

　　有人闖進來，看這架勢，也就走了。

　　這屋子，看就不富裕，沒必要為了女人打。

　　如今已經是男少女多的局面了，為了女人拼命，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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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崎喝著茶，打發一輪又一輪訪客。

　　聽著外面的廝殺聲，沒什么感覺。

　　人啊，最終都得為自己活著。

　　你有道德潔癖，別人愿意為現實折腰。

　　你愿意犧牲，別人不愿意犧牲。

　　你謙讓，別人不跟你謙讓。

　　你不搶，別人搶。

　　你愿意死，別人不愿意。

　　結果就是，只要想活著就得搶對方的物資。

　　至于對方死不死，那就不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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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床上傳來試探的問話，“大人，能給我們些水嗎？”

　　“好，不過一個個來，順便去茅廁方便一下。”

　　“謝謝大人。”

　　三個女人輪流，從桌子底下爬出去喝水，上廁所，最后干脆帶著水壺爬回來。

　　山崎看的好笑，干脆送三人一盤糕點，也好把水堵在胃里。

　　這次果然順利到了天亮，而敵人也已經帶著物資跑光了。

　　整個城都安靜了，外面傳來了鳴金聲，收兵了。

　　不過大家都沒理會，都忙著搶東西。

　　到上午，三女再次喝水上廁所，山崎又給她們兩碟點心。

　　到下午，軍中來人盤點，軍需官給各人登記戰利品，這算是摸到士兵的心了。

　　顯然，都不傻，都知道士兵為什么不回營。

　　山崎讓三女出來登記，帶上東西上路。

　　“大人，你放了我們吧。”

　　山崎搖頭，“城破了，沒有任何物資，只有許許多多沒人要的老人。”

　　“你們幾個女人留下，就算不被做成肉脯，也會被那什么。”

　　“你們想死就留下，想活就跟我走。”

　　三女面面相覷，最后只能登記，然后收拾東西。

　　山崎看了一下，陳楊氏，陳許氏，陳氏，也就是老婆婆，兒媳婦與女兒。

　　“把粗糧都做成菜餅，要小一些，能夠藏在手里面，那樣好攜帶，好偷吃，不會惹人注意，不會引發爭搶。”

　　“是。”

　　“我住在明水城，家里有百畝田地，足夠養活你們，前提是你們能活著去那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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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再次鳴金收兵，大家大包小包，拖家帶口的往回走。

　　執法隊一路宣傳，在軍中不準這個不準那個，否則軍法處置。

　　而戰士們都當沒聽見，按營區返回，幾乎所有人旁邊都有女人。

　　陳家三女混在人群中，跟著山崎慢慢走，戰戰兢兢到了明水城營區一側。

　　與其他戰利品一起待在新開辟出來的區域，在大家看得到的地方。

　　大將軍知道大家無心打仗，也就傳訊運輸隊趕快上來。

　　明水城的運輸隊第二天下午就到了，明水城軍營立刻熱鬧起來。

　　大家把戰利品交給家人或同鄉，讓她們把戰利品帶回去。

　　不僅僅是活人，還是戰死者的那一份。

　　至于怎么給，則看小團體。

　　有的人死了，卻沒有任何戰利品，家里人在那邊痛哭，滿是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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