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救馮強,首先得清楚被關在什么地方,又是個什么樣的狀況。李興澤說起這些,眾人面面相窺,剛才光喊的去救人,什么情況都不知道,咋去救。
李興澤現在也覺得沒個消息傳遞確實不方便,之前元軍里還有馮強這個線,現在線斷了,連元軍的半分消息都沒有,緊皺著眉頭,坐在那里不斷思索。
“李大哥...”
這個時候,柳清來到了李興澤身邊,偷偷地拽了拽李軍師的袖子。李興澤哪里還不明白怎么回事,把柳清拉到了一邊,悄悄問道:“柳姑娘是有什么辦法嗎?”
“嗯”
柳清偷偷瞄了眼還在低頭沉思的眾人,低聲道:“以前我身邊有個侍衛,我母親在世的時候非常關照他,他跟我的關系非常好!”
不用想了,這姑娘肯定打算聯系以前的舊人來打探消息,李興澤正要擺手拒絕時,柳清接著說道:“來了紅巾軍后,我什么也沒做,我也想做點事!”
看到柳清直著纖細的小腰,臉色無比的凝重,李興澤知道也勸不住,何況現在也沒別的好辦法,萬一柳清找的人不靠譜,那可就全完了。
李興澤琢磨了一下,撐死膽大的,為了救馮強,拼了。趕緊和馮飛打了聲招呼,把事情和他悄悄說了一下,并且聲明只有他們三個人知道。
只要能救了馮強,馮飛才不管那么多,帶著淚眼忙不迭的跟柳清道謝,當李興澤再次回到座位上時,柳清已經不見了。
雖然柳清是去找老熟人,但李興澤心中還是擔心不已,于是跟馮飛招呼了一聲,讓他跟著柳清,萬一有危險,也好把人招呼回來。
反正馮飛因為馮強的事情坐也坐不住,不妨跟著柳清早點得到消息也好些。
柳清出了客棧后,便帶上了面巾。自從那軍營里被救出來后,就換上了漢人女子的衣裳,一身的粗布衣,頭發也是用的一根木棍別的,即使是面熟的人,一下也認不出來。
柳清已經離開軍營好幾天了,彭紹輝猜到可能是有人救了柳清,但沒有多想別的,畢竟柳清在寬徹不花那里也善終不了,還不如浪跡天涯,總比他現在這樣強,天天在蒙古人的手底下干活受累又受氣。
“砰砰”
聽到木門作響,彭紹輝有些納悶,怎么這個點還有人來找,大中午的不睡覺,喊了一聲誰啊,便起身去開門。
“小姐...”
見到是自己之前服侍過的柳清,彭紹輝驚訝的喊了出來。接著看到柳清示意他別吭聲,心里頓時明白了,趕緊止住聲,并伸頭到門外看了看,趕緊把柳清迎了進來。
柳清前來找他,那肯定是有事需要幫忙。如果是別人,彭紹輝可能還拒絕,但是柳清母女倆,那可是自己的恩人,趕緊問道:“小姐,是不是有事需要我幫忙?”
“嗯”
接下來,柳清將馮強被抓的事和彭紹輝講了一遍,需要他來幫忙打探消息。
對于馮強的事,中午在軍營的時候,彭紹輝就聽軍營里有人嘀咕地說了。許多人說他是紅巾軍的人,既然柳清再這個時候找他,那么柳清現在肯定也加入了紅巾軍。
既然是救命恩人的事情,那就是自己的事情。彭紹輝二話不說,趕緊應了下來,約定好聯絡方式,將柳清送出了門,便急急忙忙地去了軍營。
到了軍營,這個事還真是好打聽,因為軍營里出現內奸,還涉及到百夫長級別的,事鬧的挺大,彭紹輝輕易得就得到了消息。傍晚的時候,當柳清再過來時還帶了一名年輕人,彭紹輝很疑惑,但知道是和柳清一塊的人,便一并請進了門。
“原來是李軍師!”
聽了柳清的介紹,彭紹輝才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居然是大名鼎鼎紅巾軍的軍師,趕忙抱拳行禮。
想不到目前軍師這個身份還不錯,經常有人跟他行禮,而不會因為年紀而隨意看輕他,李興澤有些飄飄然,不過想到正事要緊,趕緊回禮道:“彭侍衛多禮了!”
接下來,彭紹輝就將一個下午他所能得到的消息全都說了一遍,包括一些細節都沒有遺漏。說完以后,他看到李興澤在那里坐的沉吟。
“你是說馮強并沒有受什么委屈,只是被關起來?”李興澤想到了一個細節,突然抬頭問道。
“啊,是的!”彭紹輝趕緊點頭稱道。
從彭侍衛的嘴里聽到的消息,李興澤仔細分析了一遍,心道原來如此,元軍打的一手好算盤,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李興澤琢磨完后,立即起身跟彭紹輝道謝,然后帶著柳清便離開了。
從面相上,看得出來,這個李軍師還是個毛頭小子,不知道有什么能量居然當上了紅巾軍的軍師,但是看那份神情自若的表現,便知道不是個簡單人物。自李興澤離開后,彭紹輝對李軍師的過往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軍師你的意思是...”
聽完李興澤的分析后,馮飛心里還有些不確定,趕緊問道。事關他弟弟的安危,他不能不著急,自從回來后,一直坐立不安,心神不寧的,恨不得現在就沖進元兵的軍營里將強子救出來。
“首先,馮強不會受任何委屈!”
李興澤想了一下,點頭肯定,接著說道:“其次,元兵這次不過是想引我們過去營救!”
彭紹輝的消息居然這么好打聽,那就說明元軍所謀甚大,其實無非就是為了要抓到紅巾軍而故意的,但是如果不去救,元兵照樣會有別的不利紅巾軍的說法。也就是說,李興澤他們明知是計,也得沖進去救人。
“砰”
脾氣有些暴躁的張君寶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氣呼呼地說道:“那怎么辦,不行我們就強打進去唄!”
這種氣話引來眾人的一陣白眼,你以為人人都是你,武藝高強不懼任何人。
這是元軍的陽謀,問題你還不能不去,可眼下就這么幾個人,依元兵布營的習慣,一向是外緊內松,進去惹了動靜就別想出來。
張君寶說的辦法,未必不是辦法,李興澤想了想咬牙道:“師兄說的對,不行就強攻!”
這話一出,不禁眾人呆了,連說氣話的張君寶也呆了,趕緊走到李興澤面前,搖了搖他的身子,擔憂道:“師弟,你沒發燒吧?”
看到緊張兮兮的眾人,李興澤輕輕擺了擺手,苦笑道:“我要是有辦法,也不至于強攻!”
看來軍師也有黔驢技窮的時候,接下來就是玩命的時候了,想到這里,趙普勝禁不住握緊腰中的刀。
這個時候,馮飛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給眾人磕頭,嗓音帶著嗚咽道:“為了強子的事情,大家的好心我心領了,但求軍師別讓兄弟們冒這個險!”
李興澤趕緊拉起了馮飛,面色恬靜地說道:“馮強雖然還在軍營,但他已經是我紅巾軍的人了!”
想了想,馮強雖然一開始有些看不上自己,但是后來合作中,結果事事以自己的主意為準,有大將之風,李興澤也實在舍不得馮強這個人才就這么落在元軍手里。
說完,然后看了看周圍的幾個人,李興澤語音中帶著一絲悲壯道:“別人我不管,但是我的原則是,不拋棄,不放棄!”
“不拋棄,不放棄!”
張君寶大聲叫好,眾人也紛紛叫好,瞬間熱血沸騰,趁著這股勁正好打進去。
張君寶一看幾個爺們都已經獸血沸騰了。心想,事不宜遲,趕緊從床邊拿起寶劍,對著驚愕著李興澤說道:“走!”說罷,便要開門出去。
“哎哎,你去哪啊!”
趙普勝趕緊攔了下來,張君寶有些不解地看著趙普勝,好好的攔我干嘛,趕緊去救人啊。
直到趙普勝連連向他打眼色,張君寶這才回頭看到在那里站的似笑非笑地李興澤,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太激動了,灰溜溜地趕緊站回原位,抱怨道:“師弟,你們還在等什么?”
這個道士,說起喊打喊殺比誰都激動,李興澤一陣頭大。師兄什么都好,就是愛打架,對此,李軍師實在也是沒有辦法。趕緊把張君寶拉到座位上,無奈地苦笑道:“強攻也有技巧的,我又沒說讓兄弟們去送死啊!”
一聽這話,眾人尋思,有門啊,看來軍師是有辦法了,剛剛沖動的眾人也慢慢冷靜了下來。
李興澤很奇怪趙普勝的表情,說起來,自從他回來以后,就怪怪的,老是欲言又止的不知道他想說什么,眼下暫時也沒什么好思路,李軍師直接開口就問道:“師叔,你心里是不是有事,在座的都是自己人,不妨直說!”
“你師傅有話讓我遞給你,這不是馮兄弟的事最當緊,所以我一直才沒說!”當這么多人的面,趙普勝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他本來想趁著沒人的時候再說,實在是情況緊急,尋思著還是趕緊說出來吧。
“啊,我師傅?這個時候找我作甚!”
李興澤也是疑惑不解,老道士不是在黃州每天忙的吹牛打屁嘛,怎么這個時候會想起來他這個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