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毅低著頭，住在一張小板凳上面，像是在思考什么。
“喂，你諗滴咩嘢啊？”陸毅的邊上，是一個看起來不到20歲的年輕人，穿的挺土的，上世紀的味道。
其實真的是上世紀，現在是九一年，香港的街頭，中午時間，陸毅來到這個地方已經有三天時間了，他的運氣很好，在沒挨餓之前，碰到了這個自稱大明的賣牛雜的小哥，陸毅現在跟著對方在一個市集里面賣牛雜，陸毅本身也是兩廣的人，交流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你看不到嗎？”(把它當成粵語吧，因為打粵語有點嘛戳煩)陸毅指了指地面上。
大明微微嘆了口氣，他前兩天在街上撿到的這位小兄弟，好像真的腦子有問題，他都已經把這個問題問了有十二到十三次了吧，而且只是今天，不包含前兩天。
“你看看車子，我睡會兒，知道吧。”大明說道。
車子指的是牛雜車，他已經感覺到有點累了，想要在躺椅上睡一會兒。
“那你睡著……”
“話說，要不你就去警署唄，你說你大陸的，來這里干嘛呢？算了算了……”大明想了想，就不說。
現在香港可沒回歸，有很多東西都很麻煩，況且現在陸毅堅持著幫這位明哥開夜檔，也算是一份工作，絕對不是白吃白住的那種。
現在是中午，市集還是挺熱鬧的，在這種嘈雜的環境下面也能睡得著，是真的佩服。
話說回來，陸毅又忍不住看了看地上，在其他人眼里除了泥地和灰塵，什么都沒有的空地上。在他眼里，是有東西存在的。有槍和子彈、有包和飲料，很多地方都有一小堆一小堆，常人看不見，只有他能看得見，就像某款游戲里面的一樣，但陸毅沒去動過它們，也沒想過去動他們，其他人在經過那堆東西的時候，就像AR所呈現的虛無，同時出現，卻永遠無法交互，除了陸毅自己，誰也看不見，他就是交點。
按道理來講，陸毅應該早就去嘗試觸摸這些東西，但他沒有這么做。因為他有點心煩，那臺手機，很神奇的是，手機雖然三天沒有充電，但電量依然是滿的，而且任務的詳細已經更新了，在他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九一年的香港。
任務日志上面說:九七年以前的香江，實在是太亂了，要不咱不用等香江回歸，干脆把這些什么社團黑幫什么的垃圾幫國家清理干凈，肯定賊j8爽！你放心，該殺的本系統全都給標記出來了，一個人算一個……嗯，獎勵點，用來抽取角色卡。
看起來很輕松，但陸毅從沒有想過要殺什么人，她有一種預感，如果他真的去撿起了地上的槍，肯定就重現真人吃雞了。
他現在想著的是，如果說他的角色卡的時間結束了的話，那是不是就意味著這場夢就會清醒過來，所以他在等，等一個月以后，這個玩笑一樣的游戲結束了。他只是一個學生，他自己都不能指望著自己能做到的更多，所以他這三天什么事都沒有干，賣了個可憐，幫別人賣牛雜而已。
“靚仔，來份牛雜啊，多放點魚蛋。”來了個青年人的客人。
“好……”陸毅雖然嘴上這么答應著，但該給的量還是一樣的，多兩魚蛋肯定要少給點牛雜。
稍微忙活了一下，一碗牛雜就出房了。陸毅正把東西遞了過去，正準備收錢來著，旁邊就來了兩個青年仔，帶紋身又流氣的那種，嘴里還吆喝著:“走開、走開！”
就把人客人給推了一把，那個逼雖然臉上露出不爽的神情，但還是順勢就這么走了，而且還是往人群里一鉆，找都不一定找的到的那種。
“艸！孫子沒給錢。”陸毅有些懊惱地說道。
“喂，呦……新面孔，知道這地是誰罩的不？這是你的車檔？”古惑仔問。
“明仔的，那。”陸毅指了指牛雜小推車邊上有一行紅漆刷的字，寫著明仔牛雜，字賊丑的那種，甚至還是英文中文雙體，講究。
“明仔把檔轉給你了？他人呢？”
“他人不就在這了嗎，喂！老哥，你朋……”陸毅這一回頭，發現自己后面的那張躺椅上有個鬼人，就一轉眼的功夫，辣么大一個人，就被大變活人了。
“你說剛在這兒？艸！”
“艸！”另一個小混混也應了一句，一腳踹在牛雜車，“碰”的一聲，牛雜車倒是沒倒，畢竟是包著鐵皮的，有點分量，就是上面的東西給撒了亂七八糟的，湯也見了點出來。
陸毅縮了縮腦袋，沒敢說啥，這兩說翻臉就翻臉的逼，把他真整的有點懵逼。
“你是他什么人？”
陸毅稍微思考了一下，說道:“我剛剛在這兒買牛雜，他說他上個廁所拉個屎，他就讓我幫忙看看。”
也就是說咱真的不熟，這意思你倆曉得吧。
這兩顯然也不是傻子，兩人商量道:“找旁邊的人問問。”
市集鬧起了動靜，不過來來往往的人都好像沒放在心上似的，甚至于陸毅邊上另一個賣牛雜的大媽還趕忙補了一句:“他是被找來看檔的小工，有三天了。”
媽的，同行是冤家啊！
“給我翻了！”兩小混混一聽，立馬腦子就上頭了。
不知道從哪里抄出來的棍子，對人牛雜車就是一頓打砸，不用半分鐘的功夫，就砸的稀巴爛。緊接著，兩人同時發力，一人出一只腳，給它翻了。
陸毅早閃邊上去，心里面還念叨著:媽的，這種人流繁雜地段，英政府的那些皇家差佬哩，也沒人電話報警啊，話說回來，這個年代，也不是誰都有大哥大的。
“走！”一個小混混指了指邊上的陸毅。
“我和他真的沒啥關系啊，你找我也沒用。”陸毅無奈道。
“有沒有用，不是你說了算，走吧。”另一個混混招呼道。
看來這兩應該是奔著把自己拉去頂包的頭上去，陸毅只能老老實實的跟著這兩走了，看這兩的樣子應該是真的會動手打人的，戰略性慫一波，好像在剛剛他還把人鄙視了一波，現在就要輪到自己為現實低頭了，媽耶。
路上，陸毅問:“明仔，他犯了啥事兒？”
“欠了虎哥三萬，虎哥知道嗎？”
“這個地兒，虎哥罩的，他敢欠債不還，就是打虎哥的臉。”
虎哥，又是哪一位，三萬塊放在這個時候確實是一個不小的數字，至于什么虎哥。這時候的香江，大大小小的社團都有兩三千個吧，十四k的、三合會(和勝義、和安樂什么的)。
走了一會，路邊有個公共廁所，陸毅打著商量道:“那我撒泡尿。”
“那你尿唄，路邊上。”一個混混無所謂道。
“啊？那不就是廁所嗎……”陸毅指了指那邊廁所。
“萬一你想跑怎么？不行你就老老實實的憋著。”
“……”素質太差了吧，陸毅認不住想道，他倒還真沒想跑，確實有點尿意，不過還是有點小心思。
“過去吧，三子兒，老子剛好有泡屎要拉。”另一個混混說道。
奶廝啊，兄din……
“啊，我突然也有點想拉屎。”陸毅說道，要不咱一起？這句話沒說出來，因為他對這兩人真的是無感。
如愿以償的終于是上了廁所，夠臭夠臟的，他隔壁一個在拉屎，一個守在門口抽煙。如果陸毅這時候沖出去，局面是一打一，按勝率來講，陸毅還真干不過。
而廁所里，地上有一把漆黑色的p1911手槍和兩盒子彈。看起來是半透明的，其他人看不見，只有陸毅自己能看的到。
按手機里那個app說的，這東西其實是新手的boff，算是挽回了一點點體驗。
陸毅剛一接觸到槍，本來依然處于半透明的手槍慢慢變成實質。
他從來沒碰過槍，但在拿起p1911手槍的那一刻，他，盧老爺附體！
超級瞄準已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