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個問題,如何用魂授與他人聯系?”
隨著夜清河的問題接連問出,這男子心中已經篤定,對方定然是初入通云塔之人,否則不可能連這些常識都不清楚。
心中的畏懼,如今已經散去大半,取而代之的,乃是司考稍后如何脫身。
“想做到此點,需要一定的修為根基,各種修行體系良莠不齊,但一般修行至三境時便差不多了?!?p> 夜清河對于此子言語,并未盡信,但也是目前唯一獲取信息的途徑。
心中不免生出一絲疑惑...
那便是當初自己跟隨古行知與聞劍二七一同散功重修,乃是從初識開始,一步步將萬化歸元功練至三層。
可是這期間,無論是自己還是古行知,都從未服用過任何天材地寶,也沒有使用過任何修行資源。
若是天材地寶對修行有益,古行知身為曾經的八劫止境,他不可能沒有一絲存貨。
可當時的情形,自己記得很清楚,他絕沒有煉化任何寶材。
畢竟最開始,古行知擔心聞劍二七傳他的功法有異,三人一直是在一處小結界內修煉,彼此形影不離的。
至于魂授聯系之法...這倒是可以解釋些許。
畢竟當時的三人關系微妙,自己與聞劍二七相熟,可古行知還是敵對未知立場。
所以不交換魂授,倒也在情理之中。
因此,多半是有兩種可能...
第一,萬化歸元功極為特殊,修煉此體系并不需要煉化天材地寶,甚至這些寶材對于萬化歸元體系來說,有害無利。
第二,便是通云塔內,發生了什么劇變,使得如今的修行體系大改。
畢竟,自己清晰記得,當時自己初入通云塔時,通云二層乃是萬宗林立的場面,更有百宗聯盟這種存在。
可如今...
至少根據進入二層之時那所謂的登記處來看,通云二層僅剩十處勢力...
不過倒是也不能僅憑那一處的信息,便一言概之,所以眼下,還是需要更多參考,方能確定。
“...”
夜清河目光落向眼前男子,而后者此時對于夜清河,已經完全沒有之前那種目睹其擊殺自己師兄時的驚懼。
此時主動開口:
“道友初入通云塔,有諸多不便,不如道友放了在下,在下愿意引薦道友入我玄雷道。
至于今日之事,道友不必介懷,只當是不打不相識,如何?”
夜清河本就未想留此人活口,如今聽到此人出身玄雷道,便更加沒了顧慮。
此刻不由分說,抬手便是一掌,印在男子額頭之上。
早已被封住氣海的男子,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未能說出,便滿眼不可置信地氣絕于此。
他到死都還在疑惑,對方一個初入通云塔之人,哪來的本事擊殺自己那位師兄?又怎么敢殺自己!
...
目送此人化光消失,夜清河將現場稍作處理,設下一道簡易陣法遮掩之后,轉身離去。
這通云塔內殺人越貨,似是極為簡單,因為死者會化光消失,不會留下一絲線索。
難怪玄雷道之流,能夠...
方才那男子說過,想要以魂授聯系旁人,至少要三境修為。
而自己雖是重修功法,輕車熟路,但也知曉萬化歸元功本就修煉速度緩慢。
加之當初自己三人,是依靠古行知設下的諸多禁制,以及他那座不知品階幾何的洞府之力,這才得以推至三層。
雖然不確定,萬化歸元功的每一層,是否準確對應如今修士口中的境界..
但只要仔細一想,便能夠看出眼下若想通過修煉至三層功法,來聯系秋雨兩人,并不現實。
看來如今,只能依靠自身之力,慢慢南下尋找山古門了。
只是...
...
時間匆匆而過,夜清河一路行進,顯得有些漫無目的。
因為她根本無法判斷,通云塔內的東南西北,更加沒有在路上遇到任何一個行人。
她此時無法判斷自己所處的方位,也無法獲取更多的信息,只能憑借直覺以及常規的手段,辨別方向。
但至于這個方向,究竟是不是通云塔的南方,她并不知曉..
只希望,這個過程中,能夠遇上其他修士,或者是什么修士聚集之地。
而她沒有察覺的是,自己莫名變得漆黑的面色,如今正在發生改變。
膚色雖然越發趨于正常,但五官卻已不似從前。
若說入塔之時,她為了避免一些麻煩,刻意將容貌調整至平平無奇的話...
那如今,便說得上是有些怪異了..
至少不像是一名女修士,倒像是市井潑皮,攔路劫匪。
總之面相兇惡,與其原本樣貌,云泥之別。
...
轉眼間,七日已過,夜清河的面色,已經徹底恢復正常,而五官容貌,也徹底變為另外一人。
雖說不上神憎鬼厭,也沒有什么具體缺陷,但卻也決計是在修士的平均水準之下,讓人看上一眼,便不想與之接近。
萬化歸元功七日之間毫無進展,但這也與夜清河一路行進,耗損與恢復持平,且自身沒有主動修煉有關。
當年初入通云塔時,或有人帶領,或被人帶領,似乎從未獨自一人行走過此間。
而如今真正走上一遭,方知通云塔廣闊無垠。
這七日時間,自己見過了不少山川河流,但卻皆無人煙。
而通云二層之內,并無塔內原本生靈存在,唯有塔外修士。
如今不知發生了何種改變,讓原本萬宗林立的通云二層,化為如今的十大勢力,所以顯得有些空空蕩蕩。
想來原本那些深山之中,應該是有其他宗門存在的吧...
不過這幾日行進,也不是毫無收獲,至少可以確定,自己所行的方向不是什么荒蕪絕地。
因為所遇山川越發頻繁,所遇荒蕪則屈指可數。
只是這一路上,始終沒有遇到其他修士,顯得有些不太正常...
夜清河白日之時,往往會全速施展隱神步趕路,而夜間之時則會放緩速度,用以恢復損耗。
她早已辟谷,無需進食,且神識強橫,七日不眠亦不會有什么影響。
但今夜,她卻感覺有一絲疲憊,打算不再繼續趕路,而是尋一處安穩之地,休憩一夜。
不多時,她便尋到一塊巨石,一躍而上。
其實這七日時間,莫說過往修士,便是蚊蟲鼠蟻也未曾遇見一只。
她完全可以席地而坐,伏地而眠。
只不過行走江湖的經驗,已然成了一種習慣,讓她無法做到這般隨意。
坐在巨石之上,夜清河稍稍布設了幾道簡易陣法,隨即便安然入睡..
許是七日未曾合眼的緣故,剛閉眼不久,便已入了夢鄉,又夢到了一些久違的故事...
...
“師兄,我感覺咱們鐵定趕不上了,要不直接打道回府吧還是?!?p> 夜清河悠悠醒轉,便聽到一個聲音自不遠處響起。
自己如今身處巨石之上,仍舊能夠看到些許火光映照而來。
“師父有命,這次會武,定要為宗門尋得新血?!?p> 夜清河目光透著陣法望去,火堆一旁的兩人,清晰入眼。
兩名衣著一般無二的男子,如今一人坐在火堆旁暖手,另一人則負手而立,站得筆直如松。
“師兄,我覺得咱們還是放棄比較好,就算是尋到了好苗子,咱倆也未必能護著人家回到宗門啊。
不還是要被人半路截胡了去?”
此時說話之人,身材瘦小些許,聲音帶著一絲無奈,給人一種不太靠譜的閑散感覺。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如此方不落宗門威名。師弟,你既主動領下此任務,便該盡心完成,不可三心二意。”
負手而立的男子,說話之時一本正經,一幅對其宗門忠心耿耿的模樣,與另外一人鮮明對比。
“不是我說啊師兄,人家宗門帶隊的不是四境就是三境,咱們倆一個二境一個一境,真...真不是來搞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