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密道口,趙山河回頭看了一眼,他知道從這個密道走出之后,他就成了劉瑾不死不休的對手。從這一刻起,標志著他再也無法靠演技跟劉瑾周旋,而是實打實地站在劉瑾的對立面,需要面對劉瑾這個千古大、陰、人防不勝防的暗算。
做奸臣難,需要想盡辦法干掉其他奸臣和忠臣;做賢臣更難,需要想盡辦法干掉所有的奸臣并且保護好忠臣。所以,就有了賢臣要比奸臣聰明十倍的說法。
要想搬到劉瑾,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讓皇帝厭倦他以及所有太監給皇帝設計的游戲,只有皇帝厭煩了這些游戲才會漸漸疏遠他們。面對一個骨子里面就追求自由和追求浪漫的皇帝,要想讓他不進行游戲,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找出來娛樂性更強的游戲取代那些低俗的游戲才行。
趙山河在腦子里面策劃著該怎么對劉瑾這些千古大、陰、人實施釜底抽薪之計,跟隨著皇帝朱厚照來到了御醫館。此時御醫館內李國貞、葛鴻與其他六個御醫早已伏倒在地,拜見朱厚照。
趙山河看著李國貞和葛鴻,心中充滿了感激。救命之恩,如同再造,只是有礙于劉瑾這個生死對頭在側,無法對二人言語。趙山河看著李國貞和葛鴻,在心里記起他在大難之時發下的誓言,在心中暗暗說道:“二位恩公,請放心。趙山河一定說到做到,定然在兩年之內,殺死劉瑾。不僅是劉瑾,還有東廠和西廠的馬永成和谷大用這兩個禍害無數忠良的太監。”
這一夜,朱厚照在御醫館內陪著趙山河檢查了身體,而后帶著趙山河急匆匆返回宣府的東校場,留下劉瑾在總兵府善后,處理火災的事情。
進入東校場,朱厚照仿佛一下子換了一個人,彰顯出來了一代明君的另外一個特點,就是精力旺盛。他進入房間后開始給趙山河講述軍中的事項,尤其著重講述了五軍、三千、神機三大營,以及宣府、大同府這兩個明朝北方的軍事重鎮。
趙山河是軍隊醫院的醫生,是軍隊培養出來的,他的骨子里面有著軍人的熱血。這一點在和平時期沒有什么體現,但是來到了這個冷兵器的時代,僅僅是聽著朱厚照的講述,就讓他熱血沸騰。驅除韃虜那都是官方的借口,好戰斗勇那才是真是的心理,在利益的驅使下,依仗著神機營的火器,趙山河恨不得立刻馬上就當上宣府的總兵,帶著軍隊千里奔襲,與蒙古騎兵一決高下。
朱厚照看著趙山河眼中跳動著的充滿了向往和沖動的神采,語重心長的說道:“大明軍伍,步兵居多。與蒙古人征戰,機動性明顯不足,尤其在戰略決戰的時候,對方往往不給你任何機會,你的軍隊剛剛集結完畢,蒙古騎兵早就跑遠了。在于蒙古人之間的戰爭中,太祖先后八次征討蒙古,成祖也有五次御駕親征。雖然戰斗都獲得了勝利,但是蒙古始終是我大明心腹大患。我要想建立超越太祖、成祖的功勛,必須要有一支強大的騎兵,一支讓蒙古人聽到名字就會做噩夢的騎兵。”
“萬歲,微臣在追隨師傅學藝過程中,曾經見過一個滿洲人,此人會訓練鷹。此人最讓人驚奇的地方是,能夠通過訓練與鷹培養出彼此交流的能力。微臣曾經親眼所見此人放飛海東青,并且命令海東青跟臣捉迷藏。不論臣藏在什么地方,總能被他的鷹發現。臣建議萬歲命人收集雛鷹,加以訓練,可做空中斥候。不但速度快,而且高高在上,無法被敵人發現,即使發現就算是射雕手也沒有對付它辦法。”趙山河回想起現代社會的陸海空三軍,總覺得冷兵器時代的陸軍戰斗缺少技術含量,于是想到了滿清起家的根據地“白山黑水”出產的海東青。趙山河一想到滿清后來簽訂的那一系列喪權辱國的條約,就覺得不應該讓這個朝代出現,干脆直接將滿清的寶貝講出來,讓朱厚照從現在開始就打滿族人的主意,相信后面的二百多年的光景,滿族不見得會崛起于白山黑水之間。
朱厚照聽了趙山河的話,激動地一拍大腿,有些懊惱的說道:“朕怎么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劉瑾等人給朕找了不少的飛禽走獸,朕平日里光被覺得玩的開心,從來沒有往軍事這方面想過。朕的夜夢賢臣就是不一樣,如此一來有了高空斥候,我們就可以將探馬的距離向外延伸最少三倍,時間縮短最少一大半。有如此神器,每戰必能料敵先機,知己知彼,必然戰而勝之。”
朱厚照興奮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房間內來回走動著,隨后又沮喪了起來,嘆息一聲喃喃地說道:“軍隊需要訓練,雛鷹需要馴養,軍需物資需要準備。唉,軍需物資勞民傷財啊!”
趙山河聽到朱厚照的嘆息,追問著:“萬歲為何嘆息?”
朱厚照冷靜下來,重新坐在椅子上,看著趙山河說道:“你是朕的夜夢賢臣,想必你一定有辦法幫助朕解決軍需物資的困難。主要就是糧草、軍裝這兩個方面。朕擁有子民千千萬萬,不能因朕一心建功立業就弄得民不聊生。我父皇終其一生才實現了‘弘治中興’,我雖然不孝,但也不能讓父皇用生命換來的盛世毀在我的手里。”
“萬歲愛民如子,想必太上皇九泉之下也會倍感欣慰。”趙山河趕緊拍馬屁,好不容易朱厚照展現出來理性的一面,不由性子胡來,必須加以鼓勵。趙山河緊接著問道:“萬歲,不知我大明子民現在以什么作物為主?”
朱厚照看著趙山河,有些納悶地說道:“自然是五谷為主。朕從小就被太傅逼著學了這些東西,斷然不會弄錯的。”
趙山河猛然間想起來自己書包里面還有一些后世帶來的東西,其中有兩個可以稱得上是高產的糧食作物,玉米、土豆。玉米是后世全球總產量最高的農作物,而且營養價值極高,最重要的一點是玉米對種植區的地理條件要求不高,基本上到處都可以種植;至于土豆,那更是扔進地里就生長的農作物,產量也很高。有了這兩種既能當菜又能當飯的農作物,相信經過軍糧方面應該可以得到有效的緩解。
朱厚照看著呆呆發愣的趙山河,知道他正在想事情,也就沒有打斷他的思路,只是坐在一旁靜靜地等待著。此時此刻在朱厚照心里有了一種虛幻的感覺,眼前的這個小孩真的有可能幫助他解決軍需上的困難。朱厚照在心里暗暗說道:“如果趙山河能夠幫朕解決軍需問題,朕有生之年必不會虧待他。不論他有何要求,朕都滿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