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山河與李東陽完成了交易,也可以說是李東陽逼著趙山河做了一筆生意。
當趙山河被李東陽親自送出李府的時候,天空已經月滿星稀,大半個白燦燦的月亮掛在天上,月光照在地面,仿佛給地面披上了一層白紗。
原本充滿了詩情畫意的精致卻讓此時的趙山河感覺到討厭,甚至還有一些憎惡。因為他感覺在這樣的環境下,他看周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不論是房子、樹、道路還是那些月光下古樸高大的城墻都一樣,全部在月光下失去了原本的顏色。
“騙子,全是騙子,一群騙子。”趙山河站在李東陽府門前大聲發泄著心中的不滿。
“廉頗老矣,尚能飯否?浪里格朗!”李東陽哼著小曲,看著垂頭喪氣的趙山河,狠狠地做了幾個深呼吸,繼續唱到:“年過七旬,亦可飯三斗!浪里格朗……”
趙山河回頭看著李東陽,臉上帶著壞壞的笑容,口中唱道:“別人氣我我不理,我到京城告老李,老李拿著鑌鐵槍,一拉一褲襠。浪里格朗……”
趙山河唱完之后轉身就走,不再理睬站在大門下的李東陽,心里YY著李東陽一拉一褲襠的樣子,放肆地哈哈大笑著爬上馬車,在劉栓等侍衛的保護下向神機營駐地而去。
躺在馬車上,趙山河再看天空中的月亮和星星,頓時覺得順眼了許多,口中說道:“李老頭啊李老頭,你就不該唱小曲。小爺我會唱的曲,比整個大明朝堂所有官員聽過的都多。跟我比唱曲,胡亂組合都能唱蒙你。”
“提督大人,給弟兄們唱幾嗓子,提提勁唄,這奔波一天了,飯都沒吃上一口,兄弟們都沒精神了。”劉栓通過這兩日的接觸,發現趙山河是一個挺好說話的人,試探著問著。
“唱一個?”
“恩,唱一個!”
“行,那就唱一個!”趙山河一邊說著一邊回憶著腦子里面那些熟知的歌曲,義勇軍進行曲?不行,如果有可能,永遠不要讓這首歌曲出現最好。對,趁著日本現在還沒開始發展,日后掌權了一定要找個機會去日本侵略一下,激發一下日本國民的愛國情懷,讓那些日本人盡量創作出一首屬于日本的反侵略歌曲;國際歌?最好也別出現在中國,讓西方的人流著血、扶著墻,慷慨激昂地大聲去歌唱好了。
“咳咳,聽好了。小爺我今天就給你們唱歌好漢歌!純爺們的歌曲。”趙山河腦子一轉,想起來了《好漢歌》,覺得唱給這些廝殺漢比較好,歌詞簡單好記,朗朗上口,嗓門越大唱出來越好聽,嗓音越破,唱出來越有味道!再說了,土匪跟軍士其實沒啥區別,就是一個接受皇帝指揮一個不接受而已。就它了!
“大河向東流哇,
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哇。
(嘿嘿嘿嘿參北斗哇),
(生死之交一碗酒哇)。
說走咱就走哇,
你有我有全都有哇。
(嘿嘿嘿嘿全都有哇),
(水里火里不回頭哇)。
路見不平一聲吼哇,
該出手時就出手哇,
風風火火闖九州哇。
(該出手時就出手哇),
(風風火火闖九州哇)。
嘿呀依兒呀唉,嘿唉嘿依兒呀,
(嘿呀依兒呀唉嘿唉嘿依兒呀)。”
趙山河干脆把伴唱也唱了出來,唱完之后,告訴劉栓等人伴唱的部分,而后幾個人配合了一次。
不得不說,歌詞簡單,曲調明快,而且帶有豪情,尤其是基本靠“吼”的歌曲都是非常受軍士歡迎的歌曲,一炷香的時間,趙山河的這個隊伍中,包括劉栓在內,所有的人都不想當伴唱了,一個個等著眼睛怒視身邊所有人同伴,就要爭主唱的機會。
京城里面巡邏的捕快,遠遠地看著這幾匹馬和一輛車,小心翼翼地護送著他們,生怕這些爺一言不合在這四九城里面打起來。
趙山河在一片亂糟糟的吵架聲中沉沉睡去,入睡前趙山河在腦子里面浮現出“文工團”這個特定的詞語。
趙山河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他像睡醒的貓一樣,舒舒服服地伸了一個懶腰,直到感覺到筋骨發疼的時候才將身體松弛下來。這一覺趙山河睡的格外香甜,感覺身體不再是散架一般的疼痛,而是慵懶那般的軟綿綿的舒服。
“來人”趙山河喊叫著,不成想卻無人應答,他活動著慵懶的身體,支撐起上半身,隨后重新撲通一下躺在床上。不是沒力氣,而是真的實在是不想起。
趙山河頭腦中兩個蒙著臉的小人在激烈交戰,一個說“繼續睡”,一個說“繼續睡一天”,在這兩個小人的戰斗中,趙山河毫不猶豫地向兩個小人投降了,翻身,將頭蒙在被子里,繼續睡覺。
正午時分,趙山河終于爬了起來,不是他自覺,而是肚子在鬧大革命,腦子這個最高指揮官實在無法鎮壓這次轟轟烈烈的暴動,不得不選擇詔安。
趙山河拉開房門,就聽到不遠處傳來響徹天地的《好漢歌》,聽這個規模,恐怕要想發出這么雄壯的聲音,沒有幾百個人是做不到的。
趙山河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穿過幾座營房,神機營在京城的教軍場出現在他的眼前。他看到教軍場上站滿了密密麻麻的人,外圈是神機營留在京城負責看守營地的輔兵;內圈是自己帶回來的一百騎兵;點將臺上一面大軍鼓架在鼓架上,劉栓雙手持鼓槌站在軍鼓前已經準備就緒;騎兵牌官韓凌云站在點將臺上,倒背著雙手看著四周的軍士,頗有大將之風。
趙山河看到這里,干脆笑呵呵地靠在營房的墻壁上,就站在原處看看眼前這些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劉栓的鼓聲敲響,隨著鼓點的節奏,趙山河這一次帶回來的所有神機營騎兵一手操刀,一手持盾,配合著鼓點刀盾互擊。每當一個鼓點結束,神機營輔兵就會發出“嘿”的斷喝聲。這支軍隊的雄壯威猛之氣,直沖九霄!
鼓點越來越急,刀盾之聲不絕于耳,輔兵卻變得鴉雀無聲。
“大河向東流哇,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啊!”神機營騎兵整齊地吼出了《好漢歌》,輔兵專門負責伴唱的部分。
趙山河看著眼前這些吼叫到渾身舒泰的士兵,想起來昨天自己在馬車上入睡前想到的“文工團”,認為自己有必要在這個隊伍里面建立一個這樣的組織。俗話說事實勝于雄辯,已經經歷過內戰、抗戰以及解放戰爭洗禮的“解放軍文工團”在戰爭中發揮的作用,給了趙山河極大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