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秀看了看睡著的冬香，轉過頭，給奚杰使眼色，“接著說啊。”

　　奚杰仔細查看，確認冬青已經睡著，才小聲開口，“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喜歡上一個官家小姐，那個官家小姐后來嫁人了，嫁給了一個姓尹的小官。老爺子占山為王后，瑤山的勢力越來越大，他忘不了那個女人，就帶著手下去了尹家，想把那女人帶回山寨，做壓寨夫人。”

　　“那女子一定誓死不從。”恩秀撇了撇嘴。

　　奚杰點頭，“是啊，老爺子殺了她夫君，她拔劍自刎前，讓老爺子發誓，不能傷害她剛剛滿月的兒子尹誠。后來，那個尹誠長大了，得知韓天磊是老爺子的干兒子，便設下圈套暗算他，柳玉紅為了救他，被尹誠欺負，有了身孕。”

　　恩秀半張著嘴，“就是說，金無淚是柳玉紅和尹誠的女兒。韓天磊后來一怒之下殺了尹誠，讓老爺子違背了誓言，所以兩人反目。”

　　“沒錯。”奚杰抿了抿唇，“你還想知道什么？”

　　恩秀想起韓天宇的妻子厲雪曾經說過的話，“云兒，大先生說了，讓你小心妖孽。我們瑤山十七年前就出現一個，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她緩緩開口，“韓天宇的妻子厲雪，你熟嗎？”

　　奚杰哼了一聲，眼里閃過不屑，“她，以前是蔣迪的小妾，當時蔣迪還不是太守。那個時候，朝廷和瑤山的關系緊張，是老爺子的意思，讓韓天宇私下接近她，套取消息。沒想到，她后來真的跟了韓天宇。”

　　恩秀嗤笑，“現在，朝廷和瑤山的關系，就不緊張了？”

　　奚杰撇了撇嘴，“你知道樹大根深嗎？”

　　他靠近，壓低了聲音，“你總聽過兵匪一家吧？”

　　恩秀知道，問太多，奚杰不可能說，反而會讓他生疑。

　　她話鋒一轉，“那厲雪說，瑤山十七年前出了一個妖孽，害了很多人。是說的那個官家小姐吧？”

　　奚杰的手突然停了，恩秀感覺他神色突變。過了半晌兒，才聽他緩緩說道，“不是。那個女人叫馮麗華，是一個外調到北境的武將的家眷，路過我們山頭，被劫了。駱二爺說她長的像老爺子房里那副畫像上的女人，就把她送給老爺子了。”

　　恩秀呵呵一笑，“那副畫像上的女子一定是老爺子愛而不得的那個官家小姐。想來那女人仗著自己像老爺子的心上人，便在瑤山興風作浪。”

　　奚杰臉色一沉，“不早了，你早點休息。”

　　恩秀突然說道，“我頭暈，你再幫我按按頭，你嫌我吵，我就不說話了。”

　　奚杰慫了慫肩，“你可真難伺候，不知道大當家怎么受得了你。”

　　恩秀躺了下來，奚杰坐在那，為她按頭。

　　“阿杰，你會經常做惡夢嗎？”恩秀緩緩問道。

　　奚杰的手又突然停了，他深吸一口氣，“你剛剛還說，不再多言了。”

　　“哦。”恩秀咬了咬手指。

　　其實，恩秀半夜醒來，并不是因為肩膀酸痛，而是她又做了那個惡夢。

　　而恩秀不知道，奚杰也在重復做著另外一個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