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吧_好看的小说免费阅读_红袖添香 - 阅文集团旗下网站

首頁 古代言情

念念清華

第十五章 出閨成禮

念念清華 安鹿心 2492 2017-04-16 14:46:02

  對我來說,婚禮是一個儀式,必不可少,卻也不必隆重。明知重山家境貧寒,我更不會提什么要求,于是一切從簡,從聘禮到席面都是如此,相比之下,我那不算豐厚的嫁妝也顯得豐厚起來了。

  大約是大娘心里始終覺得太委屈了我,還是想盡辦法幫我打了一只金鐲,說什么也要我戴上,她說,不管以后多苦多難,誰都不能打我這只鐲子的主意。父親說大娘是個實在人,這個鐲子不僅是她傾盡所有給我的她能給的最好的東西,也是告訴我,將來我嫁過去之后無需勞累自己的雙手。大娘一直很疼惜我,當我戴上這只鐲子之后,豈不更加感受到這份沉甸甸的厚愛。

  清愁看著我床上鋪著的嫁衣,一籌莫展,后來竟哭起來了,我聽到她的抽泣聲,便放下手中的剪刀,忙問她怎么了。

  清愁哇的一聲大哭,十分傷心,根本顧不上說話,我也不由得受了幾分感染,眼眶也跟著酸了起來。她一會兒抬頭,一會兒低頭,看著我一會兒哭,一會兒猶猶豫豫,欲言又止,悲傷而又畏縮的模樣。

  我便只好靜靜地等著她,我知道她一定有很多話想和我說。這些日子,她把自己照顧得很好,一點也不需要我操心,我才想起來,她大多時候都是沉默寡言的,看起來好像在笑,眼里卻總是愁苦和勉強,我卻一直沒有來得及找個機會和她好好談一談。

  過了許久,她才止住了哭聲,可她的眼睛依舊盛滿了眼淚,還盛滿了痛苦和委屈,她用嘶啞的嗓音,斷斷續續地問我,“我,我想知道,這門親事,是姐姐自愿的嗎?還是爹逼你的,就像,”

  我心底有些沉重,但依然平靜地接過話來,“就像爹逼你嫁給董少爺嗎?”

  她眼里的熱淚隨即撲簌落下,然后她扭頭躲過一旁,她知道,我們姐妹的婚事都是父親做主的,她也知道,我是最聽話的。

  接著她哭著拉起我的手,無助地捧在自己的手心,“姐姐,當我知道你要嫁給趙哥哥的時候,我便想要問你,可是,我,我不敢,因為我闖了大禍,而我又一無是處,就算我想要幫你,也一點都辦不到。”

  “如果可以,我寧愿折壽十年,換姐姐不受委屈。”

  為她這份單純而深沉的愛,我的眼淚也忍不住落下來。我輕輕抱住了她,“清愁,我不委屈。這次,是我自己決定嫁給趙公子。”

  清愁口中喃喃念道,“可是,你那么牽掛良生哥哥,”

  “良生他已經死了。”我哽咽道,“我等不到他了。清愁,姐姐想和你做一個約定,以后,我們不要當著趙公子的面,提起良生的名字,好不好?”

  清愁嗚嗚地哭著點頭,“姐姐,我答應你。”她就這樣緊緊地抱著我,直到我的心漸漸恢復溫熱,直到我重新看清眼前的現實,直到我的眼淚不再從眼睛里跑出來。

  過了許久,她才抬起那張小花貓似的臉,蹭在我的肩頭,碎碎念道,“姐姐,你以后真要隨趙哥哥住到那個茅草屋去嗎?就不能讓他住到我們家里來嗎?”

  我抱著她一聲嘆息,“那咱們喬家就不是嫁女了,而是招上門女婿啦。”

  清愁把頭埋得更深了,像只小貓賴在我的身上,她愣愣的又帶點畏怯地小聲悶哼起來,“可是我好怕。”

  我摸摸她的頭,安慰道,“怕什么呀。”

  清愁的聲音充滿了委屈,“我怕你不要我了。”

  她瞪著可憐兮兮的眼睛,整張臉全是未干的淚痕,像只受了驚的潦草的小兔子,我便拿出手帕來替她慢慢擦拭,當我的手熟練地輕輕點過她的面龐,兒時的記憶便在我的眼前不斷浮現,我這個小妹,從她開始學會走路的第一步,便是我牽著她的。我曾一口一口喂她吃飯,曾扮鬼臉哄哭鬧的她,曾帶她去翻后院里的蟋蟀,會每天在她的眉心點上我最愛的胭脂,因為我喜歡看她古怪精靈的像年畫里的小姑娘,她每天晚上都要挨著我睡,夏天睡得東倒西歪,可冬天的時候身體暖暖的像個小火爐,她會把我冰涼的手捂在她的胸口,一遍遍問我還冷不冷。

  我沒有一天離開過她,我又怎么可能不要她呢。

  看著她微顫的睫毛下,那雙眼睛忽閃著小心翼翼的,惴惴不安的光,我感到非常心疼。我知道,父親時日無多了,父親走后,她就只有我了,可是我那時也不再只和她相依,我將有丈夫,有婆婆,她當然會怕。我忍著心酸,用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尖,輕聲嗔笑道,“瞎說,我只是嫁人了,又不是斷絕關系了,怎么會不要你呢,只要姐姐在一天,就會管你一天,你在姐姐心中,永遠是最重要的。”

  她聞言總算笑了笑,接著又抱著我,撒嬌起來,“姐姐,那以后你能不能在家里住半個月,再去趙哥哥家住半個月?至少,我和他一人一半嘛,這樣才公平嘛。”

  我無奈笑著搖頭,“你啊。”

  清愁便撐起小腰道,“姐姐,我知道你臉皮薄,肯定不好意思說,可是我臉皮厚啊,到時候我去和趙哥哥說。本來就是嘛,是他搶了我的姐姐做老婆,又不是我搶他的老婆做姐姐,這事兒,是我有理的。”

  清愁剛嬌俏地得意一忽兒,接著又長嘆了一口氣,說道,“要是我當時聽你的話,不上那張文書的當,姐姐的婚禮該辦得多風光,哪像現在這個樣子。”

  她手上撫摸著那普通的嫁衣,陷入了愁眉苦臉。

  我便開解她,“錢財都是身外之物,風光也不過是過眼云煙,不值得一提。而且,你想想,普通人家的婚嫁不也是這樣的么,我們過的其實就是普通百姓過的日子,在我看來,這不比在咸陽差啊。以前我們在咸陽,哪里有機會看到百姓真正的生活是什么樣子呢,現在體會到了,才知道他們想要的是什么,比起榮華富貴,他們更想要安居樂業,健康順遂的一生,如此便知足了。”

  清愁換了激動而快活的神情,眼中流露出認同和忠實的追隨者的光芒。

  她說,“我們一定要把那毛頭皇帝推翻,把鄧高殺掉,還給百姓一個安安穩穩,豐衣足食的天下!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清愁稚嫩的臉龐洋溢著青春的活力和光彩,說話之間,仿佛一個熱烈的豪情萬丈的少年即將奔赴他向往已久的沙場,我欣慰得感慨,我養的小花木蘭,這一刻是真的長大了。

  清愁這會兒正高興,便嚷著要看我試試這嫁衣,她說,“雖然衣料普通,我看裁剪還是用心的,姐姐快換上,要是不合身,趁早我們改一改。”

  布料是重山挑的,叫人描了我的尺寸去,又親自送了過來。這是我第二次穿嫁衣,比在凜風寨上不同,這次我不是感到心煩焦躁,而是莫名有些心慌和忐忑,我變得笨手笨腳,好在清愁麻利,她興高采烈地三五下便幫我換好了。

  清愁像完成一件大作一般,隆重而謹慎地把我帶到銅鏡前,幾秒過后,我便聽到她驚呼地贊嘆起來,“姐姐真美!”

  我也認真地端詳著銅鏡里面的女子,毫無疑問是美的。一襲紅衣如牡丹一般端莊曼妙,身姿婀娜,眉眼若水,容顏比起三年前,更加明艷奪目了,我不由得也心生驚嘆,原來穿上嫁衣的自己,竟是美得如此動人心魄。

  “合身。”我輕輕地對著鏡子說,一切就這般塵埃落定了。

  對于我和重山定親,虞姐姐是唯一沒有問過我為什么的人,至于樊禮,他卻還大鬧了一場。記得我和重山宣布定親的那一日,他慌亂地沖到我面前,質問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著他驚慌又壓抑著怒火的眼睛,心中百感交集,我本來有很多話可以說,卻根本不知道從何說起,只能冷靜地短短地回答,“就是你看到的這樣,我們要成親了。”

  他怔了一瞬,仍然不愿相信一般的,帶著一絲卑微而討好的但卻是苦澀的笑,再次小心地確認,“這是假的吧?”

  “是真的。”我于心不忍地小聲回答。

  他掙扎著試探卻沒有換來任何想要的答案,他便立馬陷入了一連串的自我否定中,不斷搖頭,“不可能,不是這樣,不會的。”

  沒過多久,痛苦和悲傷便攻陷了他的雙眼,他的眼睛變得通紅,同時,和他的質問一起變得很尖銳,接著他便尖刻地逼問,“我要知道為什么,你告訴我。”

  我第一次感到語言是那么蒼白,因為我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卻沒有一個是清晰有效的,我好像也陷入到了一種自我責難的漩渦,我不知道該如何為自己辯白,更重要的是,我很害怕哪里說得不對,會讓他更為痛苦。

  “你沉默了。”他苦笑著,頗為失望地瞪了我一眼,“明明是我先愛上你的,但是你卻把機會給了大哥。你知不知道,這很不公平?”

  他身上透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濃重的消沉氣息,將我也深深拖進了泥沼里。

  “公平,”我喃喃地在唇邊摩梭著這兩個字,仿佛我也被一團巨大的迷霧困住了,只能模糊地感知它的邊界。

  “我們這一生會遇到很多人,可是,卻無法用先來后到來決定要和誰共度一生。或許你以為是我沒有選擇你,但是阿禮,也許是你的人生本來就沒有我呢。”

  他搖頭冷笑,“如果當時在凜風寨上沒有我大哥通風報信,我和你早已拜堂成親,和你共度一生的人就是我。”

  “那么,我也大鬧一場他的婚禮,不算過分吧?”他冷不防地,明目張膽地沖我投來一絲報復的詭笑,令我吃了一驚,不由得哽噎住了,“這,”

  樊禮銳利的目光再次瞪向我,帶著狂躁的戾氣,他的表情愈加陰冷,我看著他壓抑著痛苦和委屈,一字一句替自己宣言道,“這樣才公平,不是嗎?”

  我無奈地搖頭,只好婉言懇求,“當時的情形你也知道,我是不愿意的,他的確是幫了我,可他也是為了你啊!”

  阿禮不服,怒氣沖沖駁道,“為了我?我早就和他說過,我喜歡你,我一定要娶你為妻!可是他卻胳膊肘往外拐,生生地破壞了我的婚禮!本來是我的新娘子,如今卻要變成他的,這是什么道理!”

  我啞然了,被樊禮擄到凜風寨所經歷的一切仍歷歷在目,我從懼怕他,討厭他,到后來放下芥蒂與他成為朋友,我敬佩他從軍的勇氣,為他從韶陰的尸山血海中爬回來而感動,為他保護了我的父親永生感激,為今后我們將共謀大業而充滿期待,可是現在,他又突然變成了凜風寨上強橫無理的大當家。

  他的怒氣就如炎炎烈日正當午地殘酷地炙烤著我,令我一陣暈眩和窒息。我忽然感到心力交瘁,失去了和他爭辯的力氣,我借著頭腦中殘存著的理智,淡淡地回道,“非要一個道理,便是我心甘情愿地嫁給他為妻,這門親事,本就是我主動向他提起。”

  他本來如火光一般炯亮的雙眼,猶如霎那間被抽走了火種,漸漸黯淡下來,眼中噙滿了不甘的淚水,他悲憤地咬緊了牙,握緊了拳頭,忽然猛地一轉身,從我身邊卷走了一陣風,離開了。

  我看著他那決然冷漠的背影,霎時悲從中來,難道真要大鬧一場,他們兄弟二人從此決裂嗎?

  后來他消失了幾日,最后重山在一處酒樓找到了他。當時他喝得爛醉如泥,還與周圍賓客發生了口角,眾人遠遠對著他罵罵咧咧,沒有人敢上前去理論。他趴在桌上,嚷嚷著小二再添酒來,待酒上來時,他剛伸手便被人摁住了,抬頭發現是重山。

  他白了一眼,然后醉昏昏地甩開重山的手,起身便要走。重山拉住他,“你又去哪兒?”樊禮不理,自顧踉蹌地走,卻又被重山攔住了,“你有火沖我來,別拿自己的身體置氣,你身上還有傷!”

  樊禮攥緊了拳頭,本來就要揮舞到重山的臉上,卻突然緊急住了手,拳頭攤開成掌,往重山胸口上猛地一推,哈哈大笑,“你可是新郎官兒啊!我要是把你的臉打傷了,你怎么接新娘子啊?”

  面對樊禮的戲謔和嘲弄,重山只微微皺了下眉頭,然后默默走到他身邊,好言好語地勸著,“跟我回去,不要再喝了。”

  樊禮故意提到了音量,尖酸地揶揄道,“我的好大哥,上回你沒喝成我的喜酒,公平起見,我這回也不喝你的喜酒了。可我現在喝的是我自己的酒,要你多管什么閑事?”

  重山無言以對,只能默默地看著樊禮走出了酒樓,并跟著他來到了一條僻靜的巷子。

  樊禮不耐煩地抱怨起來,“你跟夠了沒有?不要以為你不說話,就不討人嫌。”他順勢坐了下去,閉目養神起來,他身上散發的酒氣令周圍的空氣像是進了一個酒窖一般。

  重山坐在他身旁,安靜地沉思。他看著樊禮假裝睡著的模樣,不由得想起第一次他們見面的情形。那時他趕路回家,正好下著大雨,便躲進了一間小破廟,剛把火生好,就有一個大個子愣頭青沖了進來,手上握著一把黑色的刀,目光銳氣逼人,但是臉色煞白,一雙眼睛很不高興地瞪著重山,重山生性好客,便邀請他一起來烤火,誰知這小兄弟是個霸道的人,火是答應烤了,卻把重山趕到了一旁,還威脅說十步之內不準靠近他,否則就要他嘗嘗刀的厲害,他惡狠狠的樣子與那青澀的棱角很不相配。在重山看來,他就像一條不懂禮節的暴躁小狗,自己并不打算與他計較,于是默默地又在旁邊生了個小火堆。他時不時瞥一眼這個不講道理的家伙,忽然察覺他好像閉目養神了很久,仔細一聽,呼吸聲都沒有,臉色就如同死人一般,比剛進來時更加慘白了,還泛著青,該不是已經死了吧?他想,不知道是出于好奇,還是出于擔憂,他忘了遵從這位小狗的要求,躡手躡腳來到他身邊,剛彎下腰去探他的鼻息,一把手掌那么寬的刀,神不知鬼不覺地陰森森地抵上了他的脖子。重山至今還能感受到那刀刃留在脖子上的涼意。

  那人就是樊禮,記憶中的那張緊張的濕漉漉的面孔一瞬間就拉回到此刻昏沉沉,倔強而冷淡的側臉上了。

  重山嘆息道,“你為什么一直躲著我?”

  樊禮幽閉的雙眼緩緩睜開,淡淡瞥了一眼刀,冷哼一聲,“我躲著你是為你好。”

  重山凝重地看著他,“可你不想聽聽我是怎么想的嗎?”

  樊禮緊皺眉頭,“聽你說你是如何愛上清華的嗎,那還是算了吧,我一個字都不想聽。”

  重山苦悶道,“那你要我怎么辦,才肯原諒我呢?”

  樊禮哼的一聲,重新閉上眼睛,沉默不語。重山頹然地撿起地上的酒瓶,仰頭悶了一大口,酒氣瞬間沖向頭頂,將胸中那股混雜著忐忑和煎熬的勇氣帶向了嘴邊,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如果我去退親,你是不是就會——”

  聽到“退親”兩個字,樊禮倏地張開了雙眼,怒不可遏地沖他一頓大吼,“你說什么鬼話!”

  重山怔了,“你不是——”

  樊禮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兩手瘋狂搔頭,一雙眼睛憋得通紅,像要滋滋迸出火來,良久他才抓著重山的肩膀,瘋狂數落道,“你退了親,你叫清華怎么做人?你退了親,難道她就能嫁給我嗎?我是恨你,恨為什么偏偏是你!但我能怎么辦,清華說了,她是心甘情愿地嫁給你為妻,我也只好認了,再說了,你是我大哥,我還能真的和你翻臉嗎!你怎么能如此不珍惜她的情意?你這樣優柔寡斷,我怎么相信你能照顧好她?”

  樊禮滿眼都是恨鐵不成鋼的怒火,雖然還未動一丁點手,但好似重山已經挨了他千刀萬剮一般。

  重山凌亂地思考,半天才順著他的意思,小心翼翼地擠出兩個字,“那我,”

  樊禮不等他說完,便脅迫似地命令道,“你去成親!一日也不能給我誤了!”

  重山這才看清楚,原來樊禮只是嘴硬心軟罷了。這些天他早已慢慢消了氣,只是賭氣的孩子不能只有一個臺階。

  樊禮吐露心聲,“起初,我的確恨大哥你奪人所愛,可我仔細一想,清華從未愛過我,我這一廂情愿,對她來說,不過是強人所難,可我已經不是土匪了,又怎么能重蹈覆轍呢。”

  “大哥,我此刻是真心地祝福你,你幫我轉告清華,我會乖乖地去喝你們的喜酒。”

  他釋然一笑,算是和解。

  后來,重山把這一切都告知了我,我在聽到他思量退親時,心口也是忽地一緊,不知是什么滋味,但我很快便懂了,因為我知道,樊禮之于重山,便如同清愁之于我,我又怎么不能理解他的選擇呢。

  此刻,重山的眼里流露出深深的愧色,他第一次那樣直白而熱烈地看著我,使我完全不能避開,我只能聽著他清晰而深沉的話語載著千金一般的分量,一個字一個字地傳入我的耳朵,“喬姑娘,如果我不能娶你,我一定會后悔一輩子,我也會痛苦一輩子,但我也會因為把你放在心底,而幸福一輩子。”

  他輕輕拉住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那一刻,天地好像變色,時光快速飛躍,那洶涌濃烈的起伏變成一聲聲鑼鼓喧天,隨著鞭炮齊鳴,我拜別了堂上的父親,坐上了花轎。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
主站蜘蛛池模板: 雷山县| 湘阴县| 察哈| 渭源县| 崇明县| 富宁县| 同德县| 安图县| 天台县| 巴东县| 拉萨市| 偃师市| 大新县| 龙川县| 济源市| 长泰县| 泌阳县| 嵊泗县| 沙河市| 嘉荫县| 伊春市| 正安县| 黄平县| 阿拉尔市| 潼关县| 泰安市| 普兰店市| 乌兰察布市| 如东县| 丹凤县| 嘉义市| 河南省| 贵德县| 丹东市| 积石山| 界首市| 杂多县| 邻水| 大同县| 丽水市| 高唐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