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漸漸散去。

　　心羽始終沒出聲。

　　她佇立在潮濕的大街上，出神似地凝望著空氣中的雨霧。

　　細(xì)雨，微風(fēng)。

　　兩種尋常的天氣放在一起很自然，卻不知為何，令她想起一個人。

　　北堂令儀擔(dān)心地問：“你沒事吧？”

　　心羽的眼珠靜靜望著雨霧，說道：“令儀師兄，你能感知到附近有修行者出沒嗎？”

　　北堂令儀愣了愣，“有，不少。”

　　心羽眼神微顫，“在哪？”

　　“前面的茶樓里，大約有三四個，其中一個是紀(jì)副院長。旁邊的酒館多一些，約有十來個。”北堂令儀看了看從身邊經(jīng)過的路人，“剛才那個人的身上，隱約能感覺到一絲修行者的氣息。不過，這附近的修行者只多不少，大部分修行者平時都習(xí)慣于隱藏自身氣息，所以我并不能指出所有的修行者。”

　　心羽微微失望，說道：“我忘記了，這里不是摩引鎮(zhèn)，像這樣繁華的城市，是有很多修行者的吧？”

　　“是，有許多。”北堂令儀察覺到她的異樣，問：“哪里不對嗎？”

　　心羽搖搖頭。

　　是她的錯覺吧。

　　秦冉冉氣呼呼地跑過來，陰陽怪氣地說道：“心羽，你又想搞什么事？能不能安分一點？你知不知道紀(jì)副院長已經(jīng)在茶樓里等半天了？到時候我們休息好了，你沒休息好，紀(jì)副院長可不會等你！”

　　北堂令儀出面解釋，“冉冉，出了點意外，我們馬上過去。”

　　秦冉冉的語氣忽然變得嬌滴滴起來，說道：“令儀師兄，你就是太善良了，才會被她利用。”

　　北堂令儀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跟秦冉冉正常交流，索性閉口。

　　這時，秦冉冉突然原地尖叫一聲。

　　心翼嚇得一把抱住心羽的腰身，緊張道：“又怎么了？”能別一驚一乍的嗎？很嚇人的好不好？

　　秦冉冉三兩步?jīng)_向君敘，尖聲道：“阿敘，你受傷了！”

　　君敘側(cè)身閃避，避過秦冉冉的接觸，默默走到心羽的另一側(cè)。

　　秦冉冉早已習(xí)慣君敘的冷漠，她眼珠一轉(zhuǎn)，鎖住心羽，兇道：“你自己走路不看路，連累阿敘受傷，又對阿敘不管不顧，你對阿敘如此不在意，又為什么霸著阿敘不放？”

　　心羽無視秦冉冉，轉(zhuǎn)頭打量君敘，最終把目光停在君敘的手上。

　　那只手隨意地垂在君敘的身側(cè)，手指破損，鮮血從開裂的皮肉處緩慢溢出，一滴、兩滴，滴落在潮濕的地面，和雨水、酒水融在一起，逐漸變淡，直至無蹤。

　　這只手剛才打破酒缸、劈死黑馬，之后被他負(fù)在身后。他神情平靜，始終沉默，所以無人注意到那只手受傷了，直到他下意識垂下手，被眼尖的秦冉冉發(fā)現(xiàn)。

　　心羽皺眉，取出隨身攜帶的手帕，按在君敘流血的指上，問：“痛嗎？”

　　君敘搖搖頭，算是回答。

　　秦冉冉插話進(jìn)來，口無遮攔地罵道：“怎么可能不痛，你這個沒心沒肺沒心肝的死丫頭，怎么沒把你砸死！”

　　北堂令儀也皺眉起來，“冉冉，別亂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