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默默地跟在嚴川的身后，連頭都不敢回。

　　等到嚴川和心翼走遠，紀冰心累地嘆出一口氣，對心羽說道：“行了，把頭抬起來吧。”

　　心羽直起腰背，抬起頭，問：“紀副院長怎么會突然出現？”

　　自從國學院大門口一別，她就再沒見過紀副院長。她以為工作繁忙的紀副院長已經把她忘了，畢竟她不過是國學院里小小的雜工。

　　“我是南院的副院長，在這南院發生的事，我會不知道嗎？”紀冰很無奈地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去東院吧。”

　　“謝謝紀副院長替我和弟弟解圍，還讓我繼續留在國學院。”心羽微笑起來，這是她第一次對紀冰微笑，她說：“之前令儀師兄說您很好，我還不太信，現在我信了，您果然很好。”

　　紀冰沉默下去。

　　面對心羽的微笑，他忽然有種，這輩子再也擺脫不掉這對姐弟的錯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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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冰把心羽安排到東院的時候，顯然忘記了一件事——半個多月前，他把秦冉冉也塞進了東院。

　　于是，當心羽正式調入東院，成為東院掃地雜工的三天后——

　　“來來來！你們都過來看看這個人！”

　　一身素白色院服的秦冉冉大聲地招呼著附近的學生們。

　　國學院的學生們都是統一的素白色院服，無論男女都不許佩戴飾品，誰也不能靠衣裝打扮搶風頭，于是天生麗質的秦冉冉靠著一張臉，在學生當中相當受歡迎。

　　“怎么啦怎么啦？這個人有什么特別的嗎？”

　　十幾名學生圍攏上來，把手執掃帚的女孩圍在中間。

　　十幾雙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女孩。

　　女孩穿著灰撲撲的雜工服，盡管年紀和他們相仿，但顯然不是同他們一樣的學生。

　　秦冉冉仰起下巴，繞著心羽轉了一圈，說道：“聽南院的人說，這個人因為偷吃嚴老師的凈靈丹，于是被紀副院長趕出來啦！”

　　“不會吧？”一名學生夸張地道：“凈靈丹的售價都在千銖以上，這個雜工就是在我們國學院打雜十年也還不清債吧？”

　　另一名學生說道：“還不還得起先不談，關鍵是她不能修行，食凈靈丹對普通人沒有任何效果，不是浪費嗎？”

　　然后，越來越多的學生加入討論——

　　“就是啊，我們這些已經開始修行的人都沒福氣食用凈靈丹，她一個卑微的雜工，怎么有臉吃下去啊！”

　　“還雜工呢，她就是個小偷，憑什么小偷還要留在我們國學院，憑什么南院不要的人，要丟到我們東院？”

　　“對啊對啊，不能因為我們東院有兩個廢物，就把國學院的垃圾全丟我們東院吧？我們東院又不是廢物收容所。”

　　“不行，我們必須抗議！有個小偷在我們東院，我們沒有安全感！”

　　“對，趕她出去！小偷出去！”

　　刺耳的嘲諷、不善的言語，縈繞在心羽的耳畔。

　　心羽停下清掃走道的動作，安安靜靜地瞅著這群憤怒的學生們。

　　她不認為自己的一張嘴說得過他們十幾張嘴，既然說不過，不如不說。而且那件事是她自己心甘情愿攬下的錯，既然認錯了，她就不需要為自己辯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