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劉舒逸
花姨娘此時內心極不平靜。她不敢相信竟會有人逃脫她制造出的哀傷情緒。
如今,先前臆想之事是絕對不會出現了。自己不但沒有打敗藍滄海,反而成了他揚名路上了踏腳石。
事已至此,花姨娘也只好認栽了。在藍滄海忍耐到極限之前,麻利的溜下擂臺。
花姨娘的認輸,預示著藍家長輩級別的三強誕生了。
一個是實力高強,十支兼修的七言做文師藍滄海,一個是俊美無比,“冰”支大成的巔峰五言做文師藍輕,一個是未知實力,避開兩輪比賽的容夫人。
冠軍爭霸即將打響,究竟魁首花落誰家,眾人心中皆有自己的想法。
有人支持藍滄海,畢竟年齡擺在那兒,可能他吃過的鹽巴都比藍輕吃過的粟米多。況且,在方才的戰斗中,藍滄海不止修為高強,而且心性堅定,足以說明他有能力應對任何突發狀況,自然是給他的勝算加分的。這顯然是看輕藍輕的一派。
有人力挺藍輕,雖說第一輪他與玉姨娘的戰斗有趁人之危之嫌,可第二輪他展現出來的實力絕不是一個二十多歲年輕人所具備的。以如此少之年紀,有如此強之實力,天賦與努力自不必說,恐怕藍輕身上會有更驚人的爆發力。少年天才,是人們樂于見成的。他那一身無懈可擊的冰裝,人們真的很難想象會是怎樣的敵人能夠突破他的防御。有這些想法的人顯然是不太看好藍滄海之人。
三人比賽,幾乎所有人都在藍滄海或是藍輕的隊伍戰隊,只有零星之人認為容夫人能夠奪魁。而他們的想法還不太純潔,無非是有內幕啊!謙讓女子啊!
“我看啊,二夫人真沒準兒就是最后的贏家。哪里會有這么巧合的事,比賽兩輪,兩輪都幸運的被輪空。分明是沒有實力,卻怕丟臉嘛!這點上,我就十分佩服花姨娘,有實力,還不怕輸,與高出自己兩個等級的二爺作戰卻好不見怯場。我看,若非藍二爺心腸太狠,輸贏都未可知。哪像二夫人,至今還是個縮頭烏龜。不過,她既然能躲了兩輪,說不準就真的會繼續做手腳。對手之一還是她夫君,怎么可能不奪魁呢!”一人似乎看透了一切,頭頭是道的分析著。
這人就站在來到擂臺下方,為了近距離觀看爹娘比賽的藍容若身邊。藍容若眼神飄過來,附和這人的人立馬住了聲,只有這人還不知死活的繼續“分析。”
“呵,是你實力不濟,心存嫉妒才如此詆毀夫人的吧!”一個女聲乍然響起。
先前之人的話用意實在太明顯。分明不是單純的直抒胸臆,而是有預謀的要貶低娘,順便抬高花姨娘。這讓藍容若不得不懷疑這人的身份,以及是否是受人指示。
陡然聽到一聲突如其來的打抱不平,事情似乎變得有意思了。藍容若收回了邁出去的腳,準備以不變應萬變,看看是何情況。
“你這人怎么說話呢!不會說話就別說,沒人拿你當啞巴!我怎么了,我不過是分析了一番,好歹有不畏強權的勇氣。你呢?不問是非便拍容夫人的馬屁,真是不知好歹。”這人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譏。
“你僅憑兩輪比賽便斷定有內幕,未免太“斷章取義”了吧!如此學識倒是頗有井底之蛙,目光短淺的風范。”說話的女子回擊著。
“瞧瞧,瞧瞧,我不過是剛剛在臺下客觀的分析了一番,便立刻有站在容夫人一邊的人站出來,不是有黑幕是什么?”
“黑幕?”藍容若清冷的聲音適時在這人耳邊響起。
時機到了,藍容若索性露出身形。
聽到又有人在身邊說話,其他附應自己觀點的人們聲音早已消失。空氣似乎突然凝固,這人感到一絲不妙,卻還是要轉過頭看看是何狀況。
撞上藍容若似笑非笑的目光,這人臉上有一瞬間的赤紅。可很快,便收下羞赧,恢復了如常的表情。“原來是大小姐,難道您也要同這女子般與我計較嗎?我不過是說出自己的想法見解罷了,連家主都沒有做出獨斷專行之舉。”
這人還真是巧言令色。藍容若仿佛嗅到了獵物入網臨死前的拼死掙扎,饒有興致的看著他。
素來遵循寬以待人的藍容若從來都不與人交惡。真正有沖突也多為大奸大惡之人,她只需做出“背后捅刀子”之事,面上依舊是那個溫柔親和的人。
如今身份變了,位居高位,不小心便會使自己的形象受損。必需要細心經營,譬如現在,她應該言辭犀利的反擊,來在眾下人面前樹立主子的威嚴。卻又不可太過,以免留下惡毒之名。
“我為何不能同你計較?且不說我娘到底實力如何,單說你抬高姨娘的身份,貶低夫人的身份,嫡庶不分,不敬主子,我便有充足的理由懲治你。家主廣開言路卻也是針對有才有能之人,絕非你這樣只會背后嚼舌根的小人。況我不是家主,只是個十幾歲的女子,還真是沒有成長到擁有祖父那般偉岸的胸懷。念你初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自己去管家那里領二十個板子吧!”藍容若一口氣將心中的話簡要的說完,想著要用什么方法神不知鬼不覺的處理掉他。對待敵人,她永遠相信“斬草要除根,否則春風吹又生。”
“是。”主子已經下令,此時再做掙扎也顯得蒼白無力,這人只能灰溜溜的隱匿在眾人中。
至于這個先前為娘出頭的女子,藍容若只知她無惡意,卻不敢肯定她是否沒有其他用意。
按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藍容若先前的身形沒有著重隱藏,也不排除這女子是見到藍容若在一旁才站出來出頭的。
果然,藍容若向此時練武場人煙稀少的避雨棚處走去,就見那女子跟來了。
停下繼續前行的腳步,轉過頭,藍容若看著那女子,等著她先開口。
這是個約摸十一二歲的女子,因為高挑,方才藍容若竟沒注意她的實際年齡。
見大小姐準備聽自己說話,這女子滿臉欣喜,卻不慌不忙的將自己的意圖娓娓道來。
“小姐,我爹是劉柳月,我娘是何逸群,都是二爺的手下。在加速膜開啟前因為黃家的追殺而被令尊所救,自此效力藍家。原本,在這十多年中,我們一家三口,算上我二叔,日子過得很是幸福溫馨。您父親又是個和藹可親的主子,從不虐待下人。又與世無爭,手下甚是輕松。可如今加速膜即將關閉,這也就意味著我們家不再閉塞于一隅,將與外界接觸,更是有機會報仇。我爹娘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可說句不好聽的,小姐您別介意。二爺的不搶不爭對我們來說反倒成了一種阻礙。照這樣下去,只怕我爹娘在藍家不會有青云直上的機會。地位與權勢不能得到提升,接觸不到黃家的中心人物,報仇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就如現在,我爹娘想與令尊請辭,卻被上面的人壓下來了。不但不上報,反而還肆意嘲笑。我爹娘這幾日十分頭痛,無可奈何,今日見到小姐,我便出此下策,還望小姐您能與二爺說明此事。”
劉舒逸的清晰邏輯與適當的說話技巧使藍容若對她十分看好。
“將此事轉告給我爹自然不是不可能,可如此,我爹豈不是會損失兩位人才了嗎?這可是虧本的買賣。不如……用你來換如何?”藍容若面上帶著深不可測的笑容。
劉舒逸面上先陰后晴:“當真?舒逸當牛做馬,在所不辭。”說完,她竟是要直接行主仆禮。
“你先別急。”藍容若拉住她。
“我的確可以幫助你爹娘離開我父親的手下。可他們可想好今后的去路?既然認定要擁有一定的地位,可你們能肯定一定會遇到伯樂嗎?”
劉舒逸沒說話,心中何嘗不知這的確很棘手,是冒險之策。
對上藍容若清澈明亮的雙眼,一個決定悄然而生。
“不知小姐可愿收留我一家?我爹擅長謀略管家,我娘是初級五言做文師,我二叔是巔峰五言做文師,我是巔峰成語做文師。”
藍容若點頭,很是滿意,剛要回應,便被急忙跑來的鹿麟打斷了。
“小姐……”鹿麟氣喘吁吁的趕來。
“什么事?”見鹿麟表情不好,藍容若心中“咯噔”一下。
“夫人有小產的跡象,二爺讓您趕快趕回去。”鹿麟顧及到身邊還有別人,示意藍容若離開,小聲道。
“什么?”這下藍容若真是無言顧及劉舒逸了,一溜煙的跑沒影了。
“真是不好意思,小姐有急事去處理。”沖劉舒逸解釋完,鹿麟同樣迅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