岷山腳下,兩里之外。
“慕輕塵被溫言奕帶走了嗎?”
“是。”藍色衣袍的男子淡淡回了一個字,不辨悲喜。
“可白蘇慕那邊怎么還是沒動靜?”白亦潯轉身問身邊的下屬,“怎么回事?”
“回殿下,溫言奕對慕輕塵似乎沒有做什么過分的事。大殿下送給她的鳳骨是要感知到她的血,才會向大殿下傳遞信息。”
“哦?還有這事?”白亦潯挑了挑眉,笑得意味深長,怪不得之前堂庭山上,他跟蹤他們二人,慕輕塵劃破手臂放血沒多久白蘇慕就跟來了,原來是這個道理。只是那鳳骨是個靈物,能感知的東西必定也富有靈氣,這慕輕塵的血...
有趣,十分有趣。
“你是從何得知的?”
“回殿下,是溫言奕說的。”
白亦潯笑著點點頭,溫言奕再怎么像人,骨子里也是個畜生,動物天生的嗅覺,不會錯,白亦潯轉身又對藍衣男子道,“霽藍帝君遲遲不讓溫言奕對慕輕塵動手,是念著師徒的情誼嗎?”
“輕塵她畢竟是我徒兒。”
“先前南陌尋用你兩個徒兒威脅你,也沒見你要救她的意思。這會想起她是你的徒兒了?”白亦潯話里滿是嘲諷的意味。
藍靖籬臉色有些難看,“是我無能,不得護她周全。”
白亦潯嗤笑一聲,“那你是覺得,這次你有能力救她了?”
藍靖籬唇色泛白,“臣不敢。”
白亦潯冷哼一聲,指著下屬,“告訴溫言奕,他要是再不動手,就由我來替他動手。”
岷山之上。
手腕腳腕被玄鐵鏈勒出的痕跡滲著血,額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匯成線淌入頸間,女子神色惘然,眼神空洞洞的看著前方。
“外界總有傳言,說昆侖山上有位奇女子,居然打動了大殿下那顆堪比頑石的心。現在看來,你們二人之間也不過如此嘛。”溫言奕端坐在輕塵對面看著她。
身后那扇小小的鐵窗透出的光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圈淡白的光暈,說不出的冷清。
“你可知是誰叫我綁你來的?”
溫言奕看她沒有反應,又繼續道,“是霽藍帝君,藍靖籬,你的師父。”
女子的神情終于變了變,將目光轉到他身上,嘴唇動了動,卻沒說出一個字,然后又緊緊閉上了眼,將臉側過去,不再看他。
“還不肯開口嗎?說來你們這些神族人族的情感,真是脆弱的不堪一擊。不就是功名利祿,還真要追尋一生不成?”溫言奕笑了笑站起身來,走到輕塵面前,“我以為白蘇慕會來救你的,現在看來我的算盤打錯了。”
輕塵閉上眼,依舊默不作聲。
“照今日這情形,或許我將墨軒若綁了,白蘇慕就會來了?不過這樣一來,藍靖籬又該心疼了。哎,真是讓人心煩意亂呢。”
輕塵睜開眼,皺著眉看著溫言奕,“你講這么久不會累嗎?一個人絮絮叨叨的不會無趣嗎?沒人回應你你都不尷尬的嗎?”
她心下對溫言奕那些話是沒什么感覺的,經歷了那些大大小小的事后,若她還不能看開,就是她的錯了。
她只是有些煩躁,站著這么久,手腳酸痛,不能休息就算了,耳邊還不能得個清凈。他說話便罷了,還凈是些廢話。
除了她是藍靖籬叫他綁來的出乎她意料以外,其他的是個人都會明白的吧。山下兩幫人面對面虎視眈眈一觸即發的作態,不為追求功名利祿,難不成是要斗蛐蛐嗎?
至于情感脆弱的不堪一擊,不過是她與他們之間的問題罷了,他們之間存不存在情感都兩說。
溫言奕顯然被她的態度驚到了,她卻笑笑,“能勞煩閣下閉上嘴嗎?我想休息一會。個把個時辰之后我們再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