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深深地籠罩了靖都城,楚桃站在無名橋上,將一個又一個石子扔進水里。
師父,王爺,楚佑,他姓楚,是楚靖國的那個楚,那他是誰,又是哪個王爺?
王?那天燕澈告訴她,這世上并不是人人平等的,楚靖國有王,可以決定別人的生死;更有眾多的達官貴族,可以決定甚至改變別人的命運。
三個國家,表面是和平共處,但暗地里的明爭暗斗,利益關系是數不清的,亂世爭霸中,沒有是非對錯,只有弱肉強食。
王爺,為什么偏偏是王爺?
楚桃想著想著,又向水中扔了個石子。
出來找楚桃的燕澈看到了獨自一人站在橋上的阿桃,心里突然有一陣心疼,靜靜地走到她身邊,輕聲說到:
“夜里涼,回去吧。”
“師父他,真的是個王爺?”楚桃弱弱地問到。
“嗯,他是余安王,楚靖王的弟弟,當年的六皇子。”
“你早就知道了嗎?”楚桃轉頭反問到,眼神里盡是敵意和慍怒。
燕澈點點頭,向楚桃致歉到:“對不起,不該瞞你的。”
“你的確不該瞞我,但也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我知道,你也是有苦衷的。”
“只是,現在你叫我如何去面對他。”
燕澈聽罷,心里不由地松了一口氣,阿桃不怪自己就好。
可是,眉目剛舒展開的燕澈,又不由地緊緊蹙起了眉宇,輕聲對楚桃問到:“你在意他的份嗎?”
楚桃呆忙的又往河里仍了一塊石子,搖了搖頭:“不知道。”
燕澈走近了一點,“那我換個方式問,現在你知道他是余安王了,那你還會把他當作你師父嗎?”
這話一聽,楚桃不禁一愣,微微眨了眨巴眼睛,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蹙眉看向他,驀然一笑。
“謝謝你,我知道怎么做了。”
看著楚桃柔和的笑容,燕澈也不禁回以一笑,而此時的楚桃已跑回了客棧。
其實燕澈說的對,無論師父是何種身份,他都是自己的師父,這一點,永遠也不會變。
這時的楚佑已然起身下了床,看著楚桃走進來,不禁轉頭看了過去,剛準備走過去時,楚桃卻立馬上前扶住了他,對他嫣然一笑。
“師父這可是在我面前第一次受傷,在怎么地,也得讓我發(fā)揮發(fā)揮作用吧。”
楚佑見她甚是玩味的笑容,眉目當即一蹙,神情甚是驚奇地抿嘴看向了她。
嗯……如果給現在的楚佑配上一句詞的話,估計可以是:你想干什么?
而楚桃看著卻笑得更深了,“照顧你。”
楚佑:“……”
月色當空,楚桃替師父清理好傷口后,便給他蓋上了一層被褥后,帶著他坐在窗前賞月。
嗯,沒錯,就是那種楚佑將腦袋靠在楚桃肩上的那種靠著。
直到夜半,鳳顏終于忙完了手頭的事情后,才過來準備接楚佑。
她剛一進門就看見兩人對著月光依偎在一起,神色不禁黯然了一下,眉目微垂。片刻后,才咳了一兩聲。
楚佑聽著動靜就轉過了頭來,見是鳳顏,于是又溫和地看向楚桃說到:“我要走了,明日再把你接近王府,可好?”
“好。”楚桃輕輕一笑溫和回到。
大年初三的早晨,太陽探出了大半個頭,雖還是過年,但早朝是要上的。
楚瑜這天早早就起來了,在金梁殿里等著戰(zhàn)荊,昨天本想去見那位姑娘的,但沒想到,他還沒有去,派去跟蹤并保護那位姑娘的人就不見了。
“大王。”戰(zhàn)荊匆匆走進來。
“屬下查探過了,那位姑娘沒事,昨天夜里已經回客棧了,只不過,她似乎還帶著一位受傷的男人,因為夜太黑了,所以屬下不清楚是誰。”
楚瑜舒了一口氣,“她沒事就好。”
“對了,景王的事,你查得怎么樣了。”
“屬下查過了,證據都是真的。”
“嗯。”楚瑜沉思地點點頭,“先上朝吧。”
金鑾殿里,楚瑜坐在龍椅上,聽著官員們述職。眼睛掃過左邊一列,發(fā)現余安王沒有來,于是作了個手勢叫停。
“余安王怎么沒有來?”
這時刑部尚書出列說到:“啟稟大王,余安王昨日遭刺客襲擊,被刺傷了腹部,所幸被一女子相救,現在府中養(yǎng)傷,只怕這幾天都不會臨朝了。”
“哦?”楚瑜來了興趣:“佑弟的武功也是很高的,是哪個刺客,竟能傷了佑弟?”
“稟大王,是有十個刺客一起刺殺的余安王。”
“怪不得,那刺客呢?可有查清楚是何人指使?”
“臣接手案子時,刺客已經全部伏法了,無從查起,只不過臣在刺客的身上發(fā)現這個。”
說著,刑部尚書將一個令牌呈了上去。
楚瑜拿起令牌看了看,就把令牌遞給戰(zhàn)荊,示意他呈給景王。
“景王,你看看,這可是你府中的令牌。”楚瑜對景王說到。
景王拿著令牌,看了看,驚恐地回到:“大王,臣冤枉啊,臣怎么可能派刺客去刺殺余安王呢?”
“哦?那這令牌你如何解釋呢?”
“臣,臣不知道臣府中的令牌怎么會在哪些刺客身上。”
“不知道?”戶部尚書打趣到:“景王,您府中的令牌,您說不知道?”
“我,,大王,臣冤枉啊!”
“夠了。”楚瑜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議論,在適當的時候打住了他們。
“此事就交給刑部審理,還有,戶部尚書呈給朕關于景王賄賂官員,收買武將的證據,也一并交給刑部,戶部尚書從旁協(xié)助。”
景王驚恐地聽著,大叫到:“臣冤枉啊,大王臣……”
“退朝。”
楚瑜剛一上朝就聽到這種事,心里正煩著,又怎么聽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