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鎮休養了幾天,忘情身上的毒已經基本清除了,腹部的刀口也已經愈合的差不多了,淺藍吩咐翠濃采買一些必備的物品和藥,打算明日一早就走。傍晚,淺藍決定還是去找忘情,打算套出點掏心窩子的話,忘情醒后雖然說自己什么都忘了,但是那雙眼睛是騙不了人的,自己探脈時已探出他有著極其深厚的內力,想必武功也是極好的,況且普通人哪能受那么重的傷,單憑他一句忘了就收留他,再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煩,那自己還能看到遼闊的北方嗎,還有自己和翠濃畢竟是女兒家,如果身邊跟著男子,還是多有不便啊。不行,今晚一定要套出點東西來。如若他真是普通人,倒也不妨做個伴,要是他別有用心還是個麻煩,自己斷不會留下他。淺藍拿了一壇子酒來到了無情的房門前,敲了敲門,“進來吧,恭候多時。”得嘞,那人一開口,淺藍這心就跳了一下,他竟猜到自己要來找他嗎?算了。來都來了,不把話套出來,自己也不甘心,推門而入,忘情靜靜的坐在桌前,淺藍不客氣坐到了他的對面,酒隨手往桌子上那么一放,“忘情,我們今晚喝個痛快,不醉不歸,”忘情微微一笑,“好,不醉不歸。”淺藍端起一杯酒,說道:“忘情,現在正式的認識一下,我,云淺藍,十六,柳州人士,看你的樣子應該比我年長吧?”“嗯,應該是吧。”忘情就勢應道,這人倒是挺滑,還是先灌他三大碗酒,要不他不會吐口的,反正自己提前已經服了解酒藥,喝多少都沒問題的,又往酒里加了點迷魂散,不信他不招。“忘情,既然你比我年長,我應尊你為一聲兄長,小弟先敬你三杯,可好?”忘情幽幽一笑,也沒說話,端起酒杯就喝,很是豪邁,淺藍又將杯中斟滿,“小弟有一事想問,不知兄長可否解答?”“嗯,藍兒但說無妨。”藍兒?忘情這廝竟敢直呼自己閨名,是有心還是無意?這名字從他嘴里叫出怎么這么不舒服呢,勉強壓下心里的不痛快,淺藍還是問道:“兄長能否告訴我你還記得些什么?你的武功是哪里學的?”問得很直接,因為這會兒酒里的迷魂散怕是已經發揮了效用,“藍兒,其實只要你想知道的,我是一定會告訴你的,如若我告訴你我什么都記得,只是不想再過那樣的日子,打算從新活一回,你可信?”說完忘情就緊緊地盯著淺藍,淺藍心里一驚,這廝果然是什么都記得,也好明人不說暗話,既然人家都把底亮出來了,自己要不下點猛料豈不是對不起人家,“忘情,告訴我你的一切,如果你信我,還想和我結伴而行。”淺藍淡淡的問著,也沒看他,心里卻琢磨著按說服了迷魂散的人這會兒早蒙了,可是這人不像神智被控的樣子,怎么會這樣?還是他是個百毒不侵的主,那豈不浪費了自己的迷魂散,這藥可是很難配制的,淺藍還在想著,卻被忘情的話打斷了思緒,“藍兒,我是個孤兒,無牽無掛,況且我已經死過一次,所幸被你所救,我已決定忘卻以前,留在你身邊報答你的恩情,如若蒙你不棄,我定會一路相隨,如若你還是決定和我分道揚鑣,我-----”忘情一頓,“哦,你怎么?”淺藍倒是想聽聽,分開會怎樣,“我已無牽掛,自當消失罷了,”忘情說完就偏開了頭,可那緊抿的唇還是透著那么一股子憂傷,淺藍思索著這個消失指的是什么,是離開還好,要是厭世就不得了了,自己好不容易才救下了他的命,還用了她那么多珍貴的藥材,要是他不想活那自己豈不白白費了那么多的藥材,要是留下他,怕也是多有不便啊。思索再三,還是又問了一句“忘情,如若我給你一些銀兩,你可以云游四方,做你想做的,從新開始可好?跟著我怕是委屈了你。”淺藍做最后的努力,“藍兒,你不愿意我跟著,直說便罷,我會離開的。”忘情終還是心里一苦,前塵舊事一如過眼云煙,自醒來后就散了,心已死,已無任何留戀,可是自醒后看見淺藍那恬靜的睡顏便再也移不開眼了,已死的心竟有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很想留在她身邊,可是就連這樣也不行嗎,忘情起身微微拂手,算是拜別,眼里再無一絲波瀾,轉身便走,淺藍心里一酸,就鬼使神差的說了句“要不,就留下吧。”忘情聽到剎那轉身,眼里流光四濺,“真的?”淺藍一怔,剛剛自己說了什么啊,天吶,怎么就同意他留下了,得,這可怎么收場,無奈話一出口,覆水難收,只能硬著頭皮應著“嗯,我正缺個護衛,你要不嫌棄就留下吧。”說罷看也不看的離開了,忘情嘴角微微一翹,竟是滿面春風,這一瞬心里劃過絲絲的甜,以后自己就不是一個人了,望著淺藍急急行走的身影,竟是再也難以移開目光。而此時的淺藍心里正亂,剛才看見忘情那副表情,心里就覺得有點澀,更是不知道怎么就答應了他留下,唉,撫著自己的額頭,淺藍有些迷惑,想了許久,終是得出一個結論,就是忘情吃了自己的好些珍貴的藥材,自己要是對他不加以利用,豈不是很賠,況且自己一路向北游醫,說不上會發生什么事,他的武功不錯,路上要是有他護衛,安全算是無憂了,嗯,就這么決定了,淺藍想通了困意就浮了上來,管他呢,先睡個好覺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