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四點鐘,陽光明媚。像打坐似的盤腿坐在教室外的圍欄上,看下面不遠處操場上蹦跳的男生。
今天是周末,這里是生化樓八樓,沒有電梯,所以,沒有課,也沒有吃飽了撐的爬上八樓來自習的學生。
所以,我毫不在乎的用這個姿勢坐在這里看我想看的人——盡管視線上有點遠。
安儀,我的名字,圣光大學大三化學系學生。
圣光,光聽名字就讓人覺得土到掉渣,與之匹配的是,里面的學生,背景非富即貴。當然,也有很少很少部分的例外,如我,靠成績。
不是每個第一名都能收到他們的錄取通知書,也不是每個沒什么背景卻同樣在此就讀的人都是第一名。他們的選擇標準我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只是簡單的做著我的第一名,靠全額獎學金在這個學校不動聲色平淡無奇的過著。
現在,我看著的,是一群魅力四射的男生,是這所學校里眾星矚目的七個青年才俊,圣光七子。
哦,聽聽,圣光七子,真是土到無以復加的名號,赤*裸裸的抄襲了人家‘七劍’。不過土歸土,平心而論,若是仗劍論英雄的古俠時代,并不虧了這抄襲。圣光學生會名聞世界,從校史來看,在這里占有一席之地的,不管多么微不足道,出去后不是高層政客就是富豪,而他們都是學生會的骨干成員。看看,富貴的出身也就算了,俊美的外形也就算了,可是老天居然沒有應景的給他們二世子該有的頹廢和無能,這就絕對的證明了老天的不公。
這里最耀眼的應該是凌志洛吧。非要比喻一下,我們這些無名之輩若是野鳥,那六子便是天鵝,而凌志洛該是那獨一無二的鳳凰。那個人擁有一切富家公子所擁有的缺點和外在上無人可及的優點,最重要的是,他不缺才華。簡直就像是依著言情小說家對夢幻男一號的描述而生的。
這樣著重渲染,其實只是為了側重一件事,上周他想要追我,被我拒絕了。
回想凌志洛那天的神情,是有被打擊到,但也僅此而已。不要以為他就此對我狂追不舍,他身邊可不缺女孩。本校的外校的,學生的社會的,快則一月一換,慢則三月一換,唯一的值得稱道的是被他甩掉的女孩子也都還活得好好的。況且,即使被他甩了,在這個變態的學校里,曾經成為過他的女友居然也是一種驕傲。
我不是欲擒故縱,也不是自卑不敢相信進而拒絕接受,更不是清高孤傲到鄙視他的程度。我自己也是七子親衛隊的一員,隱性的。
話說回來,我拒絕是因為我喜歡的是樓下那七個中的蕭葉桐。如果是他來追我,我一定馬上就答應。可惜不是他。不過也有點好處。他們七個向來一起,凌志洛追我,他們自然也會跟著注意到我,尤其在凌志洛敗北之后。
不過直到現在,我也沒明白自己是怎么讓凌志洛起了追求之心的。我一直都很低調的。
長相在這遍地天生的和后天的美女的學校里非要用個好聽的形容詞說就是干凈。雖然是第一名,但也僅限于每次可以拿到獎學金的期中和期末考試。從來不逃課,從來不參加任何社團活動或者比賽,不和別人說一句非必要的話,整天捧著厚厚的書在教室、圖書館、餐廳和宿舍幾個固定點來回。若不是因為每次都拿獎學金讓班主任和幾個系班干部微微的上了心,大概沒有一個人會認得我。抽離來看,自己都覺得自己實在太平凡了,沒有任何優點或者特色可言。
起碼,沒錢沒勢沒長相的我應該擁有出眾的絕世才華配著恃才曠物的清冷氣質,或者善良燦爛到白癡的人見人愛的性格配著天真純善的氣質,再不濟也應該擁不凡的聰明和見風使舵審時度勢以使自己脫穎而出的本領。沒有。連聰明都不會有人評給我,畢竟我每天都這么用功的啃磚頭,期中期末若不拿個第一名是智商有問題的表現了。
樓下籃球場的男生似乎打夠了,停下在場間分散的站著交談。距離遠了面目有些模糊,但可辨別出蕭葉桐。這七個人,我也只認識蕭葉桐和凌志洛,其他人聽過名字但不知道誰是誰。我有輕微的面部識別障礙,基本上換身衣服就可以讓我認不出,除掉特別接觸過的。
蕭葉桐忽然抬起頭,看向我的方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更看不出他是不是在看我。心跳有點加速。他偏了頭和身邊的人說了些什么,那人也抬頭,說了什么,然后其他人也跟著抬頭看過來。
開始有點確定他們是在看我了。
視力不知道怎么樣。
我不是故意的。我根本不知道他們會來這個籃球場打球。剛好想曬太陽,剛好看到他們在打籃球,剛好聽到‘蕭葉桐’這三個字,所以就坐下來看了。
小心的跳下圍欄,面無表情的轉身進教室,迅速的將桌上的東西掃進包里,瞄著腰下樓。
以聽到的關于凌志洛的傳聞來看,這個極度自大的家伙看到曾經拒絕他的人花癡般的看他們打籃球是極有可能過來一探究竟的。我又不是白癡,當然不會現在離開好在樓下和他們撞上。在三樓的一間空教室里隨便挑了個座位便開始走神兼看書,中間似乎有聽到一連串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