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后,大陳臺城皇宮,含章殿。
“事情怎么會這樣!我皇家莫愁圍場內怎么會有刺客先暗殺姮兒未遂現在又如此重傷了叔獻!”自從兩個時辰前莫愁湖樂游苑里的莫愁圍場刺殺事件發生之后,遇刺幸免的阿姮和不幸被重傷的陳叔獻立馬被移回了皇宮,而眾人聞此驚變也紛紛收了消夏玩意、立刻回宮。此刻,錢貴妃錢綰的含章殿內,大陳皇宮里最資深的老太醫徐敏齋和太醫院的骨干太醫袁煦、袁熙正在拼盡全力醫治遇刺重傷的皇九子河東王陳叔獻;方才遇刺受驚的阿姮、璇璣也在接受診治。而陳頊得知愛女阿姮竟然遇險、望著剛才還意氣風發、談笑風生的愛子陳叔獻此刻竟如此病危,氣怒交加,大發雷霆。
“父皇(陛下)息怒。”此時方才莫愁湖消夏宮宴上的諸人皆聚集在含章殿里。得知如此莫愁湖驚變的消息、看到陳頊如此震怒,皆低頭惶惶。
陳頊坐在含章殿正殿內,環顧階下眾人,鷹眼深勾,意味深長。其實,通過方才只聽命于陳頊本人的皇家暗衛密探之報,陳頊已經知道了實情——其實這次刺殺是陳叔陵策劃意在刺殺太子陳叔寶的,只不過派去的殺手只認太子才有的金弓,故遠遠望去皆連兩次把背著陳頊本人借與金弓的阿姮和持有陳頊秘賜金弓的陳叔獻誤認為是陳叔寶,出箭暗殺,這才誤驚了阿姮、誤傷了陳叔獻。陳頊對于陳叔陵如此陰毒膽大的弒兄行為自然是大為惱火,但到底陳叔陵是自己的親兒子、當年自己也對陳叔陵的生母彭蘭心有所虧欠,且到底陳頊最終所望的是調節陳叔寶、陳叔陵之間的兄弟關系以達到日后他們兄弟二人能君臣相輔的和諧局面,故而陳頊只能暗中處理此事。
陳頊定了口氣,對眾人語氣沉重道:“方才,朕已經派人調查過了。刺殺現場,有一枚北周官府印鑒遺落,極有可能是北周刺客所為。此事朕自會處理,一定還姮兒和叔獻一個公道。”
語罷,陳頊特意深深望著陳叔陵,目光復雜:“叔陵,朕此番命你護衛狩獵,卻出了如此遇刺之事,乃是你失職。朕,便免去你揚州刺史之職,命此次護駕有功的叔慎接任。你便待在始興王府里閉門思過三月吧!”
陳叔陵聽到父皇陳頊如此命令,立馬抬頭,從父皇震怒的眼神里,陳叔陵似乎察覺出父皇對自己是幕后主使的了然,便不敢再說話,眼神惶恐又飄忽,低頭應道:“是,兒臣知錯領命。”
眾人聽到陳頊如此說,皆覺得有些閃爍其詞、可疑不足信,但既然陳頊發話如此,眾人也不好多問,只能道:“是。陛下英明。”
一會,太醫徐敏齋出來,語氣沉重道:“回稟陛下,河東王乃是中了毒箭。此毒應出自東瀛,雖不如‘見血封喉’一般厲害,但攝入量過多,已傷及河東王五臟六腑、閉其經脈。雖一時不至于傷及性命,但來日可不好說啊。臣等已盡全力救治,但現在唯有靜養,以觀后效。”
河東王陳叔獻的生母錢貴妃錢綰聽到此消息,當場昏厥。陳頊亦是崩潰,猛咳出一口血,顫抖倒地。
六個月后。
太建十二年,十二月,庚辰,河東王陳叔獻卒,年十三,贈侍中、中撫將軍、司空,謚曰康簡。子孝寬嗣。至德元年,其子陳孝寬襲爵河東王。陳帝陳頊大哀,為之輟朝三日。
同月,甲子,北周以大丞相楊堅為相國,總百揆,去都督中,大冢宰之號,進爵為王,以安陸等二十郡為隨國,贊拜不名,備九錫之禮;楊堅受王爵,十郡而已。
于是乎,這場本該天倫和樂的莫愁湖消夏宮宴竟然就這般演變成了兄弟刺殺、手足相殘的天家權謀悲劇。而再次浮沉驚變中,阿姮與楊廣的彼此情愫卻更慢慢滋養發展,而大陳江山的沉浮未來卻又更添未知變數。
莫愁驚變,暗變天地,明煥流年……

瑤珖
在大陳皇室的莫愁湖消夏宮宴中,素來覬覦太子之位的陳頊的皇二子始興王陳叔陵策劃刺殺太子陳叔寶卻誤殺了皇九子河東王陳叔獻,引發大陳皇室之內的驚天宮斗爭權。 廣姮愛情主線方面,在此莫愁驚變中,楊廣剛好偷來建康與阿姮相會、恰好舍命救下阿姮,二人之間的互生情愫漸漸深化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