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領獎臺上下來，王小青差點摔了一跤。
……
方才領獎的時候，也沒聽清楚評委老師的點評，只知道臉上燙的厲害。因為在眾目睽睽之下徐凡一直死死地握住她的右手，直到頒獎嘉賓和禮儀小姐帶著獎杯和獎金過來，他才松開她的手。
頒獎的評委是這幾年上海風頭最盛的Coser“白澤”大大，微博粉絲數就有二十萬，說“大大”可能不合適，也許該叫“巨巨”才合適。
看著“白澤”給王小青投來溫柔的微笑，徐凡上前一步擋在前面，死緊地握住“白澤”的手，看似友好交流，實則暗自較勁。搞得旁邊負責端著獎杯和獎金信封的禮儀小姐尷尬極了，干咳好幾聲。
徐凡看著“白澤”的臉由白變紅，由紅變青，才滿意地松了手。王小青長舒一口氣，對“白澤”的好感暴增——脾氣是有多好才能沒當場發作？
臺上太磨嘰，臺下就開始議論紛紛。“白澤”揉了揉自己的右手，輕笑嘆了一口氣，接過獎杯遞給徐凡，而后又將信封遞給了王小青。
王小青接過沉甸甸的信封心里有些感慨，這個第一名得來，可以說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誠然，這結果對得起這段時間的排練，只是王小青沒想到比分會這么懸殊——第二名的社團在人氣投票環節就比他們少了五十多票。
頒完獎，就是前三名社團和活動主辦方及頒獎評委合影。王小青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只記得徐凡這混賬又一次抓住了她的手。
……
“小心一點啊。”徐凡眼疾手快地扶住王小青。看了一眼跟在王小青身后的另外一個社團的代表。嚇得人家往后一縮。
“唉你別……動手動腳……”王小青皺著眉頭推開徐凡，飛快地蹦下臺階去了。
徐凡想要跟上，沒想到路過觀眾席的時候被幾個妹子拉住要合影，一路受阻各種客套之后，等徐凡追到化妝間，王小青已經卸好妝換好衣服了。
此時，王小青靠在化妝桌上，正在和肖曉商量什么事情。
徐凡走過去問道：“其他人呢？”
肖曉扭過頭來回道：“他們去隔壁賽區現場了，說是雙人賽那邊還有表演。”
“嘖嘖，還真有精力啊……”徐凡走到臺邊放下獎杯，對著鏡子小心翼翼地把頭上的角給摘了下來，“我們這個第一得來是不是太寂寞了點。”
肖曉不說話，王小青聳了聳肩。確實，和初賽取得第二成績的時候大伙的反應比起來，現在大家的反應是過于平淡了些。但那也是有原因的啊——畢竟這個成績就意味著他們要參與全國決賽了，那個壓力得有多大啊……
“對了，我剛正在和曉曉討論，說這次的獎金可不可以拿一部分給小魚……感謝一下她幫我們參加比賽。”王小青說到這里，不由自主地站直站正了，她心里比較擔憂徐凡對小魚的成見，怕他不會同意。
“可以啊……”徐凡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開始拆自己的假發，“那個，我不會卸妝，你們幫我？”
“……”肖曉給了王小青一個眼神，指了指桌上的卸妝棉。
王小青擠眉弄眼反對無效，只好灰溜溜地撿起卸妝棉，跑去給徐凡卸妝。
“你看，咱們社團這次參賽本來也是幫你實現私人利益對吧，人家幫了你，給點好處理所應當的吧……”王小青抬起徐凡的下巴，輕輕擦拭著他的臉頰，“嗯……我要卸眼睛了，你把眼睛閉上。”
徐凡眨了眨眼睛，便乖乖閉上，道：“我又沒說不給，你解釋那么多干嘛？”
“我怕你心不甘情不愿嘛……”王小青手一抖，徐凡的假睫毛落在了地上，看樣子也沒法回收，只好嘆了口氣道，“嘛……而且給少了顯得摳門，給多了吧……總共又只有三千獎金……”
王小青話說到一半，徐凡突然抓住王小青的右手道：“怎么，已經開始幫我精打細算了？”
看著徐凡微微勾起的嘴角，王小青面上一紅：“誰……誰幫你算……算個屁！”說罷猛地把手抽離，將卸妝棉一丟就要走。
“誒等等，等等！我這妝才卸了一半吶！”徐凡一把抓住王小青的手臂。
“讓曉曉給你卸！”王小青頭也不回。
“再見~青春~美麗的疼痛~”曉曉聞言，一邊唱著《再見青春》一遍飛速逃離了現場。
“喏，曉曉走了……”徐凡可憐巴巴地眨巴著他的大眼睛。
“……讓妝娘給你卸！”王小青甩了甩袖子，抽身離開。
“他們不是去看比賽了么……那我得等到什么時候啊？”徐凡繼續裝可憐。
這時候，門口吱呀一聲，曾羨魚走了進來。
王小青回頭給了徐凡一個“邪魅”的微笑：“那不如……讓小魚幫你卸？”
“……姑奶奶……你就幫我卸吧……”徐凡看了一眼一臉無辜的曾羨魚，又看了一眼王小青。
可惜的是，曾羨魚雖然平時面癱了些，腦子卻還是很靈光的，片刻之后便理解了現狀，直直地沖著徐凡走過來——準確的說，是朝著桌上那包屈臣氏的卸妝棉走去：“什么？你連卸妝都不會？我來幫幫你好嗎？”
“不……你別過來……”徐凡皺著眉頭，本能地往后退去——在他眼中，面無表情的曾羨魚早已被妖魔化成了猙獰怪笑著的女妖。
王小青用手掩住她的小嘴，呵呵呵地笑著退出門去，臨走還給了徐凡一個“你活該”的表情。
……
……
魏珉剛從門外進來，見習警察小李就拿著一份文件迎了上去。
“魏姐，你來了啊……今天怎么這么早？”一邊打招呼，一邊把文件交到魏珉手中。
“這不是最近事情少么。下午也就幫我家附近的王太太找了下貓，完事就過來了。李琛呢？”魏珉看了一眼小李遞過來的文件，皺了皺眉頭。
“大姐大前天說，您上次跟她提的那些事情，她想到了突破口，所以去當地看看能不能查到點證據。說起來，她剛才還打電話回來，說是已經到上海的地界了，我估計過一個小時左右就回來了——這不是沒想到你今天來這么早么。”小李撓了撓頭。
“唉……別的不說，私人偵探事務所真的不好做，我這生意是一天少過一天，基本就靠你們局給點case掙點外快了。”魏珉嘆了口氣，“我看我關了事務所來你們這當全職好了，可惜你們沒法給我編制，唉……”
“上次，大姐大不是提了讓你回老家——”小李想起了什么。
“唉唉唉！打住，我才不要回我老家呢——”魏珉卷起手中的文件往小李頭上砸去。
“好好好，不提不提……”好在這小李脾氣也算好，便也沒繼續說下去，“魏姐你看，現在離大姐大回來還有那么久，要么咱們先把犯人都‘過一遍’？”
“唔……行吧。”魏珉想了想，點了點頭。
……
……
李琛帶著自己的副手回到辦公室，立刻就安排人把這一趟搜集到的資料按照類別送往各個檢驗科室去了。等忙得差不多了，才抬手看了下手表，走到辦公室門口問眾人道：“魏珉呢？又遲到了？”
“李隊，魏姐今天到的早，已經去見犯人了。”平時負責接聽電話的小范站起來回話道，“算算時間差不多該回來了。”
“哦？”李琛先是挑了挑眉，隨即又問道：“對了，誰陪她去的？”
“見習生小李啊。”小范繼續回道，話音剛畢，就聽得大辦公室門外的走廊處傳來魏珉要死不活的聲音。
“——哎呀累死我了，有沒有夜宵啊。”魏珉滿頭大汗地走了進來，臉色煞白就像剛去閻羅殿徘徊了一陣。
“接著。”李琛隨手一扔，一顆阿爾卑斯棒棒糖砸在了魏珉頭上。
“李琛——你！”魏珉雖生氣，卻也接住了棒棒糖，她現在真沒有和李琛鬧的體力，干脆就近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你瞧瞧你，今天又‘摸’了幾個犯人啊？累成這樣？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沒有啊？”李琛走過去靠在桌邊調侃魏珉，順便從她手中抽出了方才的工作記錄——魏珉短期記憶力比長期記憶力強太多，所以一般發現了什么都會第一時間記下來。
“李琛你信不信我詛咒你！”魏珉有氣無力地舉起胸前掛著的小瓶子道。
“我要是被你咒死了，你的生活該有多無聊啊。”李琛露出滿口的牙齒，徹底笑崩了她那張美人臉，“不過說正事，我去了徐海誠和徐海信的家鄉，打聽了一番，竟然一點關于盧佩的消息都打聽不出來，看來是已經被做了工作了。”說罷，李琛收起了她的笑容，一臉嚴肅地看著魏珉。
“看不出來，這徐海信看似沒頭沒腦，做起事來還算心思縝密？”魏珉嘴里叼著棒棒糖，感慨道，“盧佩這條線真的一無所獲？”
“倒也不是，我們找到了徐海信當年住過的土房子，說是徐海誠接徐海信一家進城之后就沒人打理，不知道哪天被雷雨和暴風給弄塌了，只剩下一點斷壁殘垣。好在我這人就是特別能來事，挖出來點東西，已經送去檢驗了，等結果出來咱們再來推測是怎么回事。”李琛闡述道。
“那……那個貨車司機的身份和社會關系查清楚了么？”魏珉問道。
“他啊，確實如你所說，和徐海信是同鄉關系。不過，他的家人已經被轉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如果要從他的家人著手，感覺像是大海撈針。”李琛道，“我本來還不想懷疑徐海信，畢竟以他對吳韻琨的關心，不像是會去危害她的樣子。但偏巧你給我的信息全是關于徐海信的。”
“那沒辦法啊，我把海城國際上上下下員工的手都握遍了也就搜羅到這點信息了啊。”魏珉聳了聳肩。
“你這能力太不穩定了。”李琛嘆了口氣。
“怎么又怪我……”魏珉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瞪著李琛。
“不過說真的，我們也覺得很奇怪啊……徐海信就算想要害他哥哥，又為什么要陷害他心上人吳韻琨呢？”李琛的副手小張泡了杯咖啡，也加入了討論。
“張副隊，你這就不知道了，就算是心上人，也已經成了嫂子，心里肯定是恨的嘛……”見習生小李又開始瞎發表意見了。
“可我看他來的時候不是這樣表現的——他還是很關心吳韻琨啊。”小范也接話道，“你看，除了第一次徐海誠遇襲，后面三個案子，死的都是吳韻琨的人——保姆和秘書對吧？再者吳韻琨的律師也受了傷。司機趙樹德倒是徐海誠的人吧，但更多像是運氣不太好，陪那個律師倒霉的。”
“都拿出點干勁來吧，這么個破案子，半天沒查出點水花。說出去該被笑話了。”李琛的指關節在桌上敲擊了兩下，眉頭深鎖。
“其實……我覺得我們離真相已經很近了，就差一個關鍵的證據把事情連起來。”魏珉補充了點糖分，腦子開始回歸正常運轉速度，“我始終覺得，這一連串事件背后，除了徐海信那邊，肯定還有一個人或者組織在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