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突如其來的擁抱,柳詩玉不由得一怔,很快又恢復了清醒的意志。
“獨孤桀,你干什么!放開我!”她想要將他推開,他卻越摟越緊。
“我不要,我一輩子都不會放手的?!彼撬拿Y,注定一世不可分離。
“你忘了,我們在英國就說清楚了,我們不該再有任何瓜葛?!绷娪裾f道。
“我后悔了,這是我做的最蠢的一件事,我不會再做第二件讓自己后悔的事了?!彼脑挸錆M了篤定。
“我不明白,為什么是我?我沒有顯赫的家室,也不是最漂亮……”他的話無疑深深觸動著她的心,但她實在想不出什么可以說服自己的理由去解釋眼前的一切。這一切都太不現實了,不是嗎?
“錢,權,顏值,這些我都有,我不需要我的女人有這些。”他的語氣很溫柔。
她差一點就被感動了,但是,這些話都太完美了,完美得太不真實。而真實便是她僅存的一絲理智。
“可是你的女人不是我,以前不是,現在不是,以后也不會是。”她平靜的說道,心卻隱隱作痛。他的愛是狩獵,她的愛則是將自己暴露在隨時被拋棄的危險中。從來,她都是被拋棄的,哪敢奢望得到什么永恒。而愛情是世界上最短暫的。
“不,你是愛我的,我感覺得到?!彼男某橥矗澳闶窃跉馕覒岩赡愫退究漳蠁??”
“我不生氣,因為你的猜測是對的?!彼纱嗟恼f出這句話,眼眶卻濕潤了。她本不想這么說,但這或許是唯一的一刀兩斷的辦法了。
“你說什么?”獨孤桀緩緩地松開緊抱著她的雙手,后退,后退,直到跌坐在沙發上,最后幾乎像是在自言自語,“這不是真的?!?p> 看到這一幕,她秀眉輕蹙,竟有一絲心疼。但是,接二連三的拋棄已讓她對任何擁有不抱希望。哪怕傷害已逝去,傷害留下的恐懼卻永遠延續。于是,她立即轉身,離開。
走出客廳,姚爵琛和莫邪正在庭院里打鬧著。
“玉兒,這么快就走了?”姚爵琛打趣地說道。
“你們進去看看他吧,他不太好。”她平靜地說道。
聽罷,莫邪一溜煙跑進了客廳。
姚爵琛猜到柳詩玉拒絕了獨孤桀,也發覺她對獨孤桀似乎有諸多不滿,便對著她的背影一本正經地說道,“他對你是認真的。有時候,你看到的缺點事實上是傷疤。”說完,轉身回客廳去了。
夜色蔓延,籠罩了天空,籠罩了大地,甚至籠罩了她的心。她感覺腦子很亂,抬頭,想找到那顆屬于自己的星星,想問個明白。然而,墨汁般黑寂的天空,看不到一顆哪怕光亮微弱的星辰,連月亮都籠罩在濃霧之中,看不清輪廓。
她走出別墅,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長長的富人區馬路上,這里連出租都看不到,更別說公交了。那就只好走著出去了。
剛沒走多遠,便有一輛車停到她的身旁,原來是莫邪。
“少奶奶,少爺吩咐我送你回去?!蹦肮Ь吹卣f道。猜到她會拒絕,又連忙說道,“您不要拒絕?!?p> 說完,莫邪下車,為柳詩玉打開副駕駛車門,做了個紳士的“請”的姿勢。
柳詩玉坐進車內,本想問一下獨孤桀的狀況,轉念一想,還是算了吧。
柳詩玉在孤兒院門口下了車,她站在門口,久久地注視著莫邪的車離開。
而門口在的大槐樹下,一個落寞的身影同時也在注視著她,直到她轉身進門。
姚哲坤棱角分明的臉更顯消瘦了
黑夜吞噬著每個人的希冀,冰冷包圍著留有余溫的心房。每個人都孤獨地守著自己的小窩,總好過敞開來任由別人的劍矛肆虐;每個人都渴望被擁抱,而傷自己最深的匕首往往來自離自己最近的那個人。每個人都是懦夫,因為害怕失敗,不愿去嘗試;因為害怕背叛,從不付出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