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一個穿著輕裝皮鎧的男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用陰冷的目光死死盯住蘇澤,冷笑道:“我這妖獸可以慢慢吸食被捆住的召喚師的魂力,我勸你還是早點放棄抵抗,老實交代你的身份來歷吧。”
“慢慢吸食我的魂力?呵。”蘇澤不屑一笑,一塊抹布還妄想能擦干大海嗎?
旁人聽不出來,金剛豹元寶卻能從蘇澤的輕笑聲中一瞬間讀出他的指令。
蘇澤笑聲未落,元寶就揮掌一拍,將腳下的中級魔獸拍到了雙頭白狼腳邊。二哈雖然腦子不如元寶靈光,但它畢竟有兩個頭,此時正好雙頭并用,同時咬住了兩只中級魔獸的脖子。
“吼!”沒有了腳下的魔獸掣肘,金剛豹昂首一聲咆哮,然后一記飛撲殺向皮鎧士兵!
皮鎧士兵是在外圍的戰(zhàn)斗結(jié)束之后才現(xiàn)身的,第一時間光想著怎么制服蘇澤,本能地就忽略了兩旁的魔獸。直到金剛豹都已經(jīng)撲到面前,他才猛地發(fā)覺:這只魔獸怎么這么眼熟?
“吼——!”眼看金剛豹就要一口咬斷那皮鎧士兵的脖子,又見一只渾身烏黑、尾似鐵鞭的老虎從眾人頭頂一躍而出,于千鈞一發(fā)之際將元寶一頭撞開,落地之后渾身一抖,立馬披上了一層寒光閃閃的黑鐵皮毛。
鞭尾虎,食肉類魔獸,上級魔獸,成年狀態(tài)。力量:5顆星。魔法:2顆星。敏捷:3顆星。防御:3顆星。擅長魔法:鐵鞭術(shù)、斬鐵劍、鐵甲術(shù)。
論體型、論力量,金剛豹都略遜鞭尾虎一籌,但要比起魔法和敏捷,這兩只金系魔獸誰勝誰負還真不好說呢!
結(jié)果,還沒等這一虎一豹打起來,花店門口的那群守城軍們就迅速讓出一條一人寬的小路,然后就見昨天將韓家車隊攔在甕城中的那名百夫長大步流星地走了出來,邊走邊吼:“到底是誰在外面妨礙公務(wù)……咦,這不是昨天那只金剛豹嗎?還有那只雙頭白狼。”
認出了使魔,再看向被麻繩妖獸捆得像只豬一樣的蘇澤,百夫長很快便認出了他的臉,吃驚地說:“我滴個乖乖,還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啊!被蛇繩捆住還能這么玉樹臨風(fēng),小兄弟你可是頭一個呀!”
蘇澤這邊也是一樣,認出了百夫長,再看向那個穿著皮鎧的男人,不正是昨天在百夫長背后充當(dāng)人肉魔獸圖鑒的參謀嗎?
既然都是熟人,那就好辦了,蘇澤一點不客氣地說:“把我松開,不然我就自己松開。”
“松開也可以。”百夫長大略知道蘇澤的實力,自然不好用強,但還是秉公訊問:“不過在松開你之前,我得先問問你,為什么要闖入這重案現(xiàn)場?”
“重案現(xiàn)場?”蘇澤眉頭一皺,冷聲問:“這家老板娘出什么事了?”
聽到蘇澤的話,控制蛇繩的參謀立馬追問:“你昨天剛到熊貓城,怎么會知道這家花店的主人是男是女?”
蘇澤身正不怕影子斜,大方回答:“我昨天一進城就與車隊分開了,問路的時候恰好路過這家店,是老板娘告訴了我翠竹樓地址。”
百夫長問:“你問路的時候,大概是幾點?”
蘇澤回答:“店里正對面的墻上有掛鐘,我問路的時候正好看了一眼,八點十分,正負一分鐘。”
“記錄一下,昨晚八點十分,人還活著。”看表情,參謀對蘇澤明顯還持有疑慮,但百夫長卻信了他的話,回頭讓參謀趕緊松綁——本來嘛,如果蘇澤真是殺人兇手,躲起來誰能找得到他,有必要主動送上門來嗎?
繩子一松開,球球立馬從蘇澤的衣襟里拱了出來,然后猛地跳到蘇澤頭頂,齜牙咧嘴地大叫:“是誰要謀殺本球?是——誰——!”
一只毛球嘛,昨天守衛(wèi)西城門的士兵都見過,可是一般人誰能想到,昨天那只老老實實坐在蘇澤肩頭的毛球,居然會說話?
球球平時總被蘇澤寵著,哪只使魔見了球老大不得端茶遞水?然而此時此刻,球球都快氣炸了,卻連一個出來說聲對不起的人都沒有,它當(dāng)場就沖蘇澤哭喊:“蘇澤,他們欺負球!我要變身,我要踩死他們!”
什么“變身”、什么“踩死他們”,守城軍聽來就是戲言,只有蘇澤把球球從頭頂拿下,煞有其事地好言相勸:“球球乖,別鬧了。回去摸肚子,今晚很閑,摸多久都行。”
“真噠?”聽到可以摸肚子,球球立馬變得萌萌噠,跳上蘇澤肩頭,神氣地說:“今晚就摸……一個月!”
“噗嗤!”李鯊知道蘇澤的能耐,所以站在一旁一點不擔(dān)心,甚至連使魔都沒召喚出來。直到此刻,他才忍不住笑出了聲,一邊忍著想摸摸球球的心,一邊說:“傻球球,你不識數(shù)吧?今晚是指今天的晚上,一個月可有三十天呢!”
“那位是?”看到了蘇澤身后的李鯊,百夫長好奇地想:熊貓城里啥時候冒出乞丐了?
相比李鯊和球球的閑聊,蘇澤更在意花店老板娘的情況,只說了一句“這是我的朋友。”,然后就問:“百夫長先生,老板娘她……死了嗎?”
“是啊,不止老板娘,她女兒,還有店里三個伙計,全都死了。”百夫長先給出一個結(jié)論,然后才說:“什么‘百夫長先生’,聽著真別扭。我叫陳鋯,你要覺得我老,就叫我聲叔,要是覺得我年輕,就叫我聲哥吧。至于里面的情況……”陳鋯看著蘇澤,猶豫片刻后才說:“走吧,進去聊。反正我們也沒有頭緒,如果你是最后一個見過死者的人,興許還能回憶起什么線索呢。”
陳鋯轉(zhuǎn)身,蘇澤卻寸步未移,又問:“不知里面死狀如何?”
陳鋯扭頭看了蘇澤一眼,心說是啊,這小子雖然看起來沉穩(wěn)冷靜,但畢竟還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孩子,哪里見得這些血淋淋的場面?
也算是為了蘇澤好,陳鋯實話實說:“五個人均是被一刀封喉,現(xiàn)場保存完好,不論是尸體還是環(huán)境,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爭斗的痕跡。從尸體的表情不難看出,下手之人必然狠毒老練,以至于他們可能都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被殺,就已經(jīng)平靜地倒在了血泊里。我們也是剛發(fā)現(xiàn)死者,情況大致就是這樣,你確定還要進去看看嗎?”
蘇澤點點頭,不論是尸體還是尸臭,他早已麻木;不論是人的尸體還是獸的尸體,在他眼里也沒有半點區(qū)別。但是,三年來,他唯一不肯放松的底線,就是每次展開殺戮都要盡可能避過球球的眼睛——他害怕鮮血的紅色會遮住球球的單純和天真。
轉(zhuǎn)身將球球塞到了一整天都想染指它的李鯊懷里,蘇澤囑咐道:“死人,晦氣。你們就在門外等我,別擔(dān)心,我去去就回。”

杳冥
明天就是比武招親了,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