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

　　白牡丹猶豫著舉起了手，放在了沉香的頭上。

　　沉香睜大了眼睛，他不明白這是為什么，但是他有一種恐懼在全身蔓延，這種情況好像不是他頭一次遇見了。

　　白牡丹的手在沉香頭頂縮了一下，最后她無奈道，“罷了。”手放在了沉香頭頂。

　　沉香感覺就好像是一扇門在自己的面前打開，里面的撲面而來的記憶畫面仿佛洪水一樣把他淹沒。

　　等到回過神，他感覺自己頭重腳輕，不可思議的喃喃，“神仙……我……舅舅？”

　　白牡丹頷首，“沉香，你太聰明了，我已經瞞不了你，在你做出抉擇之前，你能不能好好聽我講一個故事？”

　　沉香答應了。

　　玉清宮門口。

　　康安裕跟郭申、王母好不容易把云華哄了，由郭申與王母陪哭哭啼啼的云華先回灌江口。

　　康安裕道，“老二老三，現在小戩身處危境，你們可有何法子？”

　　張伯時吐出一口氣，“我去面見玉帝。”

　　“玉帝會見你？”康安裕疑問，“他連自己親妹妹都拒之門外啊！”

　　李煥章瞄了一眼張伯時，“會。”

　　“那是因為咱們母親太無聊了。”張伯時接口，隨后他向宮門口守門的天兵道，“請這位天兵大人為我通傳一聲，梅山張伯時求見。”

　　“進來吧。”不待通傳，玉帝的聲音從內里傳了出來。

　　張伯時回頭看了眼康安裕和李煥章，笑道，“你們等我可以，先回去也行。”這才入內。

　　待門關上，李煥章對康安裕拋下一句，“姚公麟”就往醫療部走了，余康安裕一個人等張伯時出來。

　　這不是張伯時第一次見玉帝，飛升成仙的時候按規矩，他拜見過一次，但他不僅僅那一次見過玉帝。

　　高高在上的帝王戲謔笑著問，“好久不見了，你現在叫什么名字？”

　　“張伯時。”

　　“上一次見，還是你剛剛飛升成仙的時候。”玉帝感慨，“一晃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還是沒有變，依舊是個變態。”

　　“你變了。”張伯時道，“我記得你還沒當上玉帝時候的樣子，這才幾千年啊？心智居然就已如此，簡直是個瘋子。”

　　“師弟，你如此狂言，怕不是嫌命太長。”

　　“我不算你師弟吧？”張伯時皺眉，“那位就提點了我幾句，讓我修成人形，小仙哪里敢高攀玉皇大帝當師兄啊？”

　　玉帝不置可否，“記得當初師父惜你才華橫溢，望你得成大道，誰曉得你學了一兩招后一跑就不見蹤影。”

　　張伯時眼前好像浮現了一片血海，“不跑，難不成留著繼續當你們的殺人犯嗎？”

　　“那是司法之神。”

　　張伯時冷冷道，“殺人犯就是殺人犯，別美化了，大家都心知肚明。”

　　“獬豸！”玉帝怒喝。

　　“真是好久沒聽見有誰喊我獬豸了。”張伯時握煙桿的手漸漸緊了，“原來你也曉得我是獬豸啊，陛下，你還曉得我獬豸一族天性為何嗎？我獬豸一族天生明理，能辨曲直，誰有罪，誰無罪，一眼便知，是公正一詞的代表，不錯，按理來說獬豸最適合當一個法官，但是，你天庭藏污納垢，可容得獬豸的剛正不阿？”

　　“你在下界多年，也不見得做的都是正大光明之事！”

　　“不錯，以我性子相當喜歡看人的絕望模樣，半點身為獬豸所該有的公平公正也沒有，所以我明明身為世子都還會被父王趕出族內，對于獬豸一族，我就是個怪胎，是個徹頭徹尾的變態。”張伯時說話的語速越來越快，“這也是你們想我來當這個司法之神的原因，表面上是所有人信服的公正不阿，背地里幫你們瞞天過海……”

　　“夠了獬豸。”玉帝打斷他的話，“你來這里不是為楊戩求情嗎？激怒朕就是你求情的方式？”

　　“陛下，你知道為何世間善惡難辨，也并非黑白兩色，獬豸卻能分出曲直嗎？”

　　玉帝沉默了。

　　“因為我們能看見一個人心的明暗。”

　　張伯時看見玉帝的手在顫抖，他笑著補充了一句，“你不該讓我進來見你。”

　　李煥章在醫療部見到了埋頭在草藥里的姚公麟。

　　“臉。”李煥章從懷里掏出一張手絹，丟在了灰頭土臉的姚公麟臉上。

　　“小戩怎么樣了？”姚公麟把手絹拿下來，但沒有擦。

　　“老二見玉帝去了。”

　　姚公麟眨眨眼，“老二是想用他獬豸的能力？也是，用獬豸的能力，求情能容易許多。”

　　“藥？”

　　“快好了，這次一定行！”姚公麟信心滿滿，“這里的時間被調節的和下界一樣了，還有那么多的醫學泰斗跟藥物在，所以我有充足的時間和物資，只要……只要我研制出藥物，就能幫小戩了吧？”

　　李煥章眸光幾不可查的暗淡了一下，隨后笑了笑，卻不置一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