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委實是想太多了。我在心里發笑,但是沒過多久,就聽到叫號了。
我趕緊整理著裝,在準備區等候。
“673號,白狐月!”
我身著一襲委地長裙,舞蹈服是佐伊親手設計的,他說這樣更能凸顯我的“仙氣”。我不屑地撇嘴,難道跟九黎在一起待多了就會有仙氣么?
不過照鏡子的時候我還是驚艷了一把。
此時評委們見到我,眼睛亮了亮。
而我感到了來自最上方的九黎的視線,雖然不強烈,但是很灼熱。
我穿的衣服衣領里鑲著珍珠,外邊繡著金線,整個風貌偏白色,而且有金紋修飾。在裙擺處繡著一朵淡淡的白梅。
老師取名叫梅舞。
真是個俗氣透頂的名字。
他說很符合我“高雅”的氣質。
我心中對這個是持懷疑態度的,但是當評委們都看著我時,我還是緊張的有些發抖。我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將樂譜遞給了舞臺邊的樂師。
樂師看完后表示可以,有人便點燃了一柱香。
我擺了個起手式,便隨著音樂的節拍舞動起來。
這個地方實在太過空曠了,而且沒有燈光的輔助,難以達到最佳的效果,但我在學舞時有過水月祭祀舞的經驗,還讓九玥教過我,底子還是有的,不過那種高冷淡雅的氣質恐怕是真的學不來……
一曲舞罷,我的魂還在九天飛蕩,怔怔的竟然忘了下去。
直到評委們咳嗽了一聲,我才如夢初醒,漲紅了臉,退了下去。
去后臺換了衣裳,我急匆匆的去看石碑上的排名。
天!怎么這么高!是不是有人?……
我懷疑地看向九黎。九黎朝我點頭致意,唇邊帶著笑。
我不禁犯了嘀咕:怪不得九黎說我肯定會進前十,原來是因為他……
后面的我也沒心思看下去了,匆匆回了房間睡覺。
到了第二天早上,這次是弓術,比上次還要麻煩。
每人射三次箭,按中的環數來比較分數。如果有一批正中紅心的人,就把靶子放遠,再比試,總之一定要分出高下。
以我的號碼,又是在下午了。
畢竟都是姑娘家,三次正中紅心的人還是比較少的,但每個弓術場都有幾十位,再通過分數來排高下。
前面幾次考試下來,剩下來的人還不到一半,才四百多人。這次就開了四個弓術場,九黎依然在座。
這個科目是他教的,如果我拿不到第一,恐怕他回去我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我暗暗下了決心,弓術第一一定要是我的!
輪到我了。我吸了口氣,端起弓,穩穩地拉開弦,瞄準紅心,射!
中!
我在心里給自己鼓掌,然后又換到另外一個靶子上,瞄準!
又中!
我開心的不行,但還是穩住了情緒,在最后一個靶子上,發揮出真正的實力!
三中!
我得意的看了九黎一眼,見他眼里有淡淡的鼓勵,更是開心,卻沒有表現出來,向著場外走去。
我這個弓術場三中紅心的有二十二人,這次靶子分別為,七丈,十四丈,二十一丈。
每個人有三次機會,射中七丈一次在原來的基礎上加十分,十四丈一次二十分,以此類推。射不中則不加分。但是距離只能選擇一個,每個人要量力而行了。
我在第三個,算是很靠前了。在我前面的兩位似乎很緊張,握著弓的手有些抖。
她們無一例外都選擇了七丈,第一位射中了兩次,很是高興,第二位只射中了一次,但看上去也并不特別失望。
能三中紅心的人臂力都不會太差,輪到我了,我一開始也有些緊張,不過在接觸到九黎的目光以后,沉穩了許多,選擇了二十一丈。
周圍一片嘩然。
這么遠的距離射不中可是不加分!雖然射中了就是加四十分,但是風險也是很大的!看到這些,就有人冷嘲熱諷起來:“月小姐,你怕是想當新娘昏了頭吧?”
我沉默不語,根本懶得理那些人,選擇最有韌性的弓,和最有力道的箭,扎開馬步,穩住下盤,指尖用力,將弓拉出了一個滿月。
“咻!”
弓箭破空之聲響起,眾人的目光緊緊跟隨。
隨著“嗤”的一聲,正中紅心!
四周紛紛嘩然。
“天吶,這是哪家出來的野蠻女?力氣這么大?”
“這樣暴力的女子,水月神大人才不會看上她!”
諸如此類的說法數不勝數。我就知道會招惹來這些是非,在射完以后選擇棄權。畢竟,我的手現在已經在發抖了,再來一次肯定是射不中了。
眾女看著我離去,還在嘰嘰喳喳吵個不停。我步伐穩健,一點兒也不受那些人的影響。
比完賽以后,我發現我的手有點連筷子都握不住,正在發愁之際,九黎過來了。
“上藥吧。”九黎道。
我看他遞給我的瓶子,是我給他的那個……我猛然抬起頭:“里面的血呢?”
九黎神秘一笑:“我用完了。”
我說不出是失望還是可惜,低低地“哦”了一聲便接過了瓶子。
打開一聞,有一股怡然的清香縈繞在鼻尖。
我不遲疑,就這樣敷在了手上。
不知何時九黎悄然近身,在我耳旁低語:“月兒,你不必這么拼命,你也會是第一。下次不能這樣了。”
我抬頭瞪他:“我不要莫須有的第一。”
九黎笑了笑:“你還有了脾氣,做我的新娘哪里不好?”
“哪里都不好。”我低聲咕噥著,沒想到還是被他聽到了:“嗯?你再說一次?”
我見他神色不好,嚇得趕忙閉嘴,連連搖頭:“我什么都沒有說。”他這才神情稍霽。
“我先回去主持比賽了,”他走到門口,“我的新娘只有你,不會有別人。”
我有些臉紅。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暗暗怪自己臉皮太薄,隨即便想要繼續吃飯,發現手上的筋已經好多了,拿筷子也不像剛才那么抖。
果真有奇效。
我心中驚嘆。
我洗漱后上了藥,就躺在床上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便是巫術的比賽了。
上場考試中,沒有二中紅心的被全部淘汰,只剩下三百多人。這次巫術比賽是真正的廝殺了,每個人都要用巫術來對抗,所使用巫咒的等級和發揮了它的幾層威力是評委們評分的重點。簡單來說,就是實力和技術。如果殺了人,所有分值瞬間清零。
我被排在了2號組。
對于這次比賽,我可謂信心百倍。我學了三等巫咒等級中的最高等,即“天咒”,催動之時天地變色,力量無比強大。
但是由于巫術是源自于幻術,此次比賽不許死人,我便決定使用天咒中的天生咒——以對方自動走下擂臺為目的。
還沒輪到我,我先看了珠鱗的比賽。
珠鱗在此時一副睥睨群雄的姿態。我正在想有沒有把握勝過她的時候,就聽到九黎在高聲道:“珠鱗因在手上抄幻術口訣,此次比賽作廢。”
珠鱗聞言,剛剛囂張的表情還沒有收回去,就一片陰暗。
我偷偷瞧她手心,果真是有一片字跡。但九黎坐得那么高,他是怎么知道的?
珠鱗在眾人的鄙視目光中走下了臺,她不知怎的在人群中看到了我,目光瞬間陰狠,對我做著口型道:你狠,等著。
我渾然不懼。
此時要輪到我了,我施施然走上擂臺,帶著一臉標準的微笑向對手問好。
對手是個跟我看上去差不多的姑娘,惶惶然的也向我回禮。
“比賽開始!”
我剛準備念動咒語,發現那個姑娘竟如風一般飛竄而來,我一瞬間竟然看不清她的速度。
竟然加持了風咒!
我心里暗自驚疑,也無比熟稔地掐了個風咒,與她同時展開速度的較量。
風咒的加持有時間限制,她比我先發動,也比我早結束,不過我在她結束的那一剎那,就將早已準備好的飛咒念出。
咒語的強大程度與其繁雜程度成正比。飛咒是二等咒,很考驗人的念咒能力。
我將這個時間差算的剛剛好,見她是加持了跳咒向我撲來,我一升羽翼,飛在了半空。
她一愣,便低頭在下方飛速念咒。
看她用的時間,應該是具有強攻擊力的二等咒,我也不閑著,開始念起了天咒中的防御咒,穹蒼咒。
不過我的估算出了差錯,她比我想象中念的還要快,我來不及結束我的咒語,在天空中閃轉騰挪非常不便,便扇動翅膀,飛離了原地。不過這樣,我的穹蒼咒也被迫中斷,但她的風刃也落在了空處。
我不敢怠慢,連忙一連念了三個三等咒,分別是力咒,跳咒,精神加持咒。
我在地上用力一蹬,跳咒和力咒的加持非同小可,我頓時便沖向了空中。精神加持咒是在短期內增加精神類咒術強度的巫咒,那人見又有一擊被我避開,惱羞成怒,便在原地低聲吟唱咒語。
我開始念動天生咒。
這個咒語繁雜得很,但是我對它的掌握度最高,此時上沖之力減緩,我馬上就要下墜,我拼著受傷的危險,任由它墜落,也絕對不中止這個咒語。
眼看我就要落在地上,那少女念動咒語的速度一緩,像是愣了,我看準時機,一個側滾,就發出了天生咒。
這時場景突然變換,在我眼里它是一片和煦的春境,但是在那名少女的眼里怕是風雪交加。
她一邊驚恐地躲避著風雪,一邊向擂臺走去。
“白狐月,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