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阿青……”
是誰在叫我？好熟悉的聲音……
衛青的意識漸漸恢復，睜開眼就看見站在自己身邊正一臉焦急的看著自己的人。
原來是那措啊。
“阿青，你怎么睡在外面了啊，多冷呀。”那措一邊說著，將手中的披風蓋到了衛青身上。
衛青翻了個身，抬頭看著蔚藍的天空。
啊，原來天亮了啊。
高空中隱約能看見一只大鳥在飛，衛青仔細的看了一下，是阿黃，那措怕嚇著這邊的牧民，于是一早就叫阿黃飛得高高的。
想到這，衛青終于徹底清醒過來。昨夜想事情想到很晚，順便就睡在了外面，沒想到這么快就天亮了。
“沒事，都習慣了。”衛青沖她笑了笑，接著從地上爬起來，抖了抖身上的泥土。
“對啊，習慣了哈哈，我昨天跟族母睡在氈包里，真的好暖和啊，怪不得族……”
衛青手疾眼快的捂住了她的嘴，“傻瓜，不是說了出來之后不要隨便暴露雪域里的情況嗎？你這樣口無遮攔，當心給你奶奶和族人們帶來危險。”
衛青將她拉到自己身邊，趴在她耳朵上輕聲說道。
“啊，對哦。”那措慌張的捂住自己的嘴，看見周圍只有她們兩人，這才放下心來，“我，我是一時激動，以后不會了。”
“好了，你知道該怎么做就行。這么早來找我，有什么事嗎？”
“啊，差點忘了。”那措拉著衛青興沖沖的往羊圈的方向走去，“烏云大哥說，今天他們幫族里的一位奶奶放牧，我問過了，他說咱們也可以跟著去，就騎昨天咱們騎過的那兩匹馬。”
看著那措興沖沖的拉著自己，衛青想了想，拋出了一個讓那措無法抗拒的主意。
“昨天晚上，我看你練得很不錯了，怎么樣，敢不敢騎成年馬？”衛青湊到她耳邊，緩聲說道。
“成年馬？”那措眼前一亮，“可以嗎？！”
“怎么不可以，你看族長那個小兒子，云格唝，他昨天不就騎著大馬回來的？他可比你小哦……”
“當然敢！小屁孩都敢，我怎么不敢，哼，我一定騎的比他好。咱們現在就去找烏云大哥，讓他換兩匹好馬來。”
“哈哈，好好，聽你的。”衛青嘴角含笑任憑她拖著自己往前走。
真是個小丫頭啊，一說就上套。不過，總是騎著小馬，將來習慣了，大馬可就不是那么好駕馭的了。趁著手生，讓她提前接觸也好。日后要跟著自己，少不得要與馬為伴。
她若能降服烈馬，那自然是最好。
昨夜的思考，衛青將那措放到了極其重要的位置。她還小，又是只身從雪域跟著自己出來，除了自己，她沒有人可以依靠。
衛青想著，她可以來培養那措，從小就跟在她的身邊，由她親手培養，忠誠度更可靠，知根知底的話，將來用起來也放心。
在她的構思里，那措將會跟她走遍七國，一點點建立起情報組織，經過考核真的可以確認忠誠的話，這個組織將會交給那措來打理。
順著昨夜的思緒，衛青漸漸又開始陷入沉思，直到走到烏云等人身邊，才被那措喚醒。
“阿青……阿青！你又在想什么呢？”那措晃了晃衛青的胳膊。
“嗯？哦，沒什么。”衛青看了看面前的三兄弟和那措，逐漸收回思緒。
算了，不想了，計劃趕不上變化，當下最重要的是徹底了解這個世界的基本情況。
“烏云大哥~”那措捏著嗓子沖烏云喊道，“我和阿青可以換騎成年馬嗎？你看我昨天和烏蒙大哥練得已經差不多了，阿青本來就那么厲害，今天就換成大馬吧。”
嗲聲嗲氣的樣子惹得衛青看了她好幾眼，以前怎么沒發現，這小丫頭還有這樣一種技能。
再看看對面一副副便秘樣子的三兄弟，衛青忍不住輕咳一聲，小聲笑了起來。
有了衛青的帶頭，三兄弟終于忍不住開始放聲大笑。
“哈哈哈，那措你別這樣，你跟誰學的，哈哈哈，好惡心……”烏蒙最先堅持不住，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拍著烏起的肩膀，“你以為你是嬌滴滴的小姑娘嗎？你不是！你是嬌蠻的小姑娘，哈哈哈。”
“老二說得對，你不適合撒嬌，快別惡心我們了，哈哈哈哈。”烏起伸手將拍著自己肩膀的那只臭手拂掉，笑嘻嘻的走到那措身邊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這個小丫頭怎么這么可愛呢。
“哼。不撒嬌就不撒嬌，呸，不理你們了，還有阿青，你竟然也笑！也不理你了！”說完自己走到一邊，那里拴著三兄弟的馬，那措就走到那三匹馬前面，狠狠瞪著它們，好像和她有多大仇一樣。
“哈哈哈哈哈哈……”
可惜，只能惹得人家笑的更加歡暢。
“好了，”看著那措真的有點生氣，衛青才懶洋洋的出來圓場，“差不多了，阿措想要成年馬就讓她騎吧，我看那邊馬圈里有不少好馬，帶我們去挑一匹吧，我和她共騎一匹就可以了，省的你們擔心她的安全。”
“好好好，不笑了。”烏云拉過兩個弟弟一人踹了一腳，“阿措你看，我給你報仇了，快過來，我們帶你去挑馬。”
然后又轉身對衛青說道，“你們都很厲害，不必兩人一匹，今早族長和我說過，等你們熟練了就一人挑一匹，隨便挑，有本事的話，把馬王挑走都沒關系。既然你們有信心提前挑，那咱們現在就走。”
“對對對，我們族里最不缺的就是牛馬羊，你們盡管挑，挑走馬王是你們的本事，我們最尊敬能夠馴服馬王的勇士。”烏起揉了揉被踹到的大腿，接著湊過來說道。
“去去去，凈瞎說，馴馬王這么危險的事情怎么能讓兩個小丫頭去嘗試，”烏蒙趁機躲到烏起身后又給他來了一腳，將他踹到一旁，“阿青別聽他胡說，咱們盡力而為就好，不要去招惹馬王，它們發起狂來連族長都制服不了。”
衛青默默地看著三兄弟你一腳我一腳，踹的好不樂乎。
看這三人的樣子，勸她是假，趁機動手動腳打個架倒是真。
“阿措，別鬧別扭了，咱們可以去挑馬了。”衛青沒有再搭理這三兄弟，自己走到一旁正在耍小脾氣的那措身邊，“聽話，這么好的機會，待會兒你也去試試馴一下馬王。”
“什么？馬王？！我不行，他們說的馬王連他們族長都馴服不了，我怎么能做到。”
“傻瓜，馴馬可不是只有自己單打獨斗一個手段，你忘了？”說著，衛青伸手指了指天空。
在高空的阿黃，正巧在衛青正頭頂上盤旋。
“阿黃！”那措驚喜的看著自己的伙伴，自己竟然忘記了，阿黃也跟在身邊，有它在，似乎打服一匹馬并不困難啊。
“對，就是阿黃。它可是草原人民精神信仰，這身份可不是白來的，你家阿黃有什么本事，你該最清楚了。”
“對，我和阿黃聯手，管它什么王，就是豹子都不是我們的對手。”那措一臉興奮的看著阿黃，有它在，似乎馬王都是手到擒來的。
“你等會先自己上，要相信自己，從小就跟在族人身邊打獵，你的身手我很放心。但是要注意一點，馴馬不比打獵，你不要沖它死穴去，萬一傷到了它，吃虧的可是你。”衛青知道那措肯定不懂，難得耐下性子好好教她。
衛青自己有幾斤幾兩她自己還是很清楚的，打個三腳貓工夫的小毛賊或是體型較小的小獵物還可以，真讓她對付有本事的，她還得多練兩年。
若她真有本事，馴馬王這種好事自然是要親自上陣的。
“好的，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把馬王馴服的！”那措堅定的揮舞起她的小拳頭。
“哈哈哈，小丫頭，你怎么這么厲害呢。一會兒小心別傷到自己。”
烏起探頭探腦的從衛青身后過來，三兄弟已經打鬧完畢，準備帶兩人去馬圈了。
“哼，我一定能行，而且，我還有秘密武器。”那措毫不在意的翻了個白眼，自己跑到前面烏云大哥身邊。
“哎……這小丫頭……”烏起看看身邊的衛青，再看看跑到前面去的那措，“你們兩個……”
衛青微微一笑，也沒有再理他，倒是去跟上了烏云幾人的腳步。
“哎……你們。”烏起叫了兩聲實在沒人理他，無奈只能放棄，也跟了上去。
由于每個季節草原上各地水草豐美程度不同，所以烏牧族的族人幾乎每季都會轉移放牧點，這就導致了他們居住的房屋，圈養牲畜對柵欄都建的相對簡陋。
倒是有幾個堅固經得起風雨的，全是很久之前先輩就固定建在那里，留給后人使用的。
此刻衛青等人去的馬圈就是其中之一。
這個相對堅固的建筑已經不能稱作圈了，衛青看了看，這應該是專門建來養馬的馬廄。
用堅固防腐的木頭搭成的房梁和屋頂，地面鋪著大量的干草。
一排排的馬槽橫在馬廄中間，烏牧族的駿馬就這么兩邊對稱的呆在馬廄里，放眼望去，全是駿馬神駒。
衛青仿佛在這里發現了一個寶庫，駿馬良駒，無論是何時，都占有想當龐大的市場地位，愛馬人士甚至可以為此一擲千金。
這里水草豐美，烏牧族人又精通飼養放牧之道，養出的馬個個身形矯健。
衛青也曾了解過一些鑒別馬的方法，太深入的看不出來，但是看個大體還是可以的。
馬廄入口的這幾匹就不錯，衛青想著，若能達成合作，草原駿馬販賣到中原收入應該會很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