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老朽也就不再多做挽留了。我已命人準備了早飯,就請諸位用過早飯再離開吧。”劉太公見晁蓋他們去意已決,也就不再說什么。
劉影詩一聽說晁蓋他們要走,心情難免失落。自己家只是普通的平民老百姓,今日一別之后,或許日后就再也不會有相會之期了。
“夫人,你說詩兒這是怎么了?”
劉影詩的情緒變化全都被她的父母看在眼里。昨天晚上的時候,劉太公夫婦就感覺自家女兒與平常有些不太一樣,不過那時候夫妻二人以為女兒是因為受了驚嚇的緣故;不想現在又看見她因為晁蓋他們就要離開,悶悶不樂的樣子。
知女莫若母,只聽劉夫人笑著回答:“這老爺你還看不出來嗎?咱們女兒這是得了‘相思病’了。”
劉太公有些不敢置信:“不會吧?我怎么沒看出來?”
“女兒家的心思,老爺你又怎么看的出來呢?”劉夫人回答道。
劉太公捋著胡須道:“梁山的人雖說占山為王,但卻扶危濟困,俠義為懷,并非是為惡的歹人。那幾位都儀表堂堂,看起來都是人中俊杰,倒也是難得的良配佳偶。”
劉夫人道:“這么說老爺也有意?”
太公笑道:“只不知詩兒屬意的是哪一位?”
劉夫人道:“詩兒不時的就偷偷打量著那位晁天王,昨晚我與她回房的時候,也向我問起天王他們的事跡。當時我只當她是對救命恩人的好奇,現在想來,卻是對意中人的關切。”
“是嘛?”劉太公笑臉盈盈的,“不過這一切只是咱們的猜測,而且也不知道那位晁天王是否已經婚配。要不你先去看看女兒的意思,我也去探探晁天王的口風。”
劉夫人去問劉影詩的意思。女兒家的臉皮薄,不好意思開口,只紅著臉微微頷首。劉夫人見女兒首肯呵呵直樂,立即興沖沖地跑回去告訴劉太公。
卻說劉太公到了晁蓋他們的餐桌那兒,先是與眾人攀談了幾句,隨后裝作不經意道:“不知天王年歲幾何?”
晁蓋隨口回答:“二十六七吧。”
劉太公繼續道:“是否已經婚配?”
“干嘛突然問這些?”晁蓋感覺有點不對勁,并沒有回答。這怎么那么像招上門女婿的戲碼啊?前世的電視劇里演的都這樣。
“老朽隨便問問。”劉太公有些尷尬道,“像天王如此人物,家中想必是妻賢子孝吧?”
樂進也聽出了點門道,替晁蓋回答道:“太公可說錯了。我家天王哥哥尚未成親,哪兒來的妻子?”
“呵呵呵呵呵。”
劉太公聽完呵呵直樂:“原來天王尚未娶妻。那小老兒有一言,不知天王肯聽嗎?”
“時候不早了。”晁蓋霍地站起身來,“我們還要趕著上路,太公有什么話就留待我們從汴梁回來的時候再說吧。”
“誒~!”
晁蓋被眾人按回到椅子上,然后只見樂和道:“趕路也不急在一時,既然太公有話要說,哥哥何不先聽完太公要說什么呢?”
柴進笑著對劉太公道:“太公你繼續說。我家哥哥他的面皮薄,不好意思了。”
“天王,昨天要不是你們,我女兒恐怕不能幸免于難;如今她也已經到了婚嫁的年紀,而天王又尚未婚配,我想把小女許配與你,不知你意下如何?”劉太公微微頷首繼續道。剛才他見自己話都已經說得這么直白了,想不到晁蓋卻突然起身想要離開,還以為晁蓋看不上自家閨女呢。
剛才只是猜測,這會兒聽得劉太公真想招贅自己為婿,晁蓋直接就給懵了;自己可從未想過娶妻這個問題。半響后才道:“太公,此事萬萬不可!仗義行俠是我輩本分,而且我們也不過是順手為之,怎么能挾恩圖報呢?況且,我并沒有動手,就只是在旁邊看熱鬧的,于你們并無恩情,要報恩也與我無關。”
劉太公說道:“天王這話可不對。我女兒是被魯大師救下的,可他是個出家人,難道你讓魯大師娶親不成?”
“是啊,哥哥。你總不會是想叫智深哥哥還俗吧?”
魯智深道:“你這史大郎,就會拿灑家尋開心。”眾人聽了大樂。
劉太公繼續道:“此事是我先提出來的,又怎么能是挾恩圖報呢?”
“我們是梁山反賊,朝廷欽犯,每天都在刀口舔血,朝不保夕。”
“如今世道艱辛,我等平民也會無端遭受橫禍,天王你們起碼還有自保之力。”
晁蓋又說道:“小姐如今正當妙齡,而我年歲稍大。樂賢弟與史大郎倒是與小姐年歲相仿。”
這時樂進說道:“哥哥你可別把我給拉上,人家老太公找你做女婿你扯上我干什么。”
史進也說道:“就是,跟我可沒關系,我天生就是個浪蕩子,早絕了成家之念。我看哥哥你如今也該成個家了。”
“天王諸多推搪,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是嫌棄小女的蒲柳之姿?”劉太公見晁蓋一直不答應,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晁蓋苦笑道:“太公說笑了,劉小姐姿容秀麗,有沉魚落雁之姿,閉月羞花之貌。又怎么能說是蒲柳之姿呢?”
“那天王為何諸多推阻?”
晁蓋回道:“老太公,我與小姐昨日才初次相見,彼此間都不熟悉,如此就談婚論嫁委實不妥。況且,劉小姐乃是大家閨秀,知書達禮;而我卻是山野草寇,魯莽匹夫;實在是門不當戶不對,與小姐并不匹配;而且也不知道劉小姐是否愿意。”
“天王休如此說,你乃當世之英雄豪杰。”劉太公說道,“至于影詩嘛……婚姻大事我做主便好了。”
晁蓋忙道:“強扭的瓜不甜,若是小姐不愿意那還是算了吧。”
“這么說只要小女同意便行了是嗎?”
晁蓋想自己這模樣雖然不算長得丑,但像劉小姐這樣的大家閨秀應該都是喜歡那些吟風弄月的青年才俊才對,便說道:“若小姐無異議的話,我也再無他言。”
劉影詩一直在暗處聽著。剛開始聽見晁蓋不答應,心情難免失落;后來聽見他夸自己漂亮,心底開心不已;再到后面聽他之所以拒絕,原來是怕自己不答應,為自己著想,心里面又覺得甜絲絲的;現在聽到這里,盈盈從里間步出道:“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切旦憑爹娘做主。”
說完之后,劉影詩便紅著臉奔回內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