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最把蔣新明約到了以前他們大學附近的大排檔,先叫上幾瓶啤酒,默默地等蔣新明來。
蔣新明到的時候,已經(jīng)看不出以前風流倜儻的樣子了。胡子沒刮,眼圈發(fā)黑,頭發(fā)有一絲的凌亂,可以想象的出,最近他過得有多頹廢。
楊最客氣的點了幾道小菜,“原本,我是不該插手的,可是見彩榆這么糾結(jié),還是覺得由第三人說出來比較好。”
見蔣新明沉默,楊最繼續(xù)道,“雖然你不相信,不過,我說的都是事實。張傲雪并沒有去留學,而是去醫(yī)院接受了治療。”
蔣新明接到楊最電話的時候,還是很困惑的,他們沒有過多的交集,要是工作上的事,已經(jīng)告一段落。要是討論彩榆的事,自己都一頭兩大了,哪里還顧得上別人。他現(xiàn)在最希望能有更多的時間去找張傲雪,他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出于禮貌,蔣新明還是應約了。不過當他聽到楊最說起“張傲雪”的名字,瞬間全身繃緊了,“治療?什么治療?她得了什么病?”
楊最能看出他的焦急,雖然很同情,不過還是狠心地說出了事實,“白血病,血癌!”快刀斬亂麻,總比一點點解剖地強,只是,有點太殘忍了。
果然,蔣新明不相信,拼命的否定。“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傲雪那么健康,怎么會得這種病?”
楊最用最直接的方法斬斷了蔣新明最后一絲希望,“如果,你要看病歷單,我可以設法幫你弄,只是,你先聽我說完。”
蔣新明穩(wěn)定好情緒,“那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好多了嗎?”
楊最喝了一大口啤酒,為自己增加勇氣,“她的白血病,跟普通的白血病不一樣,來勢洶洶,一般活不過半年。不過,她卻堅持了一年多。”
蔣新明晴天霹靂般握住楊最的手,用已經(jīng)哆嗦的嘴,斷斷續(xù)續(xù)道,“你……你……你是說,她……她……她死了?不,不,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拼命地搖頭,眼淚很快傾瀉而出,喊出的聲音都是沙啞的。
楊最把面前的啤酒一干而盡,不敢再看蔣新明的臉。其實他心里也不好受,不過又不能表現(xiàn)出來,他知道,自己要堅強,才能幫蔣新明度過這艱難的一關。
張傲雪的墓地前,站著一群人,這是遲來的哀悼。
蔣新明把手中的百合花獻上去,用顫顫巍巍的手,輕輕的撫摸張傲雪的遺像。那個傲嬌的女孩,就連留給世人的相片,都是傲氣凌人的。一世的冰雪聰明,卻在最后的日子里,做出了最糊涂的決定,讓那些愛她的朋友們遺憾,沒有陪她走完最痛苦的日子。
白羽拍拍蔣新明的肩膀,“傲雪也不希望你這樣!”
郭媛媛也安慰道,“新明哥,振作起來,傲雪姐在天堂里為我們祈福呢!”
黃鶯靠到盧耿博的肩膀上,盧耿博握著妻子肩膀的力度重了幾分。
楊最也擔憂地摟著沈彩榆的肩膀,沈彩榆只是默默地低著頭。
這時,天空飄起了小雨,盧耿博理智道,“回去吧!”
白羽也同意了,“彩榆回我們家吧?”
沈彩榆道,“不用了,你們也難得回來,好好跟家人相聚,就不打擾了,下次,有機會,一定拜訪!”
黃鶯握著沈彩榆的手,“難得見面,又要分開!”
沈彩榆抱住黃鶯,“嗯,忙完這段時間,再去ZS看你和耿博師兄的出版社。”
白羽安排道,“那我先送彩榆他們?nèi)ボ囌景桑⒉銕臀宜玩骆禄丶摇!?p> 盧耿博道,“好,那彩榆,你們一路順風!”
黃鶯也依依不舍道,“彩榆,保重!”
沈彩榆分別跟黃鶯和郭媛媛抱了抱,“嗯,你們也一樣!”
坐上回廣州的客車,沈彩榆心事重重地看著窗外,楊最體貼地握著她的手。
這時,楊最的手機鈴聲響起,“嗯,姐!”
“最兒,你趕緊回來吧,奶奶她……她快不行了!”楊瑛是哽咽地說完的。
楊最擔憂道,“怎么會這樣?不是已經(jīng)好轉(zhuǎn)了嗎?”
楊瑛只是道,“具體的,回來再說,你買最快的車票回來吧,要不,去你姐夫的分公司借車,我?guī)湍惆才拧!?p> 楊國忠在一旁罵道,“說什么呢,怎么能讓你弟弟開車回來?路程這么遠,又有事?lián)约洪_車不安全!”直接搶過楊瑛的手機,“最兒,坐車回來吧,安全第一,奶奶知道你的心,不會怪你的!”
“知道了!”楊最掛掉手機,然后沖著快要關門的司機道,“司機,等等,我有事,要下車!”
沈彩榆關心道,“奶奶怎么了?”
楊最遲疑了一下,“病重了,我要坐車直接回家,彩榆,你自己小心點!到廣州了,給我打電話!”說完,就跑下車。
沈彩榆也跑下車,喊道,“楊最,你等等!”可早已不見楊最的身影。
楊最已經(jīng)回到大廳重新買票了,幸好今天坐車的人不多,很快就輪到了楊最,“阿姨,給我一張最快回M市的車票!”
一只手,抓住了楊最,楊最回頭見是沈彩榆,“彩榆,怎么了?”
沈彩榆果斷道,“我還是跟你一起回去吧,我也擔心奶奶!”
楊最感激地握著沈彩榆的手,“彩榆……”
沈彩榆只是對售票員說,“阿姨,給我們兩張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