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順一個后仰下腰,上半身與地面呈幾乎平行狀,躲過呼延云飛這一鞭。緊接呼延云飛右手舉起鋼鞭準備朝賀順砸去,賀順單手撐地,抬起一腳踢向呼延云飛腹部,借助反作用力的慣性向自己后方彈開,翻個了個跟斗又穩穩站住。
呼延云飛兩鞭子沒打到賀順,自己還挨了人家一腳,心中正是惱怒,加之身后的人群見呼延云飛失手,都快是紛紛小聲議論起來。呼延云飛自然感覺面子上掛不住。拍了拍肚子上的腳印,吐了口唾沫,扎穩了馬步,準備著下一輪的進攻。
不遠處大門口,李鴻基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走進練兵場,身后還跟著一個穎兒,穎兒在遠處就見到吳三桂,馬上躲到李鴻基背后當個影子偷偷摸摸的跟進來。可當看到賀順空手與人交手,穎兒頓時心急如焚,奪過李鴻基手里賀順的修羅刀,快步跑向賀順,給他送去。
“賀順!”正專心對峙的賀順被這一聲呼叫打亂了,一下子分了神,側頭看去。
呼延云飛抓住這一空擋,舉起一鞭,作劈砍之勢,朝賀順頭顱砸去,當賀順回過神來時,躲閃已經來不及,只得橫舉右手,用右手小臂作隔檔,保護著頭。但,這一鞭子力道巨大,硬生生隔檔,小臂必然要被打斷。幸好賀順自小習得太極拳,懂得以柔克剛,以退為進之道,隔檔時順勢雙膝跪地,又一記勾拳猛擊呼延云飛肋部。一下把呼延云飛打岔氣,雙鞭矗地,艱難的想要呼吸。賀順并沒有乘勝追擊繼續猛打,他僅僅是自衛著。
“賀順!”穎兒看了剛才那一幕,加快速度跑到賀順身邊,抓起賀順的手仔細檢查,沒有流血也沒有斷骨,但是還是心疼的問道“你的手有沒有事,疼不疼?怎么好好的就和人打架了呢?”
賀順欣慰的笑道”沒事沒事,不疼的。不是讓你在府上好好待著,怎么就跑這來了。”
“人家還不是擔心你嘛!”穎兒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
“咳咳咳。”不遠處的吳三桂干咳了幾聲。
穎兒看了一眼,【哼】的一聲又噘嘴轉過頭。
“穎兒,你先站在一旁,離這遠一些,免得打起來傷到你。”賀順輕扯著穎兒的衣服說道
穎兒自然懂事,自己在場只會礙手礙腳,就退后幾丈遠。
“還想再試試嗎?”賀順問道
“爺爺難不成還怕了你?”呼延云飛扭了扭脖子說道
賀順將修羅刀抽出刀鞘,雙手緊握刀把,做好應敵準備。只是剛才那一隔檔,雖未斷骨,但是疼痛感還是非常強烈,畢竟都是凡胎肉體,不過還是強忍著不顯現出來。
呼延云飛則將鋼鞭握把上的粗布條套在手腕處,乃是防止鋼鞭脫手滑落,亦可作甩動鞭打。
呼延云飛大喝一聲【啊!】腳底一蹬,身后塵土飛揚,濺起一個人高的沙子,自己則俯身強沖過去,右手直立前戳,左手在后,隨地拖著鋼鞭。
賀順橫臥修羅刀用刀身隔檔戳過來的鋼鞭,當鋼鞭與刀面接觸,再整個人側斜過來,鋼鞭在刀面劃過,濺起一陣火花。呼延云飛突起左手劈砸下來,賀順將刀劃了半圓弧,舉到頭頂,用刀刃接住砸下來的鋼鞭,再起左腿朝呼延云飛后腰處踢去。由于沖擊來時過猛,加上賀順一腳,踉蹌數步差點臉朝地摔下去。幸好自己反應及時,鋼鞭斜杵在地,支撐著身體。
穎兒以為這就勝負已分了,想跑上前去與賀順慶祝,可呼延云飛不這么想,他沉肩掄起鋼鞭,瞄準賀順,用力扔出,想著用一條鋼鞭飛過去讓賀順隔檔時露出破綻,自己再猛擊破綻位置。
可這恰巧鋼鞭與穎兒跑來的軌跡在同一條線上“小心!”賀順大喊,呼延云飛也愣住了,沒想到邊這丫頭瞬間跑出來,可手停不下來了。穎兒被賀順的一吼后側頭看去,一條十斤的鋼鞭就朝她飛來,一下子穎兒嚇呆在原地。賀順當機立斷,飛身上前抱到穎兒,用自己身體替穎兒承受這一飛鞭。自己的右肩重重的被鋼鞭砸到。右手瞬間沒力,但是還是強忍著疼痛,放好穎兒。再抬頭時,賀順則露出當年在錦衣衛時血洗圖家莊一樣的眼神,冷血無情,沒有一絲憐憫感情,眼中瞬間布滿紅血絲,眼白似血海一樣就要侵蝕掉瞳孔。
右手連番收到傷害,暫時失去作戰能力,只能將刀換到左手來使用,但這并沒有削弱賀順的戰斗力,四斤重的修羅刀被賀順反手拿住,刀身緊貼小臂,這使得奔跑時更為便利。
沒等眾人從剛才賀順救下穎兒的那情景緩過神來,賀順已經開始快刀削砍著呼延云飛。
賀順速度之快,削砍的角度之刁鉆,力道之強大是呼延云飛沒有想到的。只剩下一條鋼鞭的呼延云飛只能作慌急的招架,但實在是招架不住賀順如此攻擊,身上衣服已經被賀順切開一道道口子,所使的鋼鞭每次與修羅刀接觸時都會擦出火花,許多時候都能明顯感覺到鋼鞭被砍出一道道痕跡。
最終二人的打斗停止于賀順把刀架在呼延云飛脖子上的時候。
呼延云飛雙手不停的顫抖,剛剛自己是雙手握住鋼鞭抵擋賀順左手的削砍,卻硬生生被打到無力招架雙手顫抖。而身上被賀順劃開的數十道口子,僅僅只是衣服破了,卻一點未見身上劃痕,一滴血未見。呼延云飛將鋼鞭向旁一丟,單膝跪地說道“我呼延云飛輸的心服口服,從今日起,我認你這個代幫主!”
戰斗結束后的賀順,雙眼漸漸消去那可怕的紅色,上前扶起呼延云飛。
呼延云飛起身后,走到眾人面前,高聲說道“從今日起,賀順,就是我們的代幫主,如果還有誰不服!就是和我呼延云飛過不去!”
賀順走到穎兒身邊,輕聲問道“有沒有受傷?”這時賀順的眼里盡是溫柔,與剛剛那殺氣騰騰的賀順判若兩人。
但穎兒不害怕,不在意這些,她眼里的賀順永遠是對自己那么溫軟的人。
天空漸漸發亮,在后方的吳三桂提醒賀順是時候該出發了。
賀順也讓發好口令,出發,前往興化府。
吳三桂一把拉住穎兒,厲聲問道“你干嘛呢,不好好照顧父親,跑這瞎鬧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