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家堡位于晉中一隅,背依大山,其余面有五米厚,十米高的土磚壘成的護堡墻。
堡內住著范家五族四百多人,雇傭的佃農,小廝丫鬟護衛三千余人。大小如紫禁城一般,有水井十多口,還有幾十余畝良田,糧倉數座,可自給自足數月乃至年計。
另有刀具,弓箭無數,一旦范家堡被圍困,堡內一千男丁皆可成兵。
“魏大人,下屬已經圍困這范家堡已有半月之余,不見得里面有人出入,之前還聽說這范家堡內混進了近兩千的后金騎兵。”參將周安簡單的把范家堡內部的情況告知于魏忠賢
魏忠賢坐在離范家堡大門三百米處的輪椅上,看著眼前這自己數年前來過的地方,心中慢慢勾勒出它的大致平面圖和某些細節。
“父親,我們是繼續圍困,還是強行攻堡?”魏真躍躍欲試的問道
魏忠賢回神看了一眼自己帶來的兩千新兵,他們各個人高馬大,生的孔武有力,目光炯炯。
身負二十斤的厚重布加鋼板甲,頭頂鐵頭盔,手上拿著最新研制出來的新型連發火銃,還多佩戴著輕型鋼刀。看上去就像一堆恐怖的殺人機器,正在原地待命。
另一邊,晉中的本地兵,則都是面黃肌瘦,身上的僅僅是厚棉服護身,手中的刀槍也是銹跡斑斑,風一吹就能刮飛一樣。
“打吧。”魏忠賢淡淡說道
‘打?’周安沒料到這眼前的太監剛到不久就想強攻范家堡。
“大人,這范家堡的易守難攻,雖咱們的兵力一倍與他們。但是攻此等要塞,兵將折損太大。何不如咱們就圍困之,等他們內部糧草不濟自己就會投降了。”
“這范家堡的糧倉足以讓他們吃上三四年不用出堡,難道我們就要在外面等上三四年?”
“大人,就算要攻城,也要等到投石機運到才行。”周安眼里這些經常來的太監只會是誤事,并不懂得攻城略地。
“要投石機作甚?直接用我帶來的大炮不就好了。”
“炮?”周安望了一眼魏忠賢拉來的十門蓋著紅布的大炮,心中冷笑了幾聲
“大人,這火炮威力雖大,但殺傷力也是在有限。再說,就算火炮能替代投石機,但是攻城車也還沒到,總不能強行用炮轟開大門吧?”
周安之前見過火炮的威力,不說火炮填充速度慢,開炮后威力也不見得比投石機強多少,更別提想用這大炮轟掉范家堡那巨大的加厚的鐵門了。
“我一久居深宮的太監都不怕,你這個參將怎么做事縮手縮腳。”
周安有些羞怒‘這死太監,什么都不懂,就來指手畫腳。他是不怕死人只想要政績,我這手下千余弟兄可都是爹生娘養的活生生命。’
“大人,不是末將怯戰,這是現在這種情況實在不宜動兵啊。”
“周大人是怕我把你的寶貝士兵們給打沒了吧?”
周安沒有回答,但一臉的不情愿已經表現出來。
“那周大人,你就帶著你的兵,站在一旁看戲吧。魏真,下令,推進至百米處。”
魏真領命,舉起令旗,號手鼓手見到令旗,立刻吹號擊鼓,魏忠賢的兩千軍隊整齊的拔腿前進。
‘胡鬧,胡鬧,這死太監真是找死。’
周安沒想到魏忠賢真要強行攻城,連忙上前說道“魏大人,三思啊,這打戰攻城不是朝堂之上斗法詭辯。”
魏忠賢冷冷的瞪了一眼周安,沒有理會。
周安和自己的本地兵站在原地,楞看著魏忠賢的兩千人推著火炮前進。
‘原本還想著圍困就能領功的活,這下子要全毀在這死太監之手了,等下還得給他墊后擦屁股。’
前方的士兵到達指定位置,一手掀開蓋在火炮上的紅布,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裝彈。
也不沖著范家堡喊話,叫囂,魏真令旗揮下,十門大炮同時點燃引線。
片刻間巨響震天,十門火炮齊發,炮彈一整排打擊到范家堡護墻之上。
瞬間,范家堡護墻黃土漫天,整個護墻處都被塵土籠罩。
范家堡的內的婦幼老小全都跑進土窯中躲避,青壯男丁則提起弓槍,跑到護墻上守護,另一部分則跑到鐵門處用巨木死死抵住。
“怎么回事?是他們的投石機,攻城車來了嗎?”范永斗在護墻下的屋內失魂落魄的叫問道
“不是,老爺,是另一對兵馬,正在用一個黑色的東西對著我們這邊射來。”黃沙彌漫在空中,護城上的人看不清對面的具體情況。
碩色則一臉平靜“范老板誤慌,這明兵幾斤幾兩你我會不知?他們就是看圍困這么久了,打兩下裝裝樣子,好回去交差。”
“是嗎?”范永斗緊張的問道
“是的,范老板不放心,待到一會他們松懈,我親自帶領著我們大金的騎兵沖殺出去。任憑他們一倍兵力與我,但我大金將士也不會放在眼里。大金將士全是馬背上的戰神,各個身經百戰,以一敵百的,打大明漢兵還不跟砍瓜切菜一般。”
范永斗被碩色安慰兩句,心中暫且平復些許,他也見到過后金這些人,全都生的虎背熊腰,孔武有力。而堡之外的那周安士兵,都是些骨瘦如柴的貨,騎兵一沖殺不得四散逃跑了。
“那就仰仗碩色兄了。”
“范老板客氣了,只是我們大汗要的糧食,鐵器準備好了沒?”
“待我出去將明兵殺得片甲不留,開出一條血路之后,就要立即動身離開。遼東現戰事緊急,急需這批物資。”
“碩色兄,物資的事,我都已備好,裝車隨時可以拉走。只是這次之后,我恐怕再也不能留在這里,可否......”
“哈哈哈哈哈,范老板放心,我們大金會記得幫助過我們的老朋友的。范老板大可攜全家老小來投靠我們,我到時必第一個出來相迎。”
范永斗聽到這句承諾,心中大石暫且落下。
“轟轟轟~~”
又是幾聲炮彈打中厚墻發出巨響,震的屋內天花板出現了裂痕,碎沙不停地滑下。
“這明兵欺人太甚,看來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碩色奪門而出,在門外吹響口哨,附近土房內的后金蜂擁而出,坐上馬背,手握大砍刀,整裝出擊。
碩色爬上護墻簡單看了一眼現場局勢‘呵呵,這些大明的漢人果然是無膽鼠輩,只敢用那幾門破炮虛張聲勢。連個攻城車都沒有,就敢來叫囂,看爺爺等下不殺的你們哭天喊地。’
碩色下回到地上,騎上馬。
“兄弟們,準備了,讓我們舉起大刀屠盡這大明的廢物!”
碩色嘶吼著對身后的后金兵們叫道
“嗷嗚~”
身后的士兵紛紛響應。
他手緊握著大刀,雙腿夾緊在馬身,身體前傾服帖在馬背,只等下一陣炮響之后的間隙,開啟大門沖殺出去。
每一次屠殺大明漢兵之前,他都異常興奮,此次也不例外。
“砰砰砰”
在不遠處又響起了開炮的聲音。
聽到聲音的碩色激動不已‘終于等到了,我要殺盡你們......’